2、第二章 曾几何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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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事情在之前出现太多次，经历的人务必会怀疑。
这样莫名其妙的昏厥，杨康已是第三次，可是他不会有机会问为什么。
包惜弱赶来的时候，得知完颜洪烈正守着他。因此，她很慌，跑得气喘吁吁。
解药磨成粉末，融在糖水里。通过竹管，已经渡给了他。协斌做得很仔细，没有让别人知道。
解药瓶中还有两枚。只要毒性不发，只要康儿少些痛楚，对包惜弱而言，就是最大的幸福。
秘密，绝不可以教完颜洪烈知道。
现在他们还会一起联手，继续瞒下去。
杨康以后不会再有机会看见“郭靖”了。这把刀，将不会出现在他的记忆里。
虽然这只是暂时的，两年之后，他早晚会见到“郭靖”。这也是唯一的选择。
包惜弱站在门边，不知该不该再走近一些。
门开着，她看见完颜洪烈小心翼翼的模样，突然心生怜悯。
晶亮的大眼里，写满了惶恐和不安。他看着康儿，想摸摸他的脸，确认他还在自己身边，确认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却连触及发丝，都觉得害怕和难过。
完颜洪烈将手伸着，指尖却迟迟不敢落下。他很怕一碰他就醒了。如果他要追问他，要质问他，也许他只能选择无言以对。
这些年了，想必流言蜚语听得不少。空穴无风，信誓旦旦的证明只能显示他心虚。
好累。
完颜洪烈将手收回，捏捏皱紧的眉。他的手指轻轻拨起金丝被边，向上拉。
他希望康儿更暖一些，却又同时在心中祈祷：不要醒，不要醒。
他不知道康儿怎么了，他更害怕自己怎么了。
包惜弱终于不能继续无动于衷。她捂着口鼻，希望完颜洪烈没有听到她的哭泣。
她想起十多年前，杨铁心新丧，他携她上路之时，完颜洪烈也是这样待她的。而且，这十多年来，始终如一。
可惜，两年之后，她会再次带着康儿背叛他。就算她再可怜他，最终的结果，也是无法避免的。
丘处机会在比武之际，说出所有的秘密。所有的一切，都会在那一天真相大白。
秘密，一直瞒着。完颜洪烈没有道理知道。也许，他只会以为，这场比武很普通，很平常。
可是这种说法，就连包惜弱自己也无法骗过自己。
他对她和康儿如此留神，又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就算从前不知，经过那件事，他心中的刺，又怎能够抚平？
有些人，不是以爱的名义就能够感动的。更何况，那本就是沾满血腥的爱。
而另一些人，对于本不该贪心眷恋的人和物，在意留心。越得不到，越是充满执念。妄图以声势浩大的掠夺，和旷日持久的耐心，将他们占有。并且，无论到手与否，欲望只会越来越强。
完颜洪烈感觉到，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他快要失控了。
就算没有回头，他也知道包惜弱就站在门边，看着他们。他很想站起来，走去她的身边，哀求她答应自己，无论康儿醒来以后会问些什么，会做些什么，都不要轻易地顺了他的心意。
这些年，他一直装聋作哑，为得绝不是这个结果。就算嘴上说得再漂亮，到头来全都失去，也会不甘心。
天下间，无论任何一个孩子，无论他们有多聪明，最相信的也是他的父母。
父亲这个角色已经扮了这么久，就算是入戏太深，他也宁可不醒。
包惜弱将脸擦了，走去看杨康。
有些话，不能当着他的面说。完颜洪烈也很明白地要退下。
包惜弱看了他一眼，没有再拦。
刀，不在这儿。
她摸了摸枕边，又摸了摸康儿的身上。它不在。
难道是完颜洪烈取走？包惜弱想起适才他离开的时候，手中空无一物。
那是谁？
除了康儿，难道还有别人，擅自闯进了木屋？
包惜弱正在猜疑，突然感到有人握住了她的手，有一丝温暖，从掌心传来。
那是杨康，他醒了。而且立刻察觉嘴里充满了从前的甜味。
是再次晕倒了吧？又被喂了什么？至于为什么，他却不想再问。
如果询问注定没有答案，又何必再问下去？
可是包惜弱却想问他，问他到底有没有看过那把刀。她不知道这样做是错是对。
杨康还没有到十八岁，还没有成年，他的毒也还没有解。在这时候，告诉他一切，是不是害了他？
因为软弱，她犹犹豫豫的，过了很久，也只不过喊了“康儿”两字。
也许是这解药太有效，杨康果真如她所愿，已不记得晕厥之前发生过什么。既然他不知道，也就不会再问。
太反常。以前醒来的时候，他总会怀疑，总会气恼，可是这一次，却如此平静。
包惜弱害怕到咳嗽起来，震动让她的心口隐隐作痛。
杨康摸着她的手，耐心地去替她捶背：“娘？”
“康儿，你有没有看到……”包惜弱终于还是问了。
杨康没能答她，因为有一名侍女走了进来。
有人找，包惜弱只能走开。她想不到，会是丘处机。
“康儿晕倒时，志平捡到的。”丘处机将刀给她看了一眼，却又收起。
包惜弱不解：“道长，这是为何？”
“志平说，他在晕倒之前，问郭靖是谁。”才说几句，丘处机已经开始急躁，他叹了一声：“杨康醒来没有，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他又不记得了。完颜洪烈他……”
“哼，这个金人！”丘处机性烈如火，能忍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时机未到，别无他法，也只好重申道：“两年后，一切自有定论，为免康儿问起，这把刀还是先放在我这儿。”他对着包惜弱，始终觉得有隔阂，不愿多谈，就此别过。
时光就这样平静地向前推动七百天。在这七百天里，似乎一切都很平静。
郭靖经马钰指点，学了两年内功，而如今，也到了他离开大漠的日子。
与六位师父分道扬镳，他来到燕京，和黄蓉结识。他以为这是天下最特别的奇遇。却没想到，更奇的还在后面。
闹市中，有一队白纱罩面，身系银铃的女子，簇拥着一个英俊的男人，手执黑扇，徐徐而来。
太扎眼了，居然以骆驼为骑，一身雪白。
男子的下巴略尖，看上去有点邪魅，稀薄的光线折在扇上，有一丝寒冷，紧接着掠过他白皙的手指，他却不以为意。
那些姑娘们叮叮当当的，虽然只露出半张脸，眉目也是清丽不俗。
她们从身边走过，郭靖闻到一股很浓重的香气。
女人家的脂粉香，原来是这样的。郭靖没什么感想，只是摇了摇头。
黄蓉在他身后，见状有心逗他一逗。
她正要动手，扭头一看，这队人的最后一匹骆驼，是由人牵行，并有十位年轻女子跟随左右，竟像在专门侍奉它一个。这匹骆驼尤为健壮，上面一左一右驮着两个瘦长的竹篓，青绿色的，封口很严。
这些走动的女人，身上系着香囊，手执佩剑，眼睛一直盯紧，半刻不敢懈怠。
香味越来越浓。
闻见它们的黄蓉当然觉得有趣，她拉起郭靖的胳膊，悄悄在人群中跟了过去。
“停下！”举动奇异，此处人多，那名英俊男人有所顾忌，竟然收扇下马，要自己去牵。
在此之前，他很仔细地抬头看了看天色。
这时，突然有一个身着金人服饰的男子从人群中挤了进来，直接喊道：“请问是不是欧阳公子？”
男子点了点头，开扇道：“我是欧阳克。”他对着这人端详了一阵：“你是赵王府的？”
看着那把扇子，还有这些装扮，这人信了，越发着急，人很多，他只好收低了声音：“我是协斌，怎么办，现在小王爷在比武招亲，跟人打擂台！”
欧阳克顿时也急躁起来，又飞快地抬头看了看天。
协斌看他迟疑，也顾不得是在大街上，直接嚷道：“怎么办？他会不会？”
有贴身姬妾跟过来，她们的发上系着蓝色的缎带，和别人不同，想来是很得宠的。欧阳克立刻吩咐：“现在不行。怜愁，解忧，你们先把药牵进王府！记住，不可以……”
他自己，当然是马上要跟去擂台。
被驱赶的人们散了。黄蓉却拉起郭靖，笑嘻嘻地道：“不如我们也跟去看看！快走吧！”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曾几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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