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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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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鸿榆顿住,蹙着眉,转身不解的问道:“什么?”
箫济榕坐下,拿出旁边的一把折子,走到她身旁,举起折子看着比自己低了半个头的度鸿榆说道:“秋玉临行前托我给你捎封信,我本想着打开看是否会查到点什么,但一想到死者为大,她都要死了,留下的也可能是对牵挂之人的寄语罢了。”说着便抓起度鸿榆冰凉的手把折子递到她手上。
度鸿榆低头看着那把折子,有些迟疑,缓慢翻开折子,打开夹杂在里面的那封信,很平整,应是被箫济榕保存的很好。
仔细看着那写的不太规矩的一行行字,确实是秋玉写的。
秋玉小的时候不识字,被赵丹带回去的时候才开始学,有些晚了,而且赵丹整日督促鞭挞她习武,所以字的书写便没有什么进步。
度鸿榆把信折好,重新放回折子里去,吞了吞口水,看向一旁,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整个人一动不动,呆滞了好久。
箫济榕盯着她看了一会,抿了抿嘴,走上前去说道:“你一直认为你只是一个助人杀人的工具,这世上没什么你在乎的,同样,你也觉得没人在乎你,所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触及到这方面的事情,你就一副不畏死,不求生的模样。”
度鸿榆被箫济榕打断思绪,看向他,跟着他的话走,箫济榕坐下,仔细琢磨了一下一会他要说的话,继续开口道:“秋玉察觉到了,所以她想救你,不论是□□上还是精神上的,她不惜牺牲自己的命救你,还让你好好活着,这个世上肯定有好多你值得留恋的东西。”这是秋玉临时前对他说的话。
度鸿榆还是一句话不说,头低着,手里紧紧攥着那张折子,箫济榕看着她,顿了顿,继而又说道:“我话带到了,我要说的也说完了,今后我不会再审问你什么,当然了,放你走也是不可能的,你可以继续以萧将军侧夫人的身份在这生活,外面的都是我的人,他们不会有什么异议。”
度鸿榆抬起头来,期盼的看向箫济榕,问道:“你可有秋玉的衣物之类的?”
箫济榕摇了摇头。
度鸿榆低眸,失望的神情溢于言表,抿了抿嘴,又问道:“我可否在这建一个秋玉的衣冠冢?”
箫济榕一笑,轻快道:“当然!”
度鸿榆:“好,将军今日所说我会认真思考的。”说完便转身走出去了。
箫济榕看着她的背影,长叹了口气,刚开始明明是她要杀他,后转成他要杀她,怎么也料想不到会变成如这副摸样。
度鸿榆回去之后一直盯着秋玉留下的那封信愣神,蜡烛燃了一根又一根,脑海里一直重复秋玉信中写的那句话“鸿榆,其实我是你姑姑……”
她怎么也想不到与自己一般大的人竟会是自己的亲姑姑。
她进玉梢山比秋玉早,毕竟自从她出生开始就一直被赵丹带在身边,玉梢山可以说是她亲眼见赵丹建立起来的。
玉梢山建立不到半载,赵丹便把秋玉带了回来,但并不把她作为弟子,一直把她当作杀手在培养。度鸿榆年纪还比较小的时候赵丹就让她跟着望鸣红鱼习武,在她十一岁时便把她交给了秋玉,度鸿榆习武时但凡有一点不正确秋玉便拿鞭子抽打她,赵丹在一旁看着。
起初秋玉在抽打之时还会抬眼看向赵丹,见赵丹点头,便一鞭子抽在度鸿榆的背上,抽一鞭,示意一眼,见得到应允就又落下一鞭,有轻有重。
后来,当度鸿榆做错时,她不再看向赵丹,直接一鞭鞭落下,力道十足,有一次,打的度鸿榆直接在床上趴了两天,动弹不得,就那一次之后,赵丹便没再来看过度鸿榆练武。
所以,度鸿榆这一身的功夫可以说是秋玉教的。
在度鸿榆的印象中,秋玉对她就没过什么好脸色,刚开始听赵丹说有个比她大了两岁的姐姐要教她功夫时,她还兴致匆匆的跑到人家跟前,结果就是秋玉冷着脸看着她,那一次她做错了,秋玉直接就打了她。也就是从那一次,度鸿榆对她有所忌惮,开始不愿去练武,赵丹拖着她去,一次次做错,一次次被抽打,度鸿榆逐渐变的麻木,主动去练武,主动去接上秋玉甩过来的鞭子,被抽打时由刚开始的放声哭泣到一声不吭。
从那时候开始,度鸿榆就变得不爱说话,见谁都是一副冷淡的样子,见到红鱼也是如此脸上也不会多喜悦。
所以,虽说她和秋玉从小就生活在一起,但她对秋玉只有恨和厌恶,秋玉对她应该也是这般。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秋玉对她的态度就有了极大的改变,度鸿榆想可能就是从那开始秋玉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吧,哪她又是如何知道的呢,师父是知道的吗?
其实仔细一想,她们二人的经历还真是相似。
秋玉自从被接进玉梢山开始,赵丹就以非人的方式训练她,度鸿榆好几次见到秋玉满身是血,嘴里残留一口气。
后来,度鸿榆极少见秋玉满身是伤的模样,只是,眼神也变了,从当初的懵懂,对新事物探知的欲望变成了阴冷,无情无欲的模样。
没过多久,秋玉就被赵丹吩咐训练度鸿榆,秋玉好像突然明白了自己的作用,而度鸿榆也开始走秋玉的路……
度鸿榆眨了眨自己睁的太久而导致干涩的眼睛,把那封信放好,吹灭那燃的几乎碰到桌面的蜡烛,平整的躺下,拉过被子覆到胸前,平静地闭上眼睛。
度鸿榆刚躺下不久,箫济榕便要来找她,杨风把他拦住,箫济榕啧了一声,侧过身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怎么,她吩咐过你不给我进去?”
杨风摇了摇手:“不是不是,我可是您的人,我今早过来找您时见她营帐内的烛火刚灭,应该是刚躺下不久。”
箫济榕往度鸿榆营帐的方向看,点点头:“那好,你找人看住她,别让她乱跑,处理好之后带一队人马同我前往西陵。”
杨风拱手一揖,震声道:“是!”
当初刚踏入西陵的城门时,每时每刻,每条街道都需要士兵巡视,后在箫济榕和王将的治理下,西陵逐渐恢复往常的模样,百姓安居乐道,甚至比周平当国时的景象还要美好些。
箫济榕觉得此时若还是满城士兵不利于西陵的发展,便把兵退了回去,没成想给周平的后党留了机会。
箫济榕带了一队人马着平常百姓衣服在城墙角处暗查,西陵内周平后党的军队四处巡视,连守城的士兵都是他们的人,实在不易进去。
箫济榕站在离城门较远的一家商铺,手里把玩着店里的东西,悄声问站在一旁做着同样动作的杨风:“城内现在情形如何?”
杨风小心翼翼的往四处望了望,确定无人便回道:“城内现在到处都是东拓军,王将也被他们控制了。”
箫济榕停住手里的动作,啧了一声,随后转过身来搂住杨风的肩膀,杨风一时没反应过来被他带着走,二人来到城门脚下,箫济榕望着城墙上四处观察的士兵,对一旁傻楞着的杨风说道:“我和你要先想个办法进去,查清东拓党内部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形,然后再和高统领里应外合,击破东拓军。”
杨风皱着眉头,谨慎的看向箫济榕:“可是——将军就凭我跟你能行吗,别到时候被……”
杨风话还没说完就被箫济榕一掌拍在脑袋上:“东拓军大概有多少人?”
杨风摇了摇头:“在我们到之前王将派人传过信,不到两万人。”
箫济榕低眸思考着,随后面色有些凝重的说道:“守城门的大概有三千人左右,按西陵城内的布局规划和东拓军分布的密度,大概有不到一万人是在不断流动的,那剩下的士兵都在西陵宫中,这样就凭你和我的话确实有些棘手。”
杨风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那起止是棘手啊,根本就不可能嘛,我的命是小,您的命可不能丢啊!”
箫济榕没管杨风说的话,转而问道:“现在进西陵城需要什么?”
杨风撇了撇嘴:“查通行证呗查什么,路上都同您讲过,一直板着个脸,也不知道谁惹着您了。”
箫济榕黑着脸,声音冷淡的说道:“把通行证给我搞到手,至少要两百张。”说完转身就往茶馆的方向走去。
杨风一脸震惊,伸手比划着:“两百张?我就算是把这城外的百姓手中的都搞到手也没有两百张啊!”
见箫济榕走了,便小跑着跟上去,在箫济榕眼前晃荡:“将军,将军,您没有搞错吧,二百张!我上哪给您搞二百张去?”
箫济榕停下,蹙着眉,一脸不耐烦:“你傻啊,你有了进西陵城去不就有了!”
杨风转念一想,还真是,可又一脸担忧:“现在这副局面,出入城内肯定查的很严,不一定每个百姓手中都有的。”
箫济榕加快脚步,甩下一句话:“能拿到多少就拿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