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妖巫，王爷给我打江山》华澹

13、齐斗鬼族燕王现真身

　　数十个鬼族，一字排开，成半圆形，站在三人面前。
　　“刚刚没有那么多。”燕王道，“也不知他们是从哪儿来的？”
　　“还有。”孟晚冬说，“有东西跟着他们。
　　“你看得见是什么吗？”燕王问。
　　孟晚冬摇了摇头，她没看到什么，只是总觉得这边妖气冲天。对面的鬼族里，站在中间的那个颇为惹眼。他和其他几人一样，都穿着黑色夜行衣，头发却梳成马尾，用根大红绳绑着，若不是那两颗露在唇外的尖牙，整个人看起来倒像是个清俊公子。
　　他上前几步，道：“阎罗大人，别来无恙。”
　　谢风眠握着刀，手心微微出汗，见到来人，面色微微一变。
　　“怎么？阎罗大人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了？”那人笑着，突然从怀间掏出个苹果，咬了一口。
　　“青芜。”谢风眠道，“竟然是你。”
　　“是啊。没想到，我们是以这种方式见面的。”叫青芜的鬼族咬着苹果，嬉笑着。
　　“故人？”燕王问谢风眠道。
　　后者点了点头。
　　“看来是冲着你来得。”燕王又道。
　　谢风眠没说话。既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你是……燕王殿下？”青芜又道，“那正好，一起请吧。”
　　“你请人，不够体面。本王不乐意去。”燕王道，“他……也不乐意。”
　　“乐不乐意，是殿下的心思。去不去，就要看青芜的本事了。”说着，咔嚓一声，啃掉最后一口苹果，将核一扔。
　　数十个鬼族得了号令，如十道闪电，一下就冲到了三人面前。
　　鬼族的可怕就在于，无论是力量，还是行动上，都要远远超过一般人类。而且，他们还有许多其他的未知力量。据说，曾经有鬼族的王，简称为鬼王，能够仅仅凭借眼神，就能让人和鬼族全部听命于自己。哪怕是下了自杀这样荒谬的任务，也会照做不误，
　　因此人一旦碰上鬼族，几乎没有逃命的可能。别说三个人对十个鬼族，就是三十个人对三个鬼族，人类都没有任何胜算，燕王在郊外遇的那场恶斗，若不是孟晚冬出手，他们很可能就全部命丧于鬼族手中。
　　当下，谢风眠执刀，燕王抡扇，迎鬼而战。这两人身手，都是千里挑一，对上劲敌，转眼之间，一扇一刀，打飞两个最先靠近的鬼族。两人一左一右，将孟晚冬护在中间。
　　“为什么不带长庚？”谢风眠一脚踹开面前来得鬼族，反手一挡，拦住冲向孟晚冬的鬼族。鬼族不用刀剑，他们的武器就是趾爪利齿，和他们惊人的力气。荧惑挡住那鬼族的手，反手一抽，雪白的刀刃在他双掌间划出极深的一道血痕。
　　鬼族虽厉害，但也怕疼，也会受伤。谢风眠怕他真冲过来，伤到孟晚冬，这一刀用了十足的力气，本以为鬼族吃痛会退。不想，那鬼族竟毫不在乎伤口，嬉笑着，一下抓住荧惑。
　　谢风眠一惊，双眼微微睁大，不敢相信：他会被人拽住手上的刀。
　　燕王余光扫过，注意到身后动静，也是吃了一惊。他飞旋起身，不耐烦与眼前的鬼族缠斗，双腿锁住他脖颈，咔嚓一声，竟硬生生将他头颅扭断。
　　“你的左都，不是很安全吗？”他不忘怼道，正要来帮二人，不想，又一个鬼族冲了上来，拦住他的去路。燕王拧眉，烦死人了。他上朝回来，路上一遇到鸿雁，便急匆匆赶过来，打发他回去取剑。要是长庚在手，他行动会更利索点。
　　“你搞什么？！”燕王道，“冬儿快跑。别管他。”
　　那鬼族狞笑着，将刀拽向自己。谢风眠吃力，竟一点一点，被拽向那鬼族。
　　荧惑横在孟晚冬面前，刀刃雪白，她看了眼谢风眠，突然伸手附在他手上。咒语轻念，一阵滚烫的热意，从她指尖汹涌而来，一下贯穿谢风眠的掌心。
　　他微微张嘴，吃惊地看着孟晚冬，一句话说不出来。
　　突然，荧惑银光大盛，握着刀刃的鬼族哇呜一声，惨叫着摔了出去。握刀的手，已被齐齐切断，跌落在地。
　　“不谢。”孟晚冬收回手，对他道，“司命可尽兴而战。”
　　荧惑嘶鸣着，活过来一般，发出兴奋的吼声。谢风眠举着刀，犹不敢信，刚才那股热流，是她直接将灵力灌注了过来？
　　不仅谢风眠，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青芜本在不远处抱肩观战，此时，瞥了瞥嘴，终于将目光移到孟晚冬身上。
　　他没见过这小女孩。但她很危险。
　　“杀了她！”他冷声下令，“另外两个，带走。”
　　言罢，整个人突然消失不见。下一秒，他出现在孟晚冬面前，抬起手，径直取她脖颈。孟晚冬虽有灵力，但没有功夫，也没多少实战经验。面对直伸过来的尖锐利爪，一时愣住了。
　　“冬儿！”燕王见机不对，一脚踢开和自己缠斗的鬼族，翻身就往孟晚冬身边赶来。
　　“呜！……！”
　　极痛楚的一声。
　　青芜愣神，见荧惑直直插在自己胸腔里。要杀掉鬼族，要么割掉他们的头，要么就挖出他们的心脏。除此以外，无论刀剑捅在哪里，都不会对他们造成太大伤害。只要拔出刀剑，伤口便会很快愈合。
　　青芜狞笑，道：“谢司命，你这样刺，是给我挠痒吗？”说着，一把掐住孟晚冬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孟晚冬本能地抓住他手，却没力气掰开。她被勒的喘不过来气，耳中的低语再次混乱，变成令人头痛的尖锐喊叫。
　　谢风眠瞪着青芜，刀刃又进一寸，才猛地抽出。
　　“放开她。”他道，“她不过是个女人。”
　　青芜加重了力道，狞笑着。孟晚冬耳内的尖叫声一下炸开，仿佛有重锤在她脑袋上敲，只感觉到鼻头一阵湿滑，垂下头，见滴滴鲜血，落在青芜苍白的手上。她便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一下晕了过去。
　　“能让燕王殿下和谢司命都紧张的女人。”青芜用力嗅了嗅，“不知道血的滋味怎么样。”
　　燕王铁青着脸，狮子一般，暴怒上前。
　　“殿下，别动。还有你。”他瞥了眼两人，“再上前一步，我就立刻扭断她的脖子。”
　　他得意极了，只要他稍稍用力，手中的女人便会像枯叶一样断裂开。而眼前的两人，素来高高在上的两人，却毫无办法。
　　“放了她。”谢风眠道，“你要找的是我。”
　　“她对你没有任何用。你可以换我。”燕王走到谢风眠身侧，语气平静。然而他手上青筋暴起，是要爆炸的节奏。
　　“不见得。这丫头，在司命的刀上动了手脚。你的刀，现在看起来很危险。”他说着，瞟了眼谢风眠手上的荧惑，“放下来，谢司命。”
　　见谢风眠犹豫，他又一次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然而，一阵钻心似的疼痛，从他胸腔传来。青芜呻吟一声，低头一看，荧惑造成的伤口，汩汩朝外冒着鲜血，完全没有愈合的意思。
　　“怎么会这样？”青芜不敢相信。人的刀剑，不可能真得伤害他。他现在是不伤不老之身才对。他不可置信地看了眼手上的女孩：这个人不能留。
　　“放下刀！”青芜怒吼道，“拿下这两个人。”
　　他提着孟晚冬的那只手开始颤抖。
　　阵痛不断从胸腔溢出，就像他的血，一直朝外涌去。即使他想，现在，他一只手也没法扭断她的脖子。再拖下去，他甚至没力气举起他。
　　剩余的几个鬼族围上来，那两人都盯着手上的女孩，全然不顾及自己的安危。只要谢风眠扔掉刀，他就立即动手，先解决这个女孩。没有了武器，要擒获这两人，也是易如反掌。
　　咔咔。青芜拧响了指关节。孟晚冬不省人事，挂在他手上。
　　“仍！”燕王左手拍在谢风眠肩上。后者侧目，看了他一眼。
　　谢风眠没犹豫，松开握刀的手，荧惑断翅的蝶一般，往下坠落。青芜冷笑，立即伸出另一只手。后面围着的鬼族向着两人扑跃而来。
　　电石火光间，燕王右手一探，握住荧惑，如爆炸的银光，踩在谢风眠膝上，跃步向前，一刀辟出。一阵温热的鲜血洒落，青芜一只手已齐齐切断。与此同时，谢风眠侧身抬脚，几招飞踢，将扑上来的鬼族尽数踢飞出去。
　　形式一瞬间发生了逆转。
　　青芜哀嚎着，后退两步，伸出的手猛地回撤，捂住自己的伤口，摔倒在地。
　　“接着！”燕王将荧惑扔给谢风眠，道，“别辜负了冬儿的灵力。”
　　他冷着脸，走上前，抱起了孟晚冬。青芜的鬼手仍掐着她脖子，燕王轻轻剥开鬼手，将它甩到一边，发现孟晚冬脖子上有几道深红的勒痕，还有几处细小的划痕，渗出鲜血来。
　　“冬儿。回答我。”他伸手一探，见她鼻息均匀，才算稍稍放心，又拿出帕子，轻轻帮她擦着鲜血。她发梢、脸上、唇角周围、脖子上，都溅着鲜血，既有她自己的，也有青芜的。
　　新鲜的血腥味在空气里炸裂开，像一枚奇异的炸弹。
　　那刁钻的气味，往燕王鼻腔里钻，往他骨子里钻。
　　擦着、擦着，他的手突然颤抖了一下。
　　一阵奇异的呕意从他胃里涌出，孟晚冬的血，那气味，掀翻了他，打开了他隐藏的罪孽。
　　她的唇染着血，她的下巴，她微微张开的，贝壳般的牙齿上，她雪白柔软的，鸽子一般跳跃着的经脉上，都是红。那红在他眼中跳跃。
　　燕王看着怀中人，神色大变。
　　他眼底一片红光，像血，像地狱岩浆，像所有的罪孽。而怀中人安睡着，对自己唤醒的恶浑然不觉。
　　燕王颤栗着，把她抱得紧了，似乎要将她揉进自己怀里。
　　原来是这样。燕王恍然。
　　原来这一天一定会来。是一直等着你，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