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五十八只海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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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灵的视线突然凝固住了。
他看到Revolver话音落下，纷纷出现在这狭小空间内的伊格尼斯，甚至连濒死的温迪都四肢健全好好地站在一边。
而他们也察觉到了彼此的存在，正在互相观察。
会出现在这里也很正常……尽管有了心理准备，亡灵还是有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猛地收缩的瞳孔，昭示着他极度不平静的心情。
不过他的目光很快冷静下来，理智再一次占据高地，毕竟Revolver都这么说了，合作…不可避免。
不灵梦率先开了个头，剩下的由Revolver牵线，三方勉强算是和平交流完了目前的情况。
“梦吗？”理清现在的状况，Revolver开口说，他重复了Ai提到的一个词，“露娜…变成这样前是这样说的吗？”
“对哦，”瞧了瞧自己搭档的情况，Ai有点落寞和委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说，明明是现实，我们在露娜眼中是虚假的存在吗？”
说着，它歪头看着脸色苍白的游作，“那么Playmaker对她来说到底是什么啊？”
对于它的话，不同的人升起了不同的想法。
比如草薙仁罕见的绷紧了精神，感到了些许不安，他影藏在刘海之下的眼神越发阴郁。
仁语调暗哑地说：
“露娜说过，没有任何意义。”
“什么意思，仁？”草薙翔一将车藏在隐秘的角落里，从驾驶室来到车厢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如此劲爆。
仁捏着那张空白的卡片，低着头把当初的对话重复了一遍。
随着草薙仁的话，Dr.Genome相当不悦的咋舌，劈哩叭啦一顿按完键盘，直接把露娜小时候的情况拉出来，画重点标红投影在显示屏上。
他喝了一口草薙翔一提供的咖啡，说道：“就是这个意思。”
墨色的眼瞳泛着幽冷的光泽，“自闭症，妄想症加精神分裂。”
“你们那个女孩儿，”他嘴角扬起了扭曲的弧度，Dr.Genome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笑得毛骨悚然，“脑子有病啊。”
“……就算这样，她也是我重要的人。”
这道嗓音没有多余的情绪，平淡而柔和。
毁灭LINK VRAINS，破坏网络和现实的平衡，拯救了人类的敌人伊格尼斯，所作所为皆是人类的敌人。
但那又怎么样，游作想。
年幼时，他在黑暗中忍受煎熬，，他祈求过神灵能看到他的痛苦……直到遇到露娜前，什么都没有发生，他的灵魂在遇到这轮月亮之前，并没有得到拯救。
拯救了他，从头到尾只有这一个人。
那么，灵魂也好，信念也罢，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星野月的。
沉默许久，游作说道：
“变成这样，总要有原因。Ai，进入LINK VRAINS前，你和露娜到底聊了什么？”
Ai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思索了一下，“也就是……呃，好叭，我说就算是了。”
看着所有人都凝视着自己，Ai不再扯皮，老老实实把那晚上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复述一遍。
Revolver的思绪在重重猜想里暂时的徘徊了一阵，开口问道：“伊格尼斯的下场，还少一个。”
问这个问题时，Revolver其实已经做好了Ai不会回答的准备，不过在他心中，也不确定自己是希望Ai回答还是觉得它不知道才好。
“我嘛？”Ai看了眼Playmaker，无所谓的一摊手，“死在小游作手里了哦。”
听到这个意外的答案，游作沉默了。
而不灵梦则是摸了摸下巴，轻声道：“这样啊，按照那个未来的进程，最终是这个结局也对。”
“风。”温迪说。
“嗳，你说什么？”
拿回自身神志的温迪，闭目侧耳倾听，“我感受到了数据风暴的气息。”
“！？”
Ai深呼吸了几下，压抑住了那种思考逻辑崩溃的悚然感，“等等，这可不是LINK VRAINS，怎么可能？”
“现在已经朝着LINK VRAINS转变了，”阿库娅说道，像是这个游戏进行到这里，作为关键点的NPC提供重要的线索，“祂是真实存在的，同样也是虚假的。”
“数据组成的身体，驱使着周遭环境转变成祂的领域。”
Ai瞪大眼珠子，似乎想从门缝的间隙看到外面的世界。
“目前，祂的领域范围是一整个电子市。”阿斯低着头，把这个情报吐露出来。
“……这个地方再这样下去，将不再适合人类生活。”Faust的声音打破一室的寂静。
“说起来LINK VRAINS现在到底怎么样？”
“和现在的电子市一个样，”温迪低低的说了一声，声音平静，也听不出来有什么激烈的情绪，“或者说LINK VRAINS的结局，就是电子市的未来。”
“那么，LINK VRAINS现在到底如何？”Vira皱眉，她点了点键盘，说，“摄像设备全部瘫痪，我试了所有的办法，都观测不到LINK VRAINS的内部。”
“这样啊，”Ai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同伴，得到他们的首肯，直接拍了拍胸脯，“教给我吧，嘛，目前可以自由来回的也就我们伊格尼斯了哦～”
“真令人火大啊。”Dr.Genome没有掩饰眼中的厌烦，作为沉迷DNA的研究者，他是相当讨厌数据生命。
“没办法嘛，只能靠我这个救世主了呢。”Ai可自豪的凹了凹姿势，自恋的一抚额，“那我去了嗷，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呢。”
闪着雪花的屏幕终于稳定下来，入目的LINK VRAINS让他们呼吸一滞。
“这个是？”Revolver似乎在思考怎么回答，短暂思考后，他对Faust说，“可以调出电子市的俯瞰图吗？”
“当然。”
等双方一对比，游作的眼神有一瞬间看起来复杂难明，既有些惊讶又有些恍惚，握在把手上的手指无意识地收回了点力道。
“…四个区域啊。”不灵梦摩挲着下巴，看了眼明显不在状态的尊，它说：“祂不是整体吗？具象化的领域居然是如此泾渭分明。”
“不是，”有着辨别真假能力的阿库娅摇了摇头，手掌虚拢在胸前，它说，“在她复原电子界，把权柄赐予我们时，我就看到了。”
“露娜的力量不完整，现身的祂只有四分之一的力量，因此……”
“一开始出现LINK VRAINS，不是意外，而是必然，那时候她做不到在现实使用力量吗？”
亡灵思考了一会儿，他慢慢给自己的结论。
“不是，”温迪打断他的话，“LINK VRAINS是孕育祂的壳，数据的一切都是他色血肉，在毁灭那天，祂就是LINK VRAINS，LINK VRAINS就是祂。”
“因为力量不全，才依靠数据，不然的话，就不是区区一个电子市，而是整个地球。”
“……”
“现在怎么办？”Ai咳嗽一声，它默默举起手，“嘛，我们是无所谓的，毕竟都卖给露娜了，就算这个世界真的转化为LINK VRAINS，我们也不会死亡，可是……”
它下意识看向游作。
“你说，要找拯救露娜的办法，还能挽回，这句话算数吗，Revolver？”少年只是平静地说。
他不带感情的翠绿色眼眸里似乎隐约漾着令人畏惧的墨色，“现在，要我怎么做？”
“……我不知道。”
Revolver的话直白到游作的脑海忽然一片空白，对方的话似乎有击溃他勇气的力量，让他说不出话来。
“我们试过了，”亡灵语速平缓的说，“祂没有任何回应，就算攻击那些决斗怪兽也是一样。”
“只不过……”Vira看向藤木游作，她说，“祂避开了你的位置，也没有攻击你的家。”
寂静在热狗店内蔓延，少年的身体动了一下。
“……我明白了。”他站起身，“谢谢。”
游作转过身，一步步走到门口，准备下去时却被Revolver喊住，“你还要回去吗？”
“嗯。”
游作并不觉得难过。难过是一种需要思考才会出现的情绪，而他不需要思考，自然什么情绪都不会出现。
这不是天经地义吗？
他要回家。
而他的家就是露娜。
这就是他的答案。
Revolver叹了口气，他说：“当时，我非要带你走，是有原因的。”
“这座城市很快就要被毁灭了，藤木游作。”
“再呆下去，会死的。”
游作停下了脚步，像是雕像一样静止在了门口，他没有任何表情，眼睛也一如既往的平静，没有任何波澜，从外表看不出他的任何内心活动。
他已经理清了自己的内心，现在的他还有什么可疑的？
“难道你要我就此放弃——放弃我生命里仅剩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