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你的小号跳槽回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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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在明晰利弊之后，为自己做一个错误的决定，也值得被指责吗？
这是铂星问你的话。
她正与你同坐在你亲自雕刻的罗汉床上，共饮一壶清茶。
在用急促的节奏问完这句话后，她冷静了两秒，收回了这句话：“抱歉，智慧生命本来就是不讲道理又愚昧，并且对任何同类都充满恶意的存在。”
她告诉你，她已经完成了对继承者的培养，可以带着阳叠的骨灰离开蒙德了。
“迭卡拉必安已经同意了，”她说，“他到底是风属的魔神。”
但他的臣下却在反对，甚至指责铂星的离去。
“难以想象，阳叠死后几年，他们对我的意见从来没少过，”铂星语气淡淡，毫不真诚地感慨，“多少人骂过我，希望我赶紧滚回归离原呢？或许他们也是此时因我打算离去，而大声斥责我的人类之一。”
你简单回忆了一下前世，觉得这再正常不过：“你早就见过这种事情了，你一定早就想到了。你只是在生气，你对他们动了真感情？真是难以想象。”
02
“他们说我的选择不聪明，质疑我的功绩是否是照着迭卡拉必安的给的计划做出的。但是聪明人就不能自愿做蠢事吗？”
你说：“迭卡拉必安替你澄清了。”
铂星喝了一杯茶。
“确实，不过更多的人说我受迭卡拉必安的恩惠，才有如今。”铂星的表情淡淡，语气淡淡，看起来仿佛只是在漫不经心地点评一本书的好坏，“我无法反驳。托您的福，有无数个我死在这世道，没有迭卡拉必安，我确实走不到这一步。我尊敬他、喜爱他、视他为王并愿意为他效力，他们的话，我没法反驳。”
你说：“但是你也委屈。”
“是的，”铂星说，“没有我，蒙德走不到这一步。我或许对不起王，但他们一定对不起我。”
“你却无法将这句话宣之于口。”
“是的。”铂星的嘴角向上勾了勾，她一笑便显得温婉又沉静，像锦绣与金玉间生长出的大家闺秀，“我是人类，因此我也只能理直气壮地向着人类，更别提，迭卡拉必安祂自己能有什么需要我一个小小人类帮助的吗？我能帮助他，只因为他热爱人类。”
“所以我没办法将这句话宣之于口，”她把你的话重复了一遍，“我没有理由。”
话未说完，眼泪便已经淌下，轻快地划过勾起的嘴角，在下颚汇聚，划入领口、不见踪影。
或许人类便是如此，于是圣人言：功遂身退，天之道也。
只是如何甘心？又如何不灰心？
你无法安慰她什么，于是说：“吟游诗人会传唱你的故事，千百年后公道自在人心。”
铂星擦干眼泪：“何其单薄无力？”
03
摩拉克斯从屏风后走出，询问：“来离地，如何？”
“大战将起，离地恐人手不……”足。
话未说完，团沙便扑了他满头，归终也从屏风后探出半边身体，对你笑一笑：“归离原也缺。”
这才慢吞吞走出来，对铂星微笑：“摩拉克斯那儿的人心脏，他自家孩子都差点给算计没了，还是来我这吧，省心。”
04
铂星留在了归离原，但只是担任参谋和客卿的角色，主业竟是种地。
“我应该是不喜欢这么平静的工作的，”她说，“这该是阳叠会喜欢的。”
“或许人的年纪大了，就会情愿干些自己不喜欢，但怀念的人喜欢的事情，来求个心理安慰。或许人本来就是这样，到了年纪，爱好就会自然改变。又或许……我真的有点累了。”
她放下锄头，对你笑了笑：“你或许不记得了，我的性情是与少年时期的你最像的‘小号’，那时候，你还不懂生老病死，除了一身注定淹没在时间里的仇怨，就只有满脑子书里读来的意气与‘不安于室’。”
她抬起头去看黄昏时隐约浮现于天中的月亮：“那时候的你爱世界上一切的人，但凡许愿，愿望无非天下无饥馑，老有所养，幼有所依，冤仇终有报偿。”
“后来改了，只求至亲无病无灾、长命百岁。”
“是啊，”铂星说，“但是有的选择是是唯有经历可以动摇的。”
“我是少年的你，我还没挨过棍子，所以我失去了冷酿夜，失去了阳叠，最后失去了早就只剩下残余火星的热忱。”
“……”
“在‘命运’中，尘之魔神会死在这次战争中，你想救她。”
“……”
铂星叹了一口气，又笑盈盈看你：“我因为我的意气和‘不安于室’把友人带上死路，我已经迎来了我的结局，现在的我已经走得比你快一步了。”
“……”
“西陲，归离原的人和归离原的魔神，若无法兼顾，记得早做选择，不要犹豫。”
“……”
“人类何其渺小无力，魔神于命运而言，又好到哪里去呢？所谓弱者之道，便是舍弃些什么，从而换取些什么。”
“……”
“想清楚你想要的，想清楚结局你是否能接受，然后挑一个你更能接受的吧……西陲。”
05
两月后，大浪袭来，很快突破河堤。
海之魔神从与海相连的大河中探出兽首，眼神冰冷而坚定。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你的小号跳槽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