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北大陆情报组织秘闻》戒寒

18、你的真·间谍小号

　　01
　　活得越长，时间就越没有意义，未来仿佛一眼就能看到底，概括而言，不过残生。

　　你睁开眼睛，盯着木板的房顶看了一会儿，然后慢慢用手遮住眼睛。

　　群居动物仿佛都天然带着悲剧性，好在，魔神大抵是是独居动物。

　　感情总在磨损灵魂，有情当真不若无情。

　　那个时间越来越近，你的目标越来越近，那么，你真的要捡起前世属于人类的庸俗，去追求一缕风，然后重蹈覆辙吗？

　　02
　　你觉得心烦，于是四处骚扰你的小号，恰巧，一位圈完地就不管事的魔物手下的小号也想找你。

　　是的，魔物。有圈地盘习惯的不只有魔神。

　　这位魔物的名字令你莫名熟悉，叫“螭”，你听到祂名字的时候莫名想到了锋利的武器和摩拉克斯。

　　你：“……”

　　当然，重点不是螭，是你的薛定谔的小号——宿雨。

　　这个小号属于和你关系最浅薄的一类，你在试图创造独立小号的过程中，也曾经尝试将你的力量与带有元素力的生物进行融合，从而创造能与你沟通，但天然具有独立性的小号。

　　“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注1】

　　宿雨原本是一只水史莱姆，不大，只有小小一团，甚至能在荷叶上和露珠一样滚来滚去。

　　史莱姆是魔物，什么都能吃，除了猎食的欲望几乎什么都没有，且不介意食人，你本以为她最终会走向离群索居的道路，如野外的普通小魔物一般流浪。

　　令人惊诧，她竟然主动要求为你提供情报，并告知你，海之魔神即将对归离原动手。

　　你忍不住询问她原因，她梳了一会儿头发，反问你：“你知道归离原和离地有多美好吗？”

　　03
　　螭并不管人类的事情，但螭的能力不错，魔物不敢侵扰，圈的底盘也不错，因此治下的人类同样不少，于是螭的治下，人类自行组成了社会。

　　“人死得太容易，为了延续，女性总是承担着生育和哺育的职责，但是积年累月，这些便被习惯、忽略，并成为所谓‘天职’，以‘未劳者无食’为名，女性便成了附属和拖累。”宿雨说，“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应该恨你，但是在这里，外貌为女性的我就像一道菜，做完了，上桌了，然后从第一双筷子起，我就成了残羹冷炙。残羹冷炙不值钱，只有饿得不行的人会来吃一口，饿得不行的人也都可以来吃一口。”

　　“抱歉。”你说，“我可以尽力补偿你，但我不会给你向我复仇的机会。”

　　她从盘好的发中挑出一柳，让它垂在额角。

　　“也没有什么可报复的。”她轻而快地叹息一声，“魔物本来也不在乎这个，在痛苦的是你赋予我的部分，在喜悦的也是它，或许我也应该感谢你。”

　　她将故事继续讲了下去。

　　收养她的老太婆特意找人定制了一块写着字的小旗子，挂在草棚“门”前，自己也站在那里收下男人们带来的东西。她在屋子里，躺在散乱的干草上，每天都有不同的男人来找她，她分不清日夜，甚至连吃喝拉撒都乱了套。有的时候她也会怀疑自己到底是一只史莱姆，还是真的已经变成了人，但是水史莱姆怎么会有这样的遭遇？所以她居然还是人。

　　在一次十多个男人聚会中，她被拖出草棚，日光晒得她发晕，但这也并不是她所陌生的，只要沉默地躺着，等待结束即可。

　　但是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来到了她面前。

　　“他问我叫什么名字，我不想回答的。”她说，“这种地方着实不适合报名字。”

　　因为怕被打，而且有的是人知道，所以宿雨还是说了。

　　“他带我回了家，给我洗了澡，换了衣服，几天后和我成了亲。”

　　酒席并不安宁，因为宿雨的身份，喝多了的、爱来事的便闹了起来，娶宿雨的男人人高马大，当场便把人狠狠打了一顿。

　　“我趁乱提了一桶肥来倒在那人头上，”说到这里，宿雨的脸上终于带了几分欣然，声音也飘了起来，带点幻梦般的喜悦，“他说我干得好，把我抱起来转了一圈……那时候我觉得，就算他是个色鬼、赌鬼、打老婆的混蛋，我也愿意和他过……”

　　04
　　终于梳完了头，宿雨撑开草编的窗，窗下竟种了一丛鲜红的霓裳花。宿雨将花取下，插在鬓边，再与你说话时，唇边的笑意便多了些骄傲，你知道那骄傲是为了她的丈夫：“不是因为我是他的妻子，而是两次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而他也切切实实是个正直、自信、有担当的男人。”

　　05
　　虽然发色与瞳色都是漆黑的，但宿雨的外貌确实是十分出挑的，皮肤尤其好：白而光洁，温润柔和，与那朵鲜红的霓裳花正相应。她一下下抚弄鬓边的那朵霓裳花，笑容又一点点变冷。

　　“他是个好男人，可惜这里多的是坏男人，还供奉着一位性情暴戾的魔物。”
　　“理所当然，他死了。”

　　说到这里，她脸上的冷笑也渐渐消失了，你逐渐从她的神色中看出些许属于低等魔物的冷酷与兽性。
　　“如果在你曾经的世界，大概会有人劝我放下？或许还会有人说我不忠不义不贞、说我牵连无辜？”
　　“幸好这个世界没有你前世那般苛刻，那句诗怎么说的来着？‘世界以痛吻我，却要求我报之以歌’——这是个什么道理呢？幸好我不在那样的世界，如你所见，我想报复。”

　　06
　　风和日丽，阳光照在她脸颊上，她穿着一身浅蓝的轻薄衣衫，撑着窗框、托着腮，像一颗几乎要溶在光中的水珠。

　　“我现在是螭的嫔妾，这是我最后一次回来了……我觉得在这里开始我的报复是个不错的决定，您说呢？”

　　“请相信我，欲·望的魔神啊，我的消息是准确的：海之魔神联合了螭，打算让螭牵制住摩拉克斯，然后水淹归离原。”

　　“漩涡之魔神还在观望中，若摩拉克斯当真被牵制住，他也会加入战局，待事成之后，归离原归属海之魔神，离地归属旋涡之魔神。”

　　她讽刺道：“想得倒美。计划尚未执行，便已经分好了战利品。”

　　07
　　她说：“请，一定要让螭痛苦地去死，请将他的骨头铸成剑。”

　　08
　　“我的丈夫缺一把和手的重剑，当时……我最终没能攒到买剑的钱……我想，他死后，总得有一把好的，您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