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受的新目标出现了》山上风下

124、流浪汉

　　要不要一起玩？

　　玩什么？

　　玩什么玩！

　　周凯越这一晚上都不痛快，齐星这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急色攻心的阿森更是智商欠费，满心只想着与齐星共度良宵，而选择性地忽略了此刻这两人间滋滋冒电的紧张氛围。

　　“你要干什么？”周凯越压抑着怒气问齐星，语气有种火山爆发前的灼烧感。

　　他身旁的清秀男孩今晚受了冷落，遇到个摩擦都不生热的硬石头，不过他心思细，几下就看明白了这块大石头对自己没意思，敢情一颗心都记挂着对面那位宋少呢！一旦猜透这点，这两人间的对峙便很耐人寻味了，男生乐得看戏，可真闹起来对他们这些人没好处，挨骂就算了，肯定还得扣钱，男生急忙拖住了周凯越的步子，怯生生地劝他：“哥，你别激动。”

　　齐星睨了眼双手拽住周凯越胳膊的男孩，又将视线上移到满面怒容的周凯越脸上，冲周凯越别有意味地挑了挑眉，“你说干嘛？开房还能干嘛？”

　　这话的指向性太过明显，阿森无疑就是今晚被翻拍幸运儿，他又不是傻子，对面这大高个对自己的伴不理不睬，全程眼睛就没离开过齐星，一张线条硬朗的脸随着他与齐星的互动阴沉不定，他对齐星的在意逃不过在场的每一双眼。不过这哥们估计是单相思，宋少可没睁眼瞧过他，所以阿森今晚才会得寸进尺，不但与齐星举止亲密，还敢提进房间的要求。

　　周凯越的沉不住气暴露了他对齐星的在意，而齐星的回应则越加让阿森心里有底，他伸手将齐星拉到自己怀中，手顺势搭上他的腰，且有意揉捏了几下，直视周凯越的眼中炫耀和挑衅的意味非常明显。

　　“把你的手拿开！”

　　这只手早就不老实了，刚在牌桌下阿森对齐星的小动作都被周凯越看在眼里，他是看这小子有贼心没贼胆才极力忍耐着没掀了牌桌子，没想到他还顺杆子往上爬，明目张胆地揩齐星油。

　　向来不主动惹事的周凯越真被激怒了，他猛地冲向前一把扯起阿森粘在齐星腰上的手，阿森的手在他的压制下被折成一种诡异的角度，疼得他立马额头冒汗。

　　“周凯越你疯了！放手！”齐星见状立刻去掰周凯越的手，边掰边吼他，“我想干什么关你什么事？轮得着你管吗？”

　　周凯越是不该管，齐星的私生活他没资格干涉也无权阻拦，可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着齐星跟别的男人去开房。

　　“你这样对得起徐正豪嘛？”情急之下周凯越将徐正豪搬了出来。

　　然而“徐正豪”三个字更令齐星不快了，他今晚的反常一半是做给周凯越看，另一半是因为徐正豪。他和徐正豪确实出了点问题，当初他答应与徐正豪试着交往，是被他的执着和真诚打动，或许是孤独太久，徐正豪出现的时间正好，齐星一个人背负太多压力太大，他在那时的确需要个人能让自己放松。

　　齐星从小就认为自己是个独立自我的人，宋家人对他冷淡无视，他告诉自己他不需要家人，俞子坤对他背后插刀，他告诉自己他不需要朋友，周凯越离他而去，他告诉自己他不需要爱人，他谁都不需要，只要自己活得快活就够了，但事实上齐星内心深处是极度渴望被爱的，因此他才会对周凯越动真心生执念，想一辈子把周凯越拴在自己身边。

　　可周凯越并没自己想的那么爱他，他为了周凯越能放弃一切，但周凯越为了离开他可以去死，齐星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对此备受打击，比起周凯越，徐正豪对自己的爱更主动、更热烈也更直接，齐星想徐正豪会比周凯越更适合自己，他什么样的感情都经历过了，眼下最想要的只是简单纯粹又没有负担的爱。

　　原本一切都很好的。他对徐正豪谈不上多深刻的喜欢，但也不觉无趣或厌烦，相反他枯燥忙碌的生活因徐正豪确是有了鲜活的气息，一如办公室里的那些满天星，不娇艳却着实增添了徐徐生机。

　　可周凯越没死，他回来了。

　　为此内心发生变化的不只是齐星，也包括徐正豪，在恐惧焦虑的驱使下徐正豪变得忐忑不安患得患失，他没有成熟到能自己消化这些情绪，他得通过用语言和行动一遍遍从齐星这给他回应获得安全感，这些无形中都给齐星造成了压力。

　　工作上的压力已经够齐星受得了，如果感情也成为负担，那齐星只会想要甩掉。这辈子除了对周凯越的纠缠不休，齐星对感情从来是干脆利落的，他准备和徐正豪分手，徐正豪也感受到了齐星的冷淡，他打电话给齐星约他见面，齐星均以没空回绝，今晚他又打来了很多电话，齐星嫌烦将手机关机了。

　　所以此时周凯越搬出徐正豪也没用，只会让他更烦，齐星对周凯越无所谓道：“那你去告诉他啊。”

　　周凯越还没松开阿森的咸猪手，闻言手更加重了力道，阿森又疼又恼，以他的个头跟周凯越打一架谁赢谁输还不一定，更重要的是他不能在齐星面前丢了面，他趁周凯越的注意力全在齐星身上，趁其不备操起了没被控制的另一边拳头，铆足了劲就朝周凯越袭去。

　　他显然轻敌了，不说周凯越战力如何，他本身就是个空架子，身体虚得很，动起手来压根不是周凯越对手。周凯越徒手两下把他整个捆了起来，阿森的手接近折断，痛得哇哇大叫，清秀男孩也被眼前的情形惊得发出尖叫。

　　这动静把房间里那几对战斗正酣的小鸳鸯们都震出来了，卷毛衣服没来得及穿，只手上兜着裤子，见这架势急忙冲过来问：“这是咋了？”

　　栗子头也在状况外，茫然发问：“什么情况？”

　　又望向痛到抽搐的阿森：“你怎么样啊？”

　　这手看来得几天接不了客了，今晚也没得玩了，真是有够扫兴的，齐星冷脸回答：“没事。”然后对阿森交待道，“你的手伤还有这个月的出台费都算我的了。”

　　阿森红着眼憋泪，秀气男孩战战兢兢，其余几人面面相觑。

　　齐星丢下一句“我先走了”转身便走，周凯越尾随其后。

　　本来到这是想找乐子的，结果闹成这样，之后传出去还指不定被添油加醋说成什么样，齐星黑着脸走得飞快，走出会所抛下周凯越就到路边拦车。

　　来时车停在了道旁，在齐星拦下出租车之前，周凯越动作极快地跑去将车开到了齐星跟前。齐星望了眼车流不息的晚晚高峰，目送几辆出租车飞快驶过后，一言不发地打开了自己的车门。

　　上车了也一路无话，周凯越从后视镜里望见齐星的冷脸，霓虹灯的光彩也无法为其映出颜色，几次张口又想不出该说什么。

　　车平缓地驶入小区地下停车场，临近车库时车身微微一顿，周凯越看到了站在车库前的徐正豪，在后座闭目休息的齐星睁眼向外看时也望见了他。

　　今天真是出门不看黄历，早知道就休一天假猫在房子里，齐星没好气地扫了眼开车的周凯越，还有站外面傻等的徐正豪，简直一个比一个烦人！

　　车库门打开，徐正豪跟随减速的车走了几步，车一停稳便去给齐星开车门，车门开启的瞬间一股酒味钻鼻，徐正豪没追问齐星不接他电话的事，只小心翼翼地问：“忙完了？”

　　齐星淡淡地点头。

　　受到冷遇的徐正豪顾不上尴尬，也没分神去看碍眼的周凯越，他今天是专程来跟齐星道歉的。

　　“那天对不起，我，我……”道歉和解释的话来来回回练了许多遍了，但面对齐星时徐正豪仍是语塞。

　　“上去说吧。”

　　齐星忽然开口，徐正豪一愣，接着齐星看着他说出一句，“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周凯越停好车，走出车库，看见的便是电梯门阖上，齐星与徐正豪一起上了楼。

　　时间不早了，他下班了，该回去睡觉了，但说不出什么原因，周凯越没走，他倚身靠在了车库前，齐星和徐正豪刚才的对话他都听清楚了。

　　徐正豪为什么道歉？

　　齐星说的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又是什么意思？

　　表盘上的分针秒针明明移动得那么缓慢，可时间怎么过的那么快，一不留神就过了一个多小时，周凯越的心随之焦灼起来。

　　徐正豪和齐星正在楼上做什么？他要在齐星这过夜吗？

　　意识到这点，周凯越的手不由摸向口袋，可口袋里除了手机和钥匙什么也没有，又等了十几分钟后，周凯越去买了包烟。

　　这个夏天长得像不会结束一样，不见一点秋天的影子，过了十二点吹来的风也没多凉爽，夜色浓重，小区里灯光变暗，只在暗处多了一点烟头的光亮。

　　周凯越又回到了车库，他知道自己的举动很可笑也毫无意义，他心里放不下的那个人此刻正在楼上与男友温存，他在这颓然地一根接着一根抽烟。

　　活像个流浪汉，无家可归，无处可去，无人可依。

　　电梯门忽地开了，周凯越闻声抬头，就见满身怒气的徐正豪朝自己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