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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失败的表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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脉脉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匆忙洗漱着,准备上班。不出所料,眼睛红红肿肿,真是没办法见人了。脉脉哀叹着取出深色的眼影,一番折腾后,总算顶了个还算看得下去的小烟熏妆去上班。在熙熙攘攘的地铁里,脉脉不由得出神,林承说并不爱江鸿铭了,可她依然为他落泪了。即使她真的不爱江鸿铭,又怎么可能来爱自己呢?脉脉说不出的难受。只是,知难而退从来不是杨脉脉的作风。于是脉脉掏出手机拨林承的号码,出乎意料的,竟是语音信箱。脉脉无奈,只得放了手机。
一整天的心神不宁,脉脉在工作的间隙不断的拨林承的手机,总是语音信箱,打到MG,却被告知林承请了假。好歹熬到下班,脉脉拦了车就往林承家赶。好容易穿过拥堵的车流,到林承家时,夜色已开始起来,是了,立秋已过,日子一天天短起来。脉脉先是按了门铃,却无人开门,不得已只得用钥匙开——本来脉脉打算用没带钥匙这个理由来解释她昨晚没有任何交代的回家。
客厅里没有人,林承径直来到卧室,推开卧室的门,林承出乎意料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额前有细细的汗。脉脉一惊,连忙跑过去,探了探林承的额,果然是发烧了。
“林承姐……林承姐你怎么了?”脉脉很是着急,开始找自己的手机准备拨打急救电话。
“脉脉,别……我只是有点感冒。”林承嘶哑的声音传来。脉脉见林承醒来,总算稍微定了定心。
“林承姐你吓死我了。不舒服怎么不打电话给我。昨天我多喝了几杯,被李晋送回家,他问我地址我反射性地就报了自己家里的地址了。都是我不好,不喝酒就好了。你也是的,不舒服早该打电话给我呀,还关机!”脉脉不是林承,编起小谎来不带脸红的。
“没事的,睡一睡就好了。”林承微笑,挣扎着要起身,却被脉脉止住。
“别起来,你躺着,我先给你倒杯温水,再去弄点粥,然后去买点退烧药。”脉脉俨然一副家长的样子。
林承连续折腾了几日,本就不好的身子到底经不住,也不知怎么的就发烧嗜睡起来,如果不是脉脉,怕就这么睡死了过去也未可知,想起来竟有些后怕的,也就不逞强了,乖觉的躺下,继续昏沉着。
脉脉给林承倒了水,熬上粥,拿了包出门买药。路上顺便给李晋打了个电话,要求他和自己统一口径,不要让林承知道她昨晚是哭得凶了不想被林承看到才回自己家了。李晋倒也没深究,只笑笑应了。
林承喝了粥,吃了退烧药,又睡了会儿,终于感觉好些,只身上汗津津的难受,便要起来洗澡,才一动,却发现脉脉正躺在自己身侧,手牢牢圈住自己的腰,睡得正浓。林承失笑,心中微微的暖,知道起来定是要吵醒脉脉了,于是就打消了洗澡的念头,就着脉脉的怀阖了眸。
第二天,林承醒来,身旁已没有脉脉。睡足了一天两夜,总算好些,不再眩晕乏力。林承不知道这次的发作是病况恶化的征兆还是真的只是简单的感冒,也不愿多想。起来洗漱完毕,果见脉脉正在厨房里忙碌。
“林承姐,你醒了,正好,我煮了田鸡粥。”脉脉围着围裙,一副主妇的模样。
“你怎么可以残害益虫?”林承微笑着,坐在了桌边。
“枉我一早到菜市买,现在田鸡都养殖了,而且田鸡明明不是虫好不好?”脉脉说着舀了一碗端给林承:“据说病人吃这个好,赶紧吃,吃了病才会好。”
林承闻了闻,果然很香,除了田鸡以外,脉脉还加了芹菜和枸杞,因此看起来也分外漂亮。到底近三十六个小时水米未尽,林承不由食指大动,虽然觉得对不起小动物,依然狠狠吃了两碗。吃完正要换衣服准备上班,忽听见正在收拾的脉脉嚷嚷:
“林承姐,不要告诉我你今天还要去上班。”
“我没事了,烧也退了,当然得去上班。也就个把星期的活了。”林承希望早日结束工作。
“不行,昨晚还烧那么厉害,今天说什么也得再养一天。不然病情反复就不好了。”脉脉不依,推林承进房间休息。
可是,没有那么多时间了。林承在心底暗叹,却不会说出来,只笑笑:
“好,听你的就是。我打电话去请假。”心想着等脉脉走了自己再去上班也行,没必要和她犟。哪里知道脉脉转身进了房间,找出林承的手机,翻出顾彤的电话,拨通了才递给林承。林承彻底没辙,心道脉脉都快成了她肚子里的蛔虫了,只得老老实实的和顾彤请了假,打消了去上班的念头。
脉脉又这呀那呀的嘱咐了林承许久,才不放心的出了门,林承只有苦笑的份,脉脉的确很适合做家庭主妇啊。
林承在家也倒不无聊,开了音响,看着平日里喜欢看的闲书,难得自在。到了午饭时分,就听有人叫门,竟是送外卖的。林承不记得自己叫了外卖的,依旧开了门,是元记蒸饭,曾和脉脉在家叫过几次的外卖。饭用荷叶包了,和着嫩鸡肉一起蒸了,外加一份蔬菜、一份例汤。林承问了送餐的人,果然是脉脉订的,不由心下一暖,吃得分外香甜。
脉脉却是一直心神不宁的,连拍出来的东西都似乎多了几分焦躁。至此才知道,电视剧里那些拨着花瓣猜着心上人爱不爱的情节竟然并非夸张和虚构啊,此时以脉脉的心情,如果身边有花的话,早就被摧残得花瓣满地了。
脉脉是坚定的行动派,自己一味的猜肯定没有用,指望林承哪天突然对自己表白,估计概率比较小,但林承一定不是讨厌自己的,既然这样,那么就直接点。脉脉下定决心,也没心思买菜做饭了,只到附近餐馆,买了餐带回去。
林承倒也乖,吃完午饭直睡到脉脉回来。睁开惺忪的睡眼,林承忽然明白,这样的嗜睡,不仅仅是药的副作用了,心底黯然,却依然对着脉脉微笑,看她摆好杯盘。
“林承姐,我很喜欢你。”
林承刚吃完,放下碗,就听得这样一句,虽然隐约感觉和脉脉的关系暧昧,却想不到脉脉会这样的急切直白,让她竟没有回旋的余地。
脉脉急切的看着林承,双手紧张的绞在一起,偏偏林承许久没有反应,难道是被吓到?
“脉脉,我也很喜欢你。”林承考虑许久,终于缓缓说道,唇边带了些许微笑,表情却是淡然的。
一瞬间,脉脉心间涌过一阵狂喜,但只是一瞬间,因为她看明白了林承的表情,那表情,无疑是拒绝。聪明如脉脉自然明白了,林承是在说:是的,我也喜欢你,但不是你那种喜欢。脉脉知道,林承的意思是让自己退回好朋友的互相欣赏。虽然已经预想到结果,脉脉依然难过了,泪止不住的落下,却说不出一个字。于普通人看来,同性之间的情感类似于禁区吧,脉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想和林承在一起,希望林承快乐,而林承告诉她,爱就是在一起的强烈愿望,而好的爱,则是希望对方快乐。脉脉心中颇乱,她爱林承,但她绝不能如江家两兄弟一样逼着她,她要给她好的爱。
看着伤心的脉脉,林承心里也不好受。脉脉的情义林承并非没有发觉,也知道就此发展下去最终会伤了脉脉,却贪恋着脉脉的温暖,始终没有抽身,反让她越陷越深。
“脉脉,你知道么?我也曾经被收养过。”林承将自己的手帕递给脉脉,只希望此时还不太晚:“我五岁的时候,被领着去见人,那是富商之家,有个十三四岁的儿子,很想要个女儿,就找到了孤儿院。我被他们看中,领回了家,他们对我视如己出。只是,养父的生意逐渐开始不顺起来,投资也多失败,养母不知听了谁的话,说我命里克双亲。于是在我八岁那年,被送回了孤儿院,而我的养父母举家移民了。”
“他们竟然弃养!”听到这里,脉脉气愤的忘了哭,一时之间,却不知道林承告诉她这件事的意义。
“也怪不了他们。我是很小的时候被弃在孤儿院后面的树林里,因此嬷嬷让我姓林。大概真的是这辈子的父母缘浅吧?生意失败之下,自顾无暇,又何况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
“可是他们真的很过分,你那么小,忽然有了家,又有了爱,又忽然没有了,一定很伤心。”脉脉明白了,为什么林承说她的童年总是尽力不被人领养,给予希望然后又被剥夺,这种痛,大概承受一次就够了。
“是啊,有了希望,才会有绝望。脉脉,我不想你受伤害。”林承握了握脉脉冰凉的手,起身进了卧室,留脉脉一人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