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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深秋的小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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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算是彻底清醒过来了,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让我进那门?为什么我一开始合情合理的认为你是过去的我?为什么我记忆里的人脸都模糊不清?我为什么要解答你的问题?我怎么来到这里的?纯是因为做梦吗?”
“这里的一切都是你想象的世界,我也是你想象出来的,严谨点来说这里的一切是你在你记忆的基础上加了些想象的产物,我是过去的你没错,是经你想象、美化过后的产物。”过去式平静的说。
“怪物也是‘美化’后的?那这‘美化’也不怎么样啊。”我皱皱眉头。
“这么看来确实是的。”
“可以回去吗?回到现实世界。”
“当然可以。”
“怎么回?”
“我就不清楚了,权在你。”
“你都不清楚,那我更不清楚了啊。”
“这么一看,确实挺迷茫的。”
“什么?”
“可以暂且称为‘这场游戏’,这场游戏的特点就是迷茫,你是这场游戏的发起者。我是在感叹你看起来确实挺迷茫的。”
“从一开始你就说我是主人翁之类的,可是我对这些场景丝毫与我的真实记忆对应不起来,也不知道如何回去,这其中是含有了什么游戏规则吗?你看上去像个管家,又或是监督者,感觉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很……”我迟疑了一下,“……很睿智的感觉。完全不像一个过去的我、一个小孩。”
“美化过了。”
沉默良久后,我忽然又注意到过去式的白裙。
“你换个装扮吧,换喜庆点儿,这里的一切都白不拉几的,看的我头晕目眩。”
一眨眼,一副财神爷扮相的过去式开口道:“怎么样?”
“……听网上说用财神当头像分财,不知道在想象空间身边带个财神扮相的过去式分不分。”我啧了一声,“你要是分财你完了。”
“过去式?”
我忽然想起,我还没当面叫过她过去式。
“算是临时名称,好记,你可以叫我未来式。”
我打量着这面墙上的门,无论从左边看还是从右边看,这墙都好似望不到头。左边的尽头是黑色的,离得很远很远,仿佛在天边,只呈现一个黑点儿。右边是白色,所有都融为了一体,清一色的白,白的刺眼。
我发现门与门之间的距离不一样,有些门挨得很近,有些门隔的很远。就像蓝色符号的门,右边紧贴着就是金色符号的门,但金色符号的门右边隔了老远才是红色符号的门。
“这些门的距离有讲究吗?”我问。
“挨得近的门可能是事件的上半部分和下半部分,也有的分上中下,上,中上,中,中下,下的也有。”
“所以,”我指了指金色符号的那道门,“刚才的那扇门和这扇门分别是事件的上下部分?”
“可以这么说。”
“也许看完这门后的世界再回到现实也不迟,反正我也没弄清楚回去的方法。”
说着我就推门。
“门是可以拉——开——的。”
“我知道,我怎么不知道?你看我的动作要推,其实我是要拉的……”我尴尬的胡言乱语赶紧拉开了门。
一道白光闪过,我来到了一个满是树木的地方。这个地方种着枫树,银杏树,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树。
有些树还没有黄了叶子,看上去是不怎么新鲜的绿,叶子就落了,落在地上,混在一堆红黄之间。
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树叶地毯,踩上去感觉脆脆的。这时树叶还在不断下坠,越掉越多,在空中飞舞。有些被风卷着像迎着风乘着浪,在地上打着旋儿。
这条小道的尽头亮的刺眼,在这团光中逐渐显现出一个黑影来,我慢慢靠近,发现是一个坐着轮椅的背影,轮椅后面的大口袋里装满了落叶。这个人用手划着轮椅的轮子靠着小道右侧慢慢往前“走”,轮椅的轮子碾过树叶地毯,声音柔柔的、轻轻的。
我几乎要看呆了,与这金黄的深秋颜色不相配的一缕黑影,在徐徐落下的枫叶银杏叶中竟显得如此和谐。
一声尖锐的笑声打破了宁静。
我猛地回头望着门的那个方向,此时门已经消失了,另一端的尽头也是一团白光,两个张牙舞爪的黑影,摆着一种难看扭曲又古怪的姿势,快速的爬行。离近了才能看清楚,头不知道旋转了多少圈,脖子惊人的细长,简直就是螺丝钉成了精,面部抽搐,嘴咧到了天灵盖,即使这样还依旧滔滔不绝,说个没完“笑”个没完。尖锐的笑声回荡在这个空间,落叶掉的更快了,密如暴雨,植物开始枯萎死亡,跟随这两个怪物到来黑逐渐吞噬了白光。风换了方向,变得凶猛了,落叶被卷起,在空中被撕碎。
不知何时惧怕已经转变为怒火。
我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想象不只能美化肯定还能恶化,这些东西肯定是恶化后的产物,不管怎么说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在这样的世界,还有这种恶心的东西横行霸道,
“我到要扒了你们的人皮看看内里几斤几两!”
面前的两只怪物突然停下了爬行,背后一阵凉嗖嗖,我正诧异,回头一看背后又有两只,看这人皮的长相,是教室里左前方的那俩传染源。我说一开始四个怎么到下课只有两个,原来提前来这儿守着了。
这两个也是爬到不远处就停下,头机械性的一下一下转着,脖子拧的更细了,嘴角能够在天灵盖汇合,肢体扭曲抽搐,眼睛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我。
突然烟花升空似的长鸣,四个怪物肢体抽搐的频率更快了。烟花炸裂似的,几个怪物的身体不知被什么神秘的力量撕裂成了碎片,一阵强风吹过,混进落叶堆中。
我愣在原地。
过去式还是一袭白裙,坐在不远处的一棵枯萎的枫树枝丫上。
“先帮一把,还是要挑件称手的武器才好,这样赤手空拳,被逼疯是迟早的事。”过去式喃喃自语。
这时候黑暗褪去,空间又恢复了宁静。滑着轮椅的人已经走到了尽头,与尽头的光融为了一体。
未来式回过神来,静静的看着这个空间恢复原状貌,盯着尽头的那个快要分辨不出的背影。
“我知道这是什么了,我想起来了!”忽然一个清晰的记忆画面涌进未来式的脑海,无数奇怪的东西都仿佛有了原因,有了解释。
再次回到洁白的空间。
“什么?”过去式换回了财神扮相,不解的问。
“这些奇异的画面我知道与我哪些真实的记忆有关了。四个滔滔不绝嘴咧到天灵盖的怪物,被传染的、看不清脸的人,帮助我的那个人,后来第二扇门铺满树叶的道路,那个坐着轮椅的背影,提前赶到那准备破坏的两个小蓝人……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过去式刚想开口。
“不过我依旧没弄清楚,柠檬糖是怎么回事,蓝色的笔迹又是怎么回事。”
“总会弄清楚的。你现在需要得到一把称手的武器,来对抗那些东西。”
“武器?哦对,话说回来,刚才那怪物成裂成碎片是怎么回事?”而后未来式又自言自语,“不对,你应该没看到。”
“我知道,我能看的一清二楚。我提武器的事也跟这个有关,这次是我帮了你,不过也正因如此——”她指了指金色符号旁边多出的一道门,“你要知道,你必须自己去战斗。”
“不然门就会无休止的多下去?”
“可以这么说。门无休止的多下去意味着故事情节无休止的多下去,这怪物还想要攻击你。门多下去的后果非常严重。你要清楚这个世界是一个怎样的世界,是一个虚幻的世界,是一个被想象出来的世界。但这里发生的一切无一不映射了现实,如果这里出现的东西阻碍了你,那他映射在现实的东西就未必不会困住你。”
“那么你所说的武器,跟你换装扮一样,依然不需要什么金币钻石喽?”
“不需要那些东西。”
“所以武器在哪里?”
“我想你应该知道用什么东西来对付那些怪物。”
未来式略有迟疑,说道:“对啊,我知道的。”
“这是想象的世界,武器自然也可以想象出来。”过去式提醒道。
我不明白,为什么当谣造起来的时候我想要讨个说法,我却变成了没有承受能力的玻璃心、草莓族。我极力证明自己,证明事情的真相。但是我忘记了更多人喜欢看笑话看热闹,没人在乎这场闹剧中的“演员”,他们只在乎这场戏值不值得他们谈论,值不值得他们欢笑。他们从不换位思考,因为他们从未被这样对待过,从未被迫成为一场闹剧的“演员”。
可能一切罪恶都在始作俑者,可是围看这场闹剧的观众就无罪吗?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他们将谣言散播,是帮凶,是凶手之一。但他们懦弱、欺软怕硬,他们将自己的人头埋没在人山人海,不敢站上高台来。他们淹没在人群中却又得了无名的“勇气”,成为了庞大怪物体身上的一个细胞,无所顾忌地放声大笑,肆无忌惮的杀人。
我怯懦,我胆小,我害怕,面对庞大身躯的怪物。
我惊讶,我愤怒,这个怪物将一切美好撕碎。
我反击,我要借此机会成长,借此机会变得强大。
疯狂大笑且滔滔不绝的人儿啊!是时候该将你们的嘴缝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