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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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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淮发誓要用铁骑踏破敌国的每一寸土地,喝狗皇帝的鲜血,吃狗皇帝的生肉。
而这一切对一个食不果腹的孩子来说还太遥远。
听夏琢磨了片刻,将自己变化成跟长淮差不多大的孩童,往脸上使劲扑灰,扮做小乞丐。
“你醒啦?我叫阿夏,也是个乞丐,以后我们做朋友吧。”
听夏伸出友谊的小手,而刚醒的长淮一脸的警惕和不安。
他被司命抹去了方才的记忆,所以听夏毫无顾忌。
“吃个肉包子,特别香。”
听夏朝长淮手里塞了个肉包子,还热乎着。
“没毒,放心。”
怕长淮不放心,听夏咬了一大口自己的肉包子,“你不吃,那我吃啦。”
说着听夏要去咬长淮手中的,长淮缩回手往嘴里塞。
他的腮帮子瞬间鼓鼓的。
又香又大的肉包子确实很好吃。
看得听夏很是欣慰。
长淮吃完抹干净嘴巴。
他的神情比寻常孩子严肃许多,说话郑重:“吃了你的肉包子,那以后你跟我混,我会罩着你的。”
听夏听了想笑,她是小仙子,而长淮是个凡人,今后谁是罩着谁,可不一定。
不过留在长淮身边就是成功的第一步,听夏屁颠屁颠地跟着长淮走了。
长淮方才饿极了,他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闻惯了尸体腐烂、苍蝇围绕的味道,那口肉包子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长淮是个聪明的小乞丐,他没再靠偷和抢饱腹,带着听夏去码头搬大米,去铁匠铺当学徒。
等到十六岁,两人去参军,长淮更是一日不落地勤奋练武,很快成了百夫长。
十年后。
“将军,吃饭了。”
听夏掀开营帐的帘子,她端来做好的饭菜送给长淮。
如今的长淮已经是统领三军的大将军,奉命驻守边疆,提防敌国乱生变动。
军中的伙食顶多不让人饿肚子,长淮的餐食由听夏单独开小灶做的。
今儿是桂花糖藕、红烧鱼、紫菜蛋花汤。
看起来色香味俱全,对于行军打仗的人来说是绝佳美味,但在京城贵人眼中,不过尔尔。
“以后不必用心做这些,我跟将士们吃糙米稀饭即可。”
长淮正在发愁过冬的物资,今年收成不好,运来的粮食二成新三成旧,剩下的五成全进了贪官的口袋。
还有兵器、战衣严重不足,但长淮没让下面人知道,以免扰乱军心。
去年将士们吃的上烤全羊、红烧肉,而眼下能喝上碗浓稠的米粥就不错了。
听夏摆好饭菜,与他对坐:“你是大将军,吃的不好影响练兵的状态怎么办。”
“这是我用私房钱去附近村落买的食物,没用军中的。而且我小日子来了,还不许我吃些好吃的?”
她用小手扇风:“你一个大男人帐子里怎么这么热。”
听夏噘着嘴,她将盘了一整天的发髻散下去,长长的头发终于有了片刻的呼吸。
“你不是身子不舒服么,生个火炉而已,我一个大将军,生得起。”
长淮学着听夏讲话。
入冬的寒冷让听夏的小日子格外难熬,她也不曾想到她一朵雪莲花选择女身后也要承受来癸水的痛楚。
许是她本就至阴至寒,这小日子每次一来就叫她生不如死。
长淮索性调她来做自己的手下,每日做些轻松的杂事,不用挑柴烧水,也不用跟男人挤大通铺。
听夏就睡在长淮的帐子旁边,是长淮单独为她僻出的私人空间。
为此底下人还不服气过,但听说听夏以前救过大将军的命,两人是过命的交情,对听夏议论的声音才渐渐小了些。
他皱眉看向听夏的动作,见听夏热得脱袜子,教育道:“男女有别,女子的玉足不得轻易被瞧见,你行径再如此粗鄙,我就让人打晕你装进麻袋里送回京城。”
听夏毫不在意,做鬼脸:“略略略,威胁的话谁不会说,翻来覆去就这么几句,我耳朵都起老茧了。”
她化作小乞丐的时候忘记换性别,有次跟长淮洗澡时被他突然用衣服裹住了身子。
听夏被老成的长淮教育了一顿之后才知道,她一个女孩子是不能跟男子一起洗澡的。
她倒无所谓,雪莲花从没有性别之分,只是她下山时觉得女子衣裳好看,还能戴许多金银首饰,又记起长淮所言。
他说自己若是女子,定有倾国倾城之貌。
谁不想当个漂漂亮亮的女孩子呢,听夏这才化作女身。
从那次起,长淮就开始与听夏保持了距离。
他总背着手说道,把“男女有别”挂在嘴上,时间久了,听夏听得难受,十分后悔当初选择性别选错了。
她对长淮天山上那八块分明的腹肌惦记许久。
二十几年未曾见过了,实在想得很。
若她是个男身,每日与长淮洗澡自然能饱眼福的。
起初长淮并不同意听夏从军,奈何听夏鬼主意多,满口答应长淮之后悄悄报了名,长淮在军营中见到听夏时气得想直接暴揍她一顿。
听夏其实不放心长淮的脾气,她看过长淮亲手掐死活鸡的样子。
目光凶狠,眼泛红光,她觉得如果长淮面对的是活生生一个人,长淮也能眼睛不眨得掐死。
长淮的脾气在他爬出死人堆时就不好了,暴虐像是他与生俱来的性格,骨子里渴望杀人嗜血。
似乎只有闻到血腥味他才能冷静下来。
哦,还有听夏陪在他身边时,长淮也能平心静气。
那股子幽幽的清香浓烈又清澈,馥郁而又空灵,让人忍不住越靠越近,想要咬上一口。
每每瞧见听夏光洁白皙的脖子,长淮都在研究绝佳下口的位置。
是沿着血管舔舐,慢慢折磨,还是果断点,直接咬断她的大动脉。
这一纠结,便纠结了二十年。
听夏自然不知道自己被长淮垂涎了这么久,她每日都尽心尽力净化长淮的戾气。
虽然收效甚微,但勉勉强强让长淮在上战场之前只执着于杀鸡,没杀过人。
而战场上,长淮如入无人之境,凡他所到之处,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