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痴梨的桃花账》靖靖紫

21、第21笔 这个锅我背

　　上一次回青大还是万一一研究生毕业，当时还手撕了一把她的渣男前男友。
　　这里可是姐的根据地。
　　褚现，我不过是本着有恩报恩的做人基本原则想要还你衣服，你该不会是觉得自己有几分姿色我就看上你了吧？
　　上午发的信息，到了晚上才回，还说最近忙，过段时间联系？
　　以为我没念过青大呢？这刚开学没几天，有什么可忙？
　　不论你是故意避嫌还是欲擒故纵，别给我玩套路，你的套路还不及姐我走过的马路宽，姐多吃的几年大米可不是白吃的，什么世面没见过，还能被你个小屁孩儿拿捏了？
　　这话说得怎么有点心虚？不管了，来都来了，姐姐今天就教教你什么叫讲礼貌。
　　操场上，大一新生正在热火朝天地进行军训。一路走来，看着那些教官，每一个都是行走的荷尔蒙，这才叫男子气，这才是姐姐喜欢的感觉，相较之下，褚现那小身板儿——可是手感上——
　　医院里的一幕突然浮上脑海，他的身材好像也不差，哎呀，我又想哪儿去了，最近这个脑瓜子总时不时跑偏，可能是住院输液水大了。
　　我呢，现在面前摆着两条路，一条去校办找万一一，直接查他档案，可这样总有让万一一滥用职权的嫌疑，还要跟她解释一通，不妥。
　　那就只剩去广播站了。那里可是我当年战斗过的地方，后来因为早上实在起不来才退出的。
　　我都计划好了，一会儿就到午饭前广播时间了，就等着大喇叭连名带姓的失物招领吧，“褚现同学，请到广播室领取你丢失的军绿色外套。”我呢，从此和你恩怨两清，山水不见。
　　我正得意，突然看到前方一个修长的身影在朝我靠近。长长的台阶，四周连个遮挡物都没有，我退无可退，只能硬着头破接受他的招呼。
　　“你怎么来了？”吴迪扶了下他的金丝眼镜，“来找一一的？”
　　“哦，嗯！我来找一一，约饭。”一时间除了万一一，我实在想不出其他到访理由。
　　“他在校办。行政楼不是这边，你走反了。”
　　“哦。”我当然知道，我去的就不是行政楼呀。
　　“走吧，我正好也去那边。”
　　“啊，这么巧呢？”哥，你不是吧，你个理工男不在科技楼呆着去什么行政楼？
　　“这边！你这多久没回母校了，路都不认了？”
　　调侃我？就咱俩这渊源，你都忘了？不嫌尴尬了？
　　天晓得我这一路忍得多辛苦，我下意识拿袖子遮着脸，生怕哪里冒出个熟人看到我和吴教授走在一起，虽然人家也不可能知道我俩那档子事。
　　“你干嘛呢？”
　　“我——遮太阳。出门忘记戴帽子了。”
　　难道是墨菲定律再次显灵？就听一个慈祥的声音突然叫道：“黎黎！”
　　我还以为是哪位大学老师，刚一转头就听对方又来一句：“这是吴迪？”
　　不对，不是大学老师。那位朝我俩走来，两鬓斑白的好像是高中的数学老师，就是在黑板上帮我画出大桃心的那位。
　　“马老师？”吴迪先开口道。
　　“看，学霸就是不一样，我就教了他几周，这么多年过去还记得我呢。你呢，想起来没？”
　　“我当然记得。马老师嘛，上学那会儿属您对我关照最多。”是啊，马老师是最喜欢点我上黑板做题的老师，没有之一。
　　“马老师，您是带学生来参加校园开放日？”吴迪，属你最聪明，啥都知道是吧？
　　“是啊，带他们参观一下，鼓舞一下斗志。本来还想顺便看看刚毕业这届也有几个考上青大的，结果他们都在军训，也联系不上。”
　　顺着马老师的话音看去，不远处有一队高中生在树荫下休息，可是他们的校服不对啊。
　　“马老师，您现在带成华了？”是啊，那是吴迪他们学校的校服，难怪既陌生又眼熟。
　　“吴迪，这你都知道了？”
　　“其实，我也是听学生说的。成华现在的校长是从二中转来的特级教师，市高中奥数夏令营总辅导，姓马。我一猜除了您还有谁呢？”
　　这是理工生的嘴吗，这马屁拍得——竟与事实如此相符，相较之下我是不是像个残废？
　　马老师一边受用地哈哈笑着，一边用颇具意味的眼神看着我俩，“黎黎，吴迪，你们俩还真的在一起了？”
　　“啊？不是的，老师——”
　　马老师根本不容我辩解，反而用福尔摩斯真相大揭秘时才有的口吻说道：“当年，我就说，谁这么有才用数学题表白？”
　　“老师，你咋还记得呢？”不是说数学老师除了公式其他都容易健忘吗？
　　“诶，我不仅记得，而且我当年就查明了真相。我当时还纳闷儿，你说这全市拔了尖儿的学霸，怎么就看上——当然，你也很优秀，”
　　老师，你不用找补了。这波拉踩已经达到效果。
　　“可是，毕竟是高中生。他一插班生，而且兜里已经踹了北清的录取书，可你还要面临高三，还有一年要拼。说实话，我当时是真担心。好在，没几天他就回去了，你的数学成绩还不断提升。”
　　说到这里，他看着我俩眼睛一眯，“诶，是不是你俩一直偷偷联系，他给你补习功课了？”
　　“没！绝对没有！”苍天啊，就他还给我补习？
　　老师，您这么大岁数了也看偶像剧出身吗？不知道童话里都是骗人的？事实上学霸是不会对学渣慷慨施以援手的。想必，自打我没解出那道题，这位学霸就把我排除在了女友候选人行列，毕竟他们这种人讲究基因优化论。
　　不对，这么说好像我对标万一一自降身价？
　　“现在还害什么羞？老师不是反对你们早恋，是害怕早恋影响前程。要都像你俩这样，我还省心了呢。哎呀，能看到你们现在这么好，我真的很开心。对了，你们有小孩儿了吗？以后让他念成华！”
　　“马老师，您真的想多了。”我拉了拉吴迪，他那张嘴怎么这会子不办公了？
　　“呀，还没要小孩儿啊？那我退休前就赶不上了，还以为能再教到一个奥数小天才，跟吴迪当年一样。说实话，自吴迪之后，这么多年，成华也就上一届出了个智商和他有一拼的，我们都叫他小吴迪。
　　那孩子可没吴迪听话，还偏科厉害，要不也妥妥北清的料。不过也不错，顺利上了青大，吴迪，你说不定还会教到他呢，叫——”
　　“马老师，今天太阳挺大的，咱们别站在这儿聊了，我请您吃个饭吧？”吴迪终于出手了，这招不得不说。
　　“哎呀，光顾了跟你俩聊，学生们还等着呢。下回，下回老师请你们。”
　　看着马老师的背影，我不由冲吴迪竖起了一个“赞”，却见他面色黢黑，仿佛有人从后面卡着他的脖颈。
　　我顺势回头看去，不近不远的位置，就见万一一抱着胳膊，两只眼像两把刀，刚好我俩一人一刀。
　　距离饭点还有一会儿，此时的食堂空旷安静，最适合兴师问罪。
　　“所以，你俩是啥时候相认的？”
　　“‘相认’这个词不太准确，我并不想。”
　　“我也不想！”嘿，吴迪回答得义正辞严，仿若立刻就想撇清关系。
　　“所以，瞒着我是你俩商量好的？谁的主意？”
　　“她！”——“我！”天理啊，这就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的觉悟吗？
　　“为什么瞒着我？”
　　“我这不是尴尬吗？更怕你知道了心里不舒服。我发誓，我和吴迪之间连同学都算不成，更谈不上交情。除了第一次见面那回，再也没有私下联系过。我若说谎，必将孤独一生，孤寡终老！”
　　一一，我这毒誓啊，这诚意还不够吗？不对，我刚誓言怎么发的？我俩第一次见面，那该是高中啊。完蛋了，我不会真的要孤寡终老了吧？
　　此时，吴迪掏出手机当着万一一的面秒速将我删除了？原来更绝的在这儿呢！
　　“从今往后，我和她只有一种关系就是陌生人！”
　　行，学霸就是六，老六了！佩服！
　　“你说什么呢？”万一一突然眼皮一翻，“她是我闺蜜，能是陌生人吗？你是对我的人品不了解还是觉得我对自己闺蜜的人品不够了解？别说高中生传个纸条，就你前面谈过几个女朋友我掰扯过吗？”
　　“没！绝对没谈过！”
　　“不重要！我生气的是你们两个竟然都觉得我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故意瞒着我！”
　　“是她，她说女生心眼都小。”
　　“对，是我小人之心了。”吴迪，你是如何将谎言说得面不改色的？真没白瞎‘斯文败类’这四个字。你，以后千万别落我手里，此仇不报，善莫大焉。
　　“行了，介于你俩的行为先记过，留校查看。以示监督，我给咱三建个群。你，把人家加回来！”
　　“我可以不通过吗？”我可不是删之极快，加之即过的。
　　“可以！”万一一说罢抬眼看了下时钟，“到饭点儿了。你，去小抄窗口买几个菜，要锅包肉、酸菜粉条、鱼香肉丝，酸梅汁。”
　　这菜点的，哪里像不吃醋了？
　　吴迪刚把菜一样样端回来，食堂的门帘被一股风掀了起来，原来是军训的新生们来吃饭了。
　　食堂有一个区间是给他们特意划出来的位置。只见他们在各自教官带领下，以班级为单位，一队队排列整齐地走进食堂。
　　偏偏那个时候我抬了下眼，偏偏面前经过的队列里撞上了那双青涩的眸子，而他竟然也在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