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痴梨的桃花账》靖靖紫

22、第22笔 我只是说说并非许愿

　　“太过分了！”
　　我缩在沙发上，万一一站在对面，双手叉腰。
　　“住院、手术，这么大的事，你竟然悄么声地自己去了？”果然，她先抓的点是这个。
　　“那不是小手术嘛。人家医生都说了，这要放在几年前门诊都能做——就跟割个双眼皮一样的。”
　　“那能一样吗？你不上网？不知道现在孤独有十个等级？你挺行，直接给干到最高级！”
　　“有那么夸张吗？”
　　“这不是夸不夸张，也不是逗闷子。梨子，你就是凡事太独立了！”
　　“独立不好吗？不提倡说要做新时代独立女性？”
　　“独立是没错，可你这样什么事都一个人扛，还要男人干什么？所以，在你潜意识里已经把男人从你的生活种给剔除了。这样很危险！”
　　我眨巴眨巴眼，故意无辜又有些无良地看着她，“不是说，真爱生命才远离男人的吗？”
　　“别贫！你真这么想的？真的不打算谈恋爱，不找男人了？”
　　“这种事情得随缘吧。正所谓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再说，你有你已婚的甜蜜，我也有我单身的快乐。人最重要的是什么？开心嘛！”
　　“你！”万一一看着我，一副怒其不争的神情。“梨子，我不是要你学我，一定要结婚。呐，”
　　她终于肯坐下，换了语重心长的口吻，“其实，你现在的状态最适合谈恋爱了。你想，你独立自主，对婚姻没有迫切的诉求，不用依靠男人，也不必讨好男人，这个时候谈恋爱，不看条件，只凭感觉，最是恣意潇洒。
　　至于是一个人开心，还是两个人更快乐，你得试，不试怎么知道？你大可以放开了试，一个不行换下一个，一直试到满意为止。”
　　“要是试了一圈都不满意呢？”
　　“那就回到原点了。那个时候的单身是姐见过风花雪月，尝过爱情的苦辣酸甜后自主选择的单身，和你现在根本不是一个段位。到时候，你再在同学会上遇到林梓玥那样的，”
　　说着，万一一站了起来，踮着脚嫌不够高，又搬了个小墩子站上面，凹出一个女王般的傲娇身形，
　　“你就可以用一览众山小的姿态俯视她们，说，姐见识过的男人比你那棵歪脖树上的叶子多多了！只不过，姐现在倦了！”说着还伸了下腰。
　　真别说，万一一这番输出竟又让我的心蠢蠢欲动起来。我抱着小手，不禁跟随她的引导再一次地想入非非。
　　“所以——”她突然跳下凳子重新坐到我身旁，“现在可以说说那个现男友了吧？”
　　“什么现——哦，对，这个真得说说。我之前听他说过是青大的，还在想是本科还是研究生？没想到，居然是大一新生？”
　　“嗯！还是吴教授的学生。”
　　“吴迪的？”我想起在食堂撞上褚现的时候正和万一一他们在聊的话题。
　　当时，万一一说：“吴教授可以啊，你们工信今年的新生够能撑门面的？”
　　吴迪呵呵一笑，“自古工信出帅哥嘛！”
　　“不是，你们怎么知道他们是工信学院的？这也没标记啊？”可能傻子只有我一个。
　　万一一笑笑，“今年军训，这一食堂划给了工信和文学院。偏这两大学院最好区分——看性别。”
　　“哦——”我当时就是因为要“看性别”，才一抬眼撞上了褚现。然后，整个午饭时间，我是吃饭也不自在，说话也不自在，那双眼像狼一样，即便淹没在人潮中，依然盯着你“啪啪”直闪。
　　“他是吴教授的学生也就罢了。重点是，他是大一的，大一呀！”我一把扯住万一一，投去凄绝的眼神。
　　“所以，两个月前，他还是高中生！”
　　“高中？两个月前？你说那个送外卖的？”万一一“嗷”一嗓子差点没把我家吊灯震下来。
　　“一一，我是不是违法了？”
　　“等等，冷静！重新理一下。”万一一和我都深吸口气。
　　她这才接着道：“首先，你们当时什么都没发生，”
　　不管这是疑问句还是只是个断句，我都拼命点头，“嗯！”
　　“顶多就是你灌人家酒了。不过那会儿高考已经结束，高三毕业，也是成年人了，也算有惊无险，没什么事啊。再说了，”
　　万一一突然眼睛一亮，“还记得那天同学会，你怼林梓玥说你有男朋友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吗？你说——”
　　“我说——我的男朋友在高考？！”我一把捂上我那根本捂不住的大脸，“我只是那么一说，又不是许愿！”
　　“所以，你和那个褚现真的有情况？”
　　“没有！”我使劲摇着头，应该是没有的。我是出于基本的做人道理，他是军训白天不能用手机，也没有欲擒故纵，一切都是误会。
　　“没有就好。虽说弟弟也挺好，可是这个有点过了。”
　　“为啥这个就——‘过了’？”
　　“亲，他大一，有二十岁吗？你——做个人吧！”为啥这话听着既羞耻又有点不甘呢？
　　就听万一一继续：“咱要是喜欢年下恋，找个小五六岁的差不多了。这种还是孩子的，别等回头人家家长找上门。对了，你刚说他小姨夫还是你小学同学？”
　　“只是谈恋爱，没结婚呢。”
　　万一一摇摇头，“可惜了，不然那个医生其实不错。”
　　突然发现，结了婚的万一一像是一下子比我年长了十岁，说话的架势越发有了周主任当年的风采。她这是把毕业后没能登上讲台的遗憾弥补在我这里了？
　　想到这儿，我轻轻咳了下，“那个，吴教授好像还在楼下呢。”
　　万一一为了和我聊心事把吴迪留在楼下的车里等她，结果这一聊起来就忘了时间。
　　她匆匆告辞，临出门还不忘突发奇想，“梨子，那小孩儿真的不可以的。天底下不是就那俩男人，医生不行，咱再看看别的。比如，那个李辰亮，后来还有联系吗？”
　　“没有！”我‘砰’地关上门，自己冲着空气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然后，我陷入了一个人的反思。恋爱是不是要谈？如果要谈该从哪里入手？不能再纸上谈兵，可是要如何实践？小十岁真的不可以吗？
　　自己煮米线的时候在反思，刷碗的时候在反思，丢垃圾的时候在反思，刷牙的时候在反思，躺在浴缸里敷着面膜依然在反思……
　　我伸手去拿蜜桃皂，竟然抓到了自己的手机，我刚反应过来，手机屏幕突然亮了，同时伴随愉快的铃音，我一激动，手一滑，“噗通”！
　　接下去的时间我都在用吹风机抢救手机，外边是干了，这里面呢？不行，还是叫个“闪电修”吧，可我手机挂了怎么下单？对，还有电脑！什么，请扫码付款？总能遇到一个可选现金结算的吧……
　　总之，一番折腾下来总算下单成功。现在，吹风机可以用来吹头发了。谁知，头发还没干，门铃就响了。
　　这说的5分钟到1小时上门果然靠谱，这也就刚过了有5分钟吧？我一边应着，一边慌忙褪去浴袍换上家居服，一番手忙脚乱后匆匆去开门。
　　门开的一瞬，笑容和“抱歉”一个凝固在嘴角，一个刹车在嗓子眼。
　　他比初见时皮肤晒黑了一些，显得脸颊轮廓更硬朗了，眼睛也更亮了，最重要的是，他看着我嘴角轻轻一扬。
　　天，褚现他笑起来的样子原来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