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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要被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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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时墨不断的在心中安慰自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挤出一个笑容,目光闪烁着看向玉奴,轻声道:“玉奴,你这是做什么?我又做错了什么吗?”
玉奴也笑了起来,她摇摇头,叹了口气:“谈郎怎么会错呢?错的都是我们这些姐妹,当年怎么就这么不开眼,都相信了你的鬼话呢?”
谈时墨的心里咯噔了一声,疯狂尖叫着“大事不妙”!
他做梦都想不到,这满屋子的女人,居然都是谈俊弼的小情人!
他的这位祖宗,可真是了不起!
“那个,你听我狡……解释!”谈时墨急的慌不择言,“我不是你的谈郎,我只是个无辜闯入这儿的路人,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嗓子突然哑了,任凭他如何尝试,都说不出话来。
谈时墨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玉奴,一手指着自己的嗓子,一手疯狂的拍打床铺。
玉奴并不理会,只淡定微笑:“谈郎,时辰不早了,好好休息吧,明日便是吉日了,莫要耽搁了良辰才是。”
她说完了这话,轻轻挥手,白色的粉末冲着谈时墨扑面而来。
谈时墨闭气不及,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
“醒醒!醒醒!”
谈时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甩了甩昏昏沉沉的头。
他忍不住骂了声“娘希匹”。
这群女的可真厉害,一言不合就动手,全然不顾别人的死活!
手腕上传来了被拉拽的刺痛,他立刻想收回手腕,但拽了拽,没拽动。
他下意识的抬起头,顿时傻了眼。
几个意思?这是手脚被活扣在一根杆上的扣法,捆活猪呢?
鹦鹉忽然出声:“果然是猪!果然是猪!”
谈时墨瞥了他一眼,忍不住挖苦:“你也不差,一会儿烤鹦鹉少不了。”
那鹦鹉也被捆得结结实实的,用一根绳牢牢地掉在棍子上,下头是一堆干燥的稻草堆,一看就极其易燃。
鹦鹉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的回怼:“你也不差!你也不差!”
谈时墨哼唧了两声,别过头去,气得抽抽。
他实在搞不懂女人的想法,明明一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事情,为什么就不能给他个机会呢?非得搞出人命了才高兴?
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耳边忽然传来了轻轻地脚步声,谈时墨姿势诡异的扭头去看,是连翘。
她穿着身素白的衣裙,手里还挎了只篮子。
那篮子很大,随着她的走动发出瓷器碰撞的声音。
“你来做什么?”谈时墨没了好脸,恶声问道,“来看我的笑话吗?”
连翘抿了抿嘴,漂亮的脸上挂上了一抹无可奈何。
“你又来了。”她柔声说道,“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
“你负了我们这么多,我们却还照着你的心思准备这一切,你还有不满足吗?”
她一边说一边走到谈时墨的身边,蹲下身,将篮子轻轻地放在了地上。
谈时墨一听这话,腹中恶气登时涌上心头。
“好一个负了你们!你们有证据么!”
“连耍了自己的男人都认不出来!”
“怪不得被困在这儿这么多年!”
“脑子被狗吃了么!”
连翘并不生气,她边听着谈时墨的呵斥,边打开篮子,取出酒壶,倒了一盏出来。
“渴了吧?”
“要不要喝一点?”
谈时墨冷笑出声:“断头酒?”
连翘摇摇头:“放心,吉日吉时是明日午时呢,断头饭断头酒,自然是有更好的。”
顿了顿,又道:“这个,不过是让你接下来的时间更好熬一些罢了。”
谈时墨拉着脸,一声不吭的看着她。
他倒是要看看,他拒不张嘴,她还能强灌下去么?
连翘尝试几次未果后,姣好的面容被一层淡淡的无奈笼罩。
她垂下手,皱着着,咬着下唇望向他。
脸上的苦恼好似要溢出一样,浓烈饱满,几乎能让每一个见到的普通男人都软了心肠。
可惜这样的神态,谈时墨在这儿见过太多,又被坑了太多。
所以这次,他不为所动。
连翘好奇问道:“你为什么不愿意承认你就是他呢?”
谈时墨冷笑道:“我本就不是他,为何要将这口黑锅背上?”
这些年,他虽然谈不上四讲五好,却也为人正直,不干那沾花惹草的事情,怎么一进秘境,就被强行扣上一顶渣男的帽子,还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愿意给他?
他今日,就是要跟她们好生辩一辩!
连翘摇摇头,无比肯定且执着的说道:“你就是他。”
他才要说话,连翘打断了他:“你知道吗?这宅子出现在这儿已经百年了。”
“百年来,除了你,根本没人能走进这儿,你不是他,又能是谁呢?”
谈时墨毫不客气的嘲笑出声:“照你这么说”
“不一样的……”
连翘轻轻的叹了口气,眉眼耷拉着,好似有一股浓浓的哀伤缠绕在她身上。
“谈郎,这可是我们姐妹十七个将自己的灵魂出卖给大妖后才得以保存下来的宅子。”
“十七条命,换一个再见一次谈郎的机会,多值得啊……”
“所以啊,这个宅子,也只有谈郎你自己可以进来了。”
谈时墨:“……”
靠,这么重要的设定都不能提前说么!
他但凡早一步知道,说什么也不会跟着玉奴进来啊!
连翘深吸一口气,半是怀念半是感慨的喃喃自语:“我知道的,时间太长了,你早就不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
“不要紧,我们还记得,等到明日,这把火一烧,我们解脱了,你也解脱了。”
“下一世,只盼望我们再不相见……”
她顿了顿,吸了吸鼻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珠,重新抬起端着酒盏的手,一步一步逼近谈时墨。
“谈郎,喝了吧。”
谈时墨慌了神,赶紧别过头试图躲避。
但她的力气很大,白嫩的手如同一把钳子,死死地扣住他的脖子,两根葱段似的手指捏住他的下巴,强行扒开他的嘴巴,将酒灌了进去。
谈时墨被呛得咳嗽不已,未能咽下的酒业顺着嘴角大颗大颗的滑落。
他只觉得眼前的世界忽然变得很模糊,脑子也渐渐昏沉了下去。
他试图睁开眼,担保浑身上下的力气好像被突然抽离了一般。
他缓缓地闭上眼,耳边只有xx用略显遗憾的道:“这可是窖藏了百年的神仙酒啊……怎么就浪费了呢……”
谈时墨晕了,连翘又看向了鹦鹉。
鹦鹉立刻闭上眼睛开始装死。
连翘被愉悦到了,她笑眯眯的用手指摸了摸它的脑袋,小声威胁道:“只要你乖乖地,就会没事的。”
“这宅子啊,太冷了,总得有些新鲜的活物进来陪我们啊……”
鹦鹉听着这话,打了个寒颤。
***
谈时墨再次睁开眼时,已是日上三竿。
头上的太阳又大又烈,刺的他几乎睁不开眼。
但他丝毫感觉不到一丝丝热气,相反的,一股寒气顺着他的腿骨爬满全身,深深的刺入骨髓之中。
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玉奴早早就带着那些丫头们等在一边了,见他醒了,玉奴也笑了。
她慢悠悠的走到谈时墨的身边,蹲下身来,用手帕替他细细的擦了一把脸。
“谈郎,你看。昨儿的风多大啊!你这张脸都比往日要皴了些。”
“若你昨日乖一点……”
“我就能逃过一劫?”谈时墨毫不客气的打断了玉奴的话并翻了个白眼。
玉奴愣了下,立刻露出了无奈又宠溺的笑容。
她轻轻地“哎”了一声,摇摇头:“谈郎,你怎么能这样?当年你答应我们的事情,你都忘了么?”
“这场婚事,可是你之前许诺给我们的啊!”
谈时墨差点放声高呵“放屁”!
他的祖宗他知道,最是在意仪容规整的!怎么可能允许别人对他实行火葬!
“谈郎真的忘了啊……”玉奴垂下眼帘,语气有些哀怨婉转,“你当时说过,倘若你负了奴家,便要将你用火活生生的烧死,以慰奴家在天之灵。”
“这样的话,你也曾许诺过其他姐姐妹妹们,对吗?”
其他十七个女人都点了点头,证明玉奴所言非虚。
谈时墨的心陡然往下一沉,这确实像谈俊弼会说的话。
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不过是个弱小可怜无助,且跟过去没半毛钱的关系的后人啊!
谈时墨深吸一口气,再次试图解释:“我知道你们恨极了他,他做的那些事业确实不是人事,可我不是他啊!你们能不能分……”
“嘘——”
玉奴竖起一个葱段似的食指抵在了他的唇间。
“你看你,又开始说胡话了吧?”
“我明白的,乍遇了这种事,你心里不得劲,不愿意承认,这是常有的。不碍事。”
“你闭上眼,我们手脚很快的,绝对不会让你感受到一丝丝的疼痛。”
“相信我们好吗?”
“谈郎,我们是你心爱的女人啊,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受苦呢?”
谈时墨气的不想说话。
什么不愿意看见自己心爱的人受苦,感情他被吊在这儿一晚上,是来享福的是吧!
玉奴慢悠悠的站起身走回了姐妹身边。
妖秾和连翘走了出来,她们的手里各自拿了一只火把。
“去吧。”玉奴温声道,“他最是喜欢你们了,由你们送他这一程,他该是高兴极了。”
妖秾和连翘对望一样,用火折子点燃了火把,坚定的走向谈时墨。
谈时墨见她们来真的,心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他还虚张声势道:“我警告你们啊!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然而,妖秾和连翘根本没有被他的虚言吓到了,而是将火把扔在了稻草上。
稻草立刻被点燃了,偌大的火势瞬间蔓延开,升起的浓浓白烟呛得谈时墨眼睛生疼,咳嗽不已。
他艰难的看向妖秾和连翘,两个人均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好似在看一块早已凉透了的肉块。
谈时墨的心中顿时涌上一股绝望,他闭上眼,在心中无能狂怒、
“贼塔玩的好手段!连自己认得主人都敢烧!怕不是等今天已经等了很久了吧!”
“我呸——”
然而,他的骂声还没停下,空中陡然响起一道惊雷,随后一阵雨落下,精准的浇在了燃气熊熊大火的稻草堆上。
火势瞬间被浇灭了。
谈时墨艰难的看了看身下早已烧成碳灰的稻草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这九层塔,还算有点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