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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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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抽什么烟啊?”我说。
“你在管我?你凭什么管我?”
李浚继续吞云吐雾,斜着眼看我。
“那你随意。”是啊,我凭什么。
“是谁答应我和他一起喝青菜汤的?是谁答应不离开我的?你当自己说过的话是放屁么?狄与,你在高台是装的吧,他妈的还让我觉得自己在亵渎神圣呢,原来和我一个货色。”
他突然把烟扔到地上,用帆布鞋用力的踩,就想在踩我一样,我真怕他的鞋底被燃着,看得心惊肉跳。
“对不起,我们不适合,你还小,我不想害了你。”我尽力平复被他的动作吓到的心,小声说。
妈/的,这小子在恐吓我么?
“什么适合不适合,狗屁!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之所以在高台对我那么好,纯粹是弥补自己内心对别人的缺憾,你怎么这么扭曲呢我说?还适合不适合的,他妈/的再怎么说得冠冕堂皇还是掩盖不了你的罪过,罪过!勾引我之后一脚踢开,你耍猴呢?不想害我那干嘛对我这么好,不想害我就别招惹我啊。”
十七八岁的面孔上有着疏离,眼神淡漠得让我心虚。
我知道李浚会撒野耍泼,可真听面临着还是很难受,我真的没恶意的,要怪就怪我自己贱,在一小孩身上寻求平衡温暖,现在好了,又多欠了一个的债,果真债台高筑……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于是我说:“没错,我就这样的人,谁叫你倒霉遇上了啊,也就逗你玩玩你还当真了。真幼稚!”
我这样无耻,还觉得自己无辜,这真相不待抽丝拨茧就呈现出来了。
如果我一直在高台,那么我愿意一直照顾他,一起过他期待的二人世界。可现在鱼与熊掌不可得兼,我只有把他弃了。
易修竹,让我全身心的迈向吧。
“我明白了,是我自己眼睛瞎了,你和他就带这罪孽逍遥吧,你们两个都欠我,哈哈,欠我!”说完他飞快的跑出门。留我一个人站在那里六神无主。
我看到我拿着百达翡丽的右手在颤抖,于是用力的用左手握住右手,让它停下来。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我拿着礼盒去敲了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很久都没人应,终于,他吭声了“进来吧。”我捏紧手里的东西,从容的走进去。
他望我手上看了一眼说:“这是想做什么啊?”
“这东西太贵重了,受之有愧。”我说。
“工作时间,不谈私事。”他阴着脸说。
装领导唬人啊,我才不吃你这一套,这还东西还要挑时候?我还真没这个觉悟,于是我走过去把东西放在他办公桌上。
他脸上露出一丝不快,抓住我的手腕说:“你又在闹什么脾气?”
我茫然的看着他。
我是在闹脾气吗?没有啊,这心平气和的哪来的脾气?
“其实它在我这里很久了,久得都快风化了。它本来就是因你而存在的,百达翡丽的高级定制,我都喜欢的紧呢,乖,戴上它吧。”他的声音蛊惑人心:“你高中都没念完突然就消失了,这是我爸给我的成人礼物,我满心欢喜的捧到学校找你,你就那样消失了,这生日礼物也不要……”说着他开始打开那个盒子。
“你这样我好不习惯,小时侯我很无知,所以……你不用这样,后来我都把你忘记了,连姓什么都忘了,”我在解释什么,牛头不对马嘴的,
“年幼无知?现在年长了也长智慧了?你想表达什么?”他停下手里的动作问我。
“你不用这样的,我那时也不是怀有什么真心,只是碰巧你的性格和行为激起了我的偷窥欲,所以老缠着你。”
“那时你可真缠人,粉嘟嘟的脸,好多次我都想掐你呐,说说为什么突然就不见了?”他好象对我说的话丝毫不感冒。
“咱们不提以前好吗?”以前,以前,我猛的缩回手,“你喜欢的是以前的我对不对。”
“有区别吗?都是你,你是我的天使。”他吻了我的额头。
区别可大了啊,天使,这真是让人憧憬的字眼,我和那东西是云泥之别啊,你说过你从来就不白,本来就是乌的,那我呢?从前也有过白的时候吧,那是上个世纪的事了。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不一样的。”我后退了一步。
“唉,你的全部事情我都调查过的,你以为我会介意吗?不要这样敏感,何必要画地为牢自我囚禁。”他走上前了拥着我,轻拍我的背。
“你有智有财有权,你能护我一世对不对?”我累了,倾尽全力也不能护自己周全,还连累小朝。我忽然这样问,或许我对这个男人怀有希冀。
他没有回答,我的心一点一点凉下去。“不好意思,当我没问。”
这问题本来就很任性很不切实际。
“我怎么觉得在很久以前你对我说过同样的话。”他忽然说。“你知道吗,我刚才心在痛,我答应你,我会尽力做到。”
“答应了就要做到。”我说。心里有小小的开心。
他又拉起我的手腕,拿了腕表比了比:“你这手……我怎么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我这种人,戴这么贵重的东西装贵族也不像啊,看出来了?很不搭调吧,本来就不适合我的东西。”我装着没所谓,心里却很烦躁,我想到李浚提到这块表的神情。
“的确不搭调,和你纤细白皙的手腕不搭调。我该为你定个女士的。”
我的脸瞬间火辣辣的,他望着我笑得放肆。
“你遇到什么难事了吗?敲门久久不回应。”我岔开话题。
“不是什么大事,一个跳梁小丑而已。蹦达不了几下,别担心,我会处理好。”
他皱着眉放开我的手,回到椅子上坐下……
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我哭着紧紧的抱着一个人问:“你会护我一世对不对?”。我看不到那人的脸,只感觉他背部的衣料很滑很柔,是上等丝绸。那人轻拍我的背说:“阮溪,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救你出去。”
这个梦着实怪异,我醒了之后脸上还有泪滴,就连手上也仿佛遗留了丝绸的触感。
我把床头灯打开,拿了支烟点上,脑袋里一片混乱。李浚没在,也许他回家了,这房间就我一个人。明明开了灯,我却感觉有巨大的黑暗包裹着我。
终于捱到了天亮。
我下楼看见张建坐在沙发上眉头紧锁,我向他走去,打招呼:“早啊,张叔。”
“蒽,我在等你。”他说:“咱们谈谈吧。”
其实我和他也没什么可谈,若真有共同话题,无非也是关于易修竹的,我是一个闯入者,要溶入他们的世界,的确需要与张建沟通,与银马会所甚至整个易氏沟通,既然决定了,就算不能站到与他比肩的高度,那也要为我脉脉含情的仰视作准备啊。隔着玻璃茶几,我站在他对面想着。
“过来坐啊,该不是惧怕我?”他调侃说。是轻松的语气,前几天他对我还有明显的敌意,现在是怎么了,转变也太快了些。
“嘿嘿,张叔说笑了,敬畏而已。”我也顺着这没猜穿的黑色幽默接下去。我走到他旁边坐下,耐心等待这次“二方会谈”的开始。
“你是一个奇怪的人啊。”他摩挲着自己拇指上的戒子开口了。
我相信这是他的感叹,没期望我回答,于是我沉默。
“修竹的妈妈是一个美丽的富家女,南堂你听说过吗?也就是易氏的起点。南堂不姓易的,它姓越,南堂的老大越山有一男两女,大女越嘉嫁给了当时商界新秀易远,生下一子后就死了。二女儿越沁音与南堂一无名小弟私奔了,从此没在这城市出现过,同时失踪的还有南堂三把手俞垲……”
我把手渐渐握紧,又放松,终于打断他:“你说重点吧,我不想听故事了。”
“唉……我们认识也是几年了,想当年还挺……算了,也不扯那些没用的,我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叫你回来我是万分不乐意的,你也该知道,你和修竹是不会有结果的,他总会结婚生子,这偌大的家族企业要他打理,当然,也要继续传承下去。如果只是玩玩,我也可以帮他找人来送到他面前。咳。”说到这里,他望着我尴尬的咳了声,想必是想到了当年我不就是他找来“进贡”的。
“可是他是认真的,你知道吗,我甚至想过找人把你弄死,断了他的念头。”
很好,果真我命大,衔优他老爸为了衔优差点把我弄死,郝沿为了他大侄子差点把我弄死,现在又多了个忠心的属下为了易修竹想把我弄死,可我竟然还活生生的坐着沙发踩在这地板砖上。
“很危险的,他爱上你是很危险的,我不想看到有什么不可挽回的局面,我不知道你们很早以前就认识,他不怎么近女色的,唉……自从我前几天调查了你的身世,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不想管了,只要你答应我,不要做对不起他的事,我也好向他爸有个交代,我的命是他爸救的,有生之年我会尽力维护易氏利益。”
“调查我?让你费心了,何必大费周章,想知道什么直接来问我啊,张叔怎么这么见外。”我紧紧的捏着拳头说。
“我很抱歉,我容不得修竹有一点闪失,所以才这样做,不管你是否谅解,你家的事,我该忘的都忘了。”
好一个该忘的都忘了,我冷笑了声说:“那张叔要是没其他吩咐,我去用餐了。”
到了办公室时,易修竹说:“今天放你半天假,回去准备准备,晚上陪我参加一个商业酒会。”
“修竹,易氏的产业全是娱乐休闲业吧?”
“是啊,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我就是随便问问。大概与你们的企业文化相关。”
“小与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些了,哈哈,多了解也好,以后你就是易氏的人了。”他暧昧的看了我一眼,邪笑着说。
我看着他的笑容,兀的自己的心情也愉悦起来,他应该经常笑的,那笑容让我沉溺。不管今后会怎样,眼前这个男人,我现在跟定了。
“好吧,我回去打扮打扮,保证不丢你的脸。”我情不自禁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他愣了一下,之后抓住我的手说:“这样的你真好。”
我忽然觉得自己的脸烫烫的,慌忙的低下头逃似的出了门,边走边大口的呼气,心跳乱了节奏。
晚上和修竹出席酒会的途中,我坐在副驾驶上贪恋的望着他的侧面。
不怪我如此花痴,我从来没试着爱过任何一个人,无论男女,现在自我暗示爱一个人,有很异样的心情,不知道怎么形容。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稀奇的东西吗?”他偏过头问我。
“没有,我觉得我好变/态,怎么觉得你的脸比女的好看千百倍呢?”
他听了停下车,头向我慢慢的靠过来,在我的耳边说:“英雄所见略同。我和你一样的感觉。”
他说话时热气喷到的的耳边,痒痒的,我下意识的靠窗挪了挪身体。“快开车,你想被交警开发单啊?”我没好气的说。
“小与,你真的是在69俱乐部呆过吗,怎么这么害羞。”他笑了笑,心情很好的问。
我瞬间心情低落到零摄氏度以下,他还是在意不是吗,我该怎么办。
“害羞,怎么会?”我说着扶住他的肩膀,在他的脸上响响的吻了一下,再轻轻的含住他的右耳垂,吮吸,舔噬,他僵硬着身子一动不动。
我是什么货色啊,我怎么可以害羞,我有什么权利害羞,该死的我刚才为什么要害羞!想着我的眼睛就开始模糊了,泪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在我把手伸进他的领口,摸到他的胸膛时,他终于阻止了我的动作,低低的,沙哑着声音说:“小与,不要这样,我在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