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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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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浚,手放开,像个没断奶的孩子似的。”我碰了碰他抓着我的手。
“张叔……咳,那个……”,我想问问小朝怎么样了,但一出口就把自己给恶心到了,几年了第一次这么礼貌的叫人还真他妈不习惯。
“俞小朝出来了正在满世界找你。”他接了我没问完的话说。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我不想再成为他的包袱了,害人害己。让彼此都轻松自在吧,看到他哦就会想到我妈,那个无辜的女人,还有我爸,那个可恨的男人,这些东西会腐蚀我,让我疯狂让我堕落,让我怨恨!毁了我的家索性把我毁掉来得干净彻底!
见我沉默不说话,张建又说:“你就在这世外桃源里当缩头乌龟吧,李浚我是一定要带走的。你要拦也拦不住。忘恩负义的事儿你也做惯了,我也不指望你回去看他。”
我的确是低俗小市民,不懂大义,他这么一说,我才记起还有这么一号人,扒心扒肺对我好的不求回报的,周然对我好还期望我回报爱呢,知道我不能回报他,这不就把我放弃了。
“我回去看他,但你得封锁我回去的消息。”我说。
看看他,看看我还未全部遗矢的心。
张建可能没想到我会这样说,过了一会儿才说:“不知你打的什么主意,但还是谢谢你。”
“蒽。”
我不想多言,在这个小镇生活这段时间,我明白了平平淡淡才是真。自己内心安宁就好。
“狄与,你不要我了么?”
突然把我放开,李浚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我。
“要啊,和你一起回去还不好吗?”我把他重新拉过来说。
“你真的会一直和我在一起?”
李浚眨巴着大眼睛问我。
这问题多么幼稚啊。
张建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说:“才一个多月不见,你又觅新主了,演给谁看啊。别以为这样少爷就会稀罕你。”
“随你怎样说,我就认定他了,易董有什么了不起,他不稀罕我,我现在还不稀罕他了呢,他得不到的东西,我能得到,哼。”他自豪的说。
貌似我变成东西了。这李浚是怎样的人呢,任性是渴望被爱,天真的人最无害。
确定了行程,我们上了张建的车。当初来的时候没感觉,看见张建不断的交过关费时才意识到,我已经离开小朝很远的距离了啊。
这是第二次来到银马会所,和上次不一样,这次是走的后门。进去之后,就有不少人向张建行礼,好象都是认识李浚的,他们只盯着我这个外来生物打量。
上了二楼,我的心也忐忑起来,马上要见到的,可是除周然以外,另一个说过不想再见到我的人啊。
张建突然转身说,浚你带他去休息吧,我还有别的事。
就这样么,我还以为我会立刻见到易修竹呢,原来不是那么一回事。
李浚带着我在他熟悉的楼道里穿梭,很有归家的派头,还有人亲切的和他打招呼呢,我终于相信了张建的话,这小子吃饱了没事干离家找刺激,招人注意。
“哥,我俩就住这儿吧。喜欢吗?”
他带我到一间豪华的房间说。
“我俩?这没有别的房间吗?”
“有啊,可是以前我们不是住在一起的吗,挺好的啊,莫非你要抛弃我?”
我冷汗那个滴啊,这小子是死缠不休了。
“没有,就这里。挺好,挺好。”
以前对杜尘我是没脾气,看那副样子我就发不出火,不忍心发火,但对这位主我是不敢发火,没准他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像泼妇一样泼我,而且他还那么小让人忍不住宠溺。
“你去当少爷的私助吧,这样就会经常在他身边,你可能不知道,你已经成了他的忌讳,出了那事之后,连带着李浚也被冷落了,所以才跑掉了……他是不可能见你的。”
在这里静静陪李浚住了两天,我以为所有人都把我遗忘了的时候,张建来对我说。
“我什么都不会,怎么可能当助理?”,我高中也没毕业啊,这哪能是我干的活。
“不要你会什么,你就负责在他面前晃,兴许他办事的效率就提高了,我们也就不遭罪了。我在别的城市忙,老被他一个电话就招回来,快被逼疯了。”
“蒽,我试试吧。”
听张建这样说,我只有应承下来。
“这还用试?狄与你这人也太没人性了,他帮了你多少不用我说了吧,当初我怎么就觉得你好呢,真他/妈瞎了眼了。”
我忍不住笑了,这男人三十多岁了,从我认识他以来他给人的感觉都是淡定深沉的,现在这样恼怒的样子还真少见。
“好吧,我尽量。”我笑着说。
当我出现在易修竹的面前时,他完全无视我,我没有遵照张建的说法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只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看他忙。
“你能告诉我些关于俞小朝的消息吗?”我当真人雕像二十多分钟后,忍不住问。
他望了我一眼,没回答。继续当我是泡影。
“修竹哥哥!”
小时侯是这样叫的吧。
他听我这样叫他,手停了,狠狠的瞪我一眼,还是不说话。
“我想恋爱了,要不咱俩试试?”
嘭——
一叠文件夹就这样被他的手拐碰掉在地上。
“出去。”
他终于说话了,可说的话是叫我出去。
“好吧,你中午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我微笑着说。
“狄与你究竟想做什么。”
“想追你啊,想讨好你,从小就崇拜你,你又不是不知道。仔细想想,我也应该幸福的,我现在只有小朝了,但小朝是患难与共的兄弟,他喜欢女人,从来就不喜欢男人。我现在是一个畸形的怪物,不可能和女人在一起的,本来还有一个爱我的人的,可现在他已经放弃我了,因为我伤害了他,我很需要被爱,你爱我不是吗,那么也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试着爱你。”
他表情多变的看着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响起了不合适宜的声音:
“我也爱你啊,你试着爱我吧,易修竹是个混球,哥,狄哥哥,我给你做饭,我讨好你好不好,你别去讨好别人。”
门敲得嗑嗑响,李浚在外面大喊。
真是破坏气氛啊!这小孩真是欠管教,偷听人谈话,这可是易氏董事长办公室啊。
我开门之后,李浚立刻就冲了进来,很有继续发表“高论”的架势。
“你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在我的办公室外也敢大呼小叫的放肆,明天就滚回去吧,我会向李伯解释。”易修竹脸黑了下去。
小时侯我一直都不知道“天空飘着朵朵白云”天气好呢还是“天空万里无云”天气好,后来才知道是因地而异。此刻我只有走到窗边望天……我狄与何时变得这般矫情了呢,居然说些这么酸的话。
“狄哥哥你说句话呀,要不你和我一起回家,我早就不想呆在别人的屋檐下受气了。”
你没看见我在观察天空极力置身事外吗,又扯上我了。
看样子我这次表白是失败了,人家也没想给个准话,留在这里徒增尴尬。于是我说“好啊”。说着转身就向外走。
“这老板还没下班,下属就想下了。”易修竹这才弯下腰拣那些被他碰掉的文件,漫不经心的样子。
我心里有些窃喜,这意味着什么呢,不让我走。我退了回去说:“我这不是去给你做饭吗。”,弯下腰开始帮他收拾。
他脸色这才稍有缓和。“不用了,一会儿出去吃。”
“哦,好吧”。我瞄了一眼还愣愣的站在门旁的李浚,不知该怎么打发。
“易董,你把狄哥哥让给我吧,我就不缠着你了,你不是一向烦我吗。”
这话说得多友爱!我期待的看着易修竹。
易修竹站在那里没有说话,我瞧着他的侧脸颇有些味道,是那种离我很远的,绿洲的感觉,现在的我,就是一个猥亵的深陷沙漠的情感饥渴者,逮谁都想往上攀附。
“李浚啊你先出去吧,我中午下了班就去找你。”我说,试图打破这静得诡异的气氛。
“你可能还不明白私助的意思,自己去人事部了解吧。”易修竹眉头紧锁,又开始在他的老板椅忙活了,样子也不再想理会我和李浚两人。
“李浚啊,我晚上再来找你。”晚上该有我的私人空间吧。
啪——地上又掉了一堆文件。
“脾气这么臭,哪能把狄哥哥给你。”李浚又在哪里不知死活的叫嚣。
这家伙是永远都不会知道谨言慎行。
我仓皇把那小鬼推出门外后,不安的说:“你别生气,他还是个孩子,说话没什么分寸。”
我是如此的善解人意。
看到李浚幽怨的眼神,我赶紧把门关了,嘭一声,再感觉不到门外的心情……也不是我厚此薄彼,我毕竟不是博爱之人。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生气了?”易修竹看了我一眼。
这性格怎么这么阴郁呢,当个董事长脑袋当坏了?我赶忙给他倒了一杯咖啡。低着头作逆来顺受的小媳妇状。
“你先前说的,可是认真的?”他望着我说,还是那样的高姿态。
我鬼使神差的竟想到了上次他两手抄在兜里俯视我的画面。我的丑态就那样暴露在他的面前,他会以为我患有艾滋吗?不敢往下想,我真太把自己当人物了,竟开始奢望得到爱。在他眼神的注视下,我退缩了,我说:“我就……开个玩笑,你别当真。”
啊,啊,我要怎么办才好!他会发火吗?说完我就后悔了。
“唉……算了,我来讨好你。”他走过来抱着我叹气说。
这一刻我脑海里一片空白,偏了头望向窗外。落地窗外的钢护栏可真影响视觉效果。
这样就好,我开始试着接纳了。我闭着眼睛头放在他肩上呢喃:“真高兴与你不期而遇。”
他一定不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我自己知道就好。这算不算与幸福不期而遇……
小朝你会替我高兴吗,这个人不像周然那样搜刮我的感情,不像一些人妄想我的身体。
我发现最近我变得克己复礼了。当易修竹接了个电话说:“我有事不能陪你出去吃了,午饭你自己吃吧”。我居然微笑说:“好,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他走后,我心血来潮不想在银马会所用餐,于是我出了会所走到了两公里外的好吃街。到老字号点了一份牛肉面安静的坐下,坐在我对面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双肩背包还在背上背着,她皱着眉把干杂面里的炒花生一粒一粒的挑出,在桌子上堆了一小堆。
我很喜欢吃花生的,花生皮可以补血,我天生贫血,所以从小我妈就换着花样的做花生吃,
我眼睛不眨的盯着她的动作,很是恼怒,这不是糟蹋东西嘛。她好象也感觉到我的注视,抬起头认真的说:“花生很难吃的。”
我觉得是好东西,别人却嗤之以鼻,那滋味真不好。它让我想起了衔优,和她的家人。
“那你下次叫做面的师傅不放花生就是了。”我忍不住说。
“何必呢?”她惊奇的说:“反正我付了钱的,不能便宜了店主。”
你就不能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牛肉面上来的时候,我破例倒了些醋进去。我不爱吃醋的,可是这桌上的醋是免费的,我想感受一下处心积虑占便宜的心情。可是,不爱的东西,真的难以下咽,但吃完之后便豁然开朗了,我想我不必执着。
回到会所时,我看到我的房间里多了一个精致的礼品盒。打开一看,是一块漂亮的腕表。可能是李浚的吧。那小孩肯定生我的气了。
我一直都活得身不由己,更不能妄想给他什么,在高台的那些日子,就算是自我馈赠吧。
“百达翡丽?他居然送这个给你?”李浚不知何时进来了,我最近老爱发呆走神。
“有什么不对吗?”我把手里的盒子递给他:“我还以为是你的。”劳力士有很多人戴,我也见过,可百达翡丽我不了解。
他没有接。嘲笑似的说:“你自己上网查吧,那人看来对心心念念的人果真什么都做得出来。上次易氏被郝老头摆了一道时,情况是多么危急,资金周转不灵都没把这东西拍卖掉。”
“就一块破表能帮助易氏度过危机?太夸张了吧。”我说。
“信不信由你。”
李浚竟然开始点烟,认识了这么久,还从没看见他抽过烟。
如果真是那样,真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啊,灼手的东西还是物归原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