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出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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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下方出榜了的叫喊声，四周候着的学子们都急急涌过去。
李明急急吩咐仆从道：“还不下去看看，在这里等什么呢？”
仆从离去后李明仍旧焦急地在窗边守望，孙阳也跟在后面探头探脑。
唐玉看着无动于衷的萧清晏着急道：“让萧其为公子下去看看罢。”
萧清晏塞了满嘴的茶点愣愣抬头看着唐玉一脸迷惑，“为何要此时看？不妨等之后人少些再去。”
李明心头复杂，回头赞叹道：“清晏此等心性，为兄实在不能及。”
只见楼下一片嘈杂，站在人群中毋须抬步，便自有人推着向前走。
榜单张贴完毕，下方却一时寂静了起来。
一片寂静后不时有考过了的狂喜，还有催促的焦急声。
“我考了第四次了！竟是还是没有过！这些年家里省吃俭用供我读书，我如何对得起他们啊！”一个书生不敢置信地站在红榜前来来回回的寻找，似是不敢相信的样子。却终究是认了命，泪流满面。
诸如此人举动的不在少数，都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这小小一个县试，却也逼出了无数男儿泪。
周围人都有些哑然，非要描述，大约是一种物伤其类的悲哀。
穷苦人家培养一个读书人属实不易，更莫要提数次科考了。
萧清晏不禁庆幸起了自己能投身安平侯府，这天下多少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能有一平稳的生活便已是自己极大的幸运。
正当几人看着下面沉默时，“过……过……过了！”李明的仆从气喘吁吁地跑上来，撑着腿道。
李明面上一喜，却又很快掩藏过去，急急问道：“是多少名？表少爷可是过了？有注意萧公子吗？”
那仆从匀了匀气，喜道：“过了，都过了！”
“表少爷乃是第三十名，公子您是第十又一名！若是小的没有看错……”那仆从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李明的神色。
小声道：“若是小的没有看错，萧公子大抵是案首。”
李明看着仆从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由得被气笑了，一脚踹上去道：“你那是个什么神情，莫不是在你眼里本公子竟是这般小气！”
那仆从只憨笑着，点头哈腰，口中直道：“不敢，不敢。”
唐玉却是格外激动，惊道：“莫不是奴婢这张嘴今日当真是开了光了？竟真的是县案首！”
萧清晏也有些惊喜，毕竟此次来说，自己也确实算不得有把握，扬州府人杰地灵，未曾想到竟真的让自己得了这个案首！
说来还要感谢那位学政大人，若非此次皆是偏难怪题，自己想必也难得第一，自己答得一般，可这更一般的也大有人在，这矮子里面拔高个，拔到了自己头上，怎么说……全靠同行衬托。
萧清晏玩笑道：“大抵还是我家婢女的功劳，方才便说小弟今日该拿个县案首，未曾想竟成真了！”
李明一时也被逗笑，从前自己是何等浅薄，竟是误将珍珠作鱼目。
李明看着萧清晏轻叹了一口气道：“为兄曾承诺清晏若是县试败北，任由清晏取一件东西……”
萧清晏一愣，笑道：“毋须在意，清晏不过随口一说，若是兄长当真在意，来日回沧州，不妨赠予清晏一碗羊肠汤。”
李明霎时脸上红成一片，以袖掩面闷闷道：“为兄定不失约！”
萧清晏看着李明掩面，不禁笑出了声，这位小公子……倒是颇有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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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山书院。
及至几人回到寒山书院时，日头已经到了天空正中央，春日里的太阳温和不刺人，寒山上的草树也愈加青翠起来。
寒山书院像是隐藏在山中的庙宇，着实是个读书的好地方。
听闻之所以选在山上，便是出于乱世时恐流民乱匪，这山上易守难攻，确实做得好防御。
几人上山时总觉得路上时不时有人望向此处。
将至山顶，沿路里不认识的师兄同学们纷纷过来打招呼。
“师弟果真是胸有锦绣，竟是一举夺魁，拿下了县案首！”
“是极是极，山长先生真是慧眼识珠，方才让师弟免试入学！”
“当初是谁造谣师弟，当真是其心可诛！”
萧清晏：？
早知道便不去看榜了，这考上县案首的消息比自己本人都要回来的快些……
还有，你们这个态度转换……未免过分快了些吧。
没实力就是狗关系户凭关系进书院，有实力便是山长慧眼识珠，免试入学。
李明听到此处不禁有些尴尬，悄悄瞥了萧清晏一眼。
萧清晏今日可当真享受了一把众星捧月，公众人物的魅力。
不过说实在的，县案首在其他地方或许珍贵，不过在寒山书院，便也是不过尔尔罢了。
之所以众人这般盛赞，主要还是因为之前入校时争议过大，多方关注罢了。
不夸张地说，大抵没有哪个县案首在寒山书院能有这般大的名声了。
莫说是学子们了，便是夫子们也知晓了萧清晏一举夺魁的消息，纷纷在课上调侃萧清晏。
音律课，敬言之：“县案首来为我们弹奏一曲。”
骑射课，骑射老师：“今日练习移动靶，县案首先来试试。”
算学课，算学老师：“为师今日学习《周髀算经》有感，特出了一道题，县案首不妨尝试解答？”
萧清晏回到落梅院，心神俱疲，早知今日，要这县案首有何用！
全是徒增烦恼罢了。
正当如此想时，敬言之却来拜访了。
萧清晏仔细打量了一番敬言之，翩翩君子，温润如玉，看着同平日里没什么两样。
可为什么自己看见这人莫名心头一紧呢？
敬言之清了清嗓子，从袖中掏出一本琴谱，“还未正式恭贺清晏，这本琴谱便当做是贺礼罢。”
萧清晏仔细翻阅了几页，发现这琴谱中所记载竟大多是早已失传的前朝古曲！竟是在敬言之手上。
萧清晏猛地抬头，警惕地将琴谱放在桌子上，“不过小小县试，怎敢收夫子如此贵重的礼物。”
敬言之面上笑容一僵，看了眼琴谱再看了眼自己的好学生，不由得有些挫败。
自暴自弃道：“既然你县试得了案首，那边毋须准备府试了，院试还在八月份举行，不妨……”
萧清晏死死盯着敬言之，敬言之咽了一口口水，“不妨，替为师参加一下六艺比赛？”
萧清晏扶额，死死盯着琴谱，这天下果然没有白得的东西，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萧清晏抬头，微笑道：“学生忽然想到了一个典故，想与先生分享。”
敬言之看着萧清晏的神色，便明白这所谓的典故自己大概率是不喜欢听的，却又有求于人，无奈接话道：“愿闻其详。”
“荆轲刺秦王。”
敬言之先是一愣，而后不禁笑了，好家伙，别人求都求不得的机会，这小孩在这骂自己图穷匕见。
敬言之摆了摆手，暗自低下头，落寞道：“既然清晏不愿认这一段师徒缘分，言之便也不强求了……”
萧清晏手上动作一僵，这手段……不就是祁连朔惯用的那一套吗!萧清晏！你已经被祁连朔拿捏了整整一年了！不能再继续屈服于绿茶的手段了！
敬言之说完后便起身打算出院子，一步一步却走得极其慢，若是礼仪师父来看，定会盛赞此乃“礼仪标杆”，便是连袍角的晃动都极其微弱，衬着身旁的落梅更显得一丝可怜。
萧清晏看了一眼仍被扔在桌上的琴谱，再看了一眼那位礼仪标杆的背影，不免投降道：“夫子莫急，不妨过来详谈。”
敬言之眼前一亮，迅速小跑回来，全然不顾仪态。
萧清晏头一次这般无奈，看来这一辈子自己是逃不出绿茶的手掌心了。
“不知六艺比赛要比些什么，烦请先生告知，容学生准备些许。”
敬言之介绍道：“六艺比赛在外界有一雅号，名为“君子之争”，寒山书院开展君子六艺，每年三月，学子们各选其擅长门类进行比赛，最后的胜者便被评为当年的六君子。”
听到此，萧清晏不免迷惑道：“既是如此，为何先生要让清晏参加，清晏参与与否，似是不影响什么吧。”
敬言之清了清嗓子，心虚道：“为师有一多年好友，同授琴艺，此次他的一位学生颇有天赋，竟是力压我的学生……”
萧清晏明白了，夫子的攀比心嘛。
萧清晏不免有些担忧，“能被夫子评价一声颇有天赋，且1力压寒山书院众人……不知清晏胜算几何？”
敬言之听到萧清晏的担忧立刻担保道：“你可曾记得，为师曾说过，你这天赋乃为师生平罕见，切莫妄自菲薄。”
送走了这位敬先生，萧清晏看着面前的孤本琴谱，突然灵光一闪，原来……这礼物的用意也在这里啊。
当官的心黑，未曾想这未在官场待过几天的心也不怎么白。
这走一步算十步的功底……萧清晏深觉自己还差得远。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出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