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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探病 ...
她的声音听着憔悴而沙哑,却竭力将这个名字念得极为清晰,话音微不可察地颤抖着。
沈夫人与姐姐沈昔婳均是一愣,茫然地悄悄交换了个眼神,不知她为何才醒就问起他来。
没等她们作答,沈昔妤又改了主意,轻按着眉心长叹道:“不,我不问了。”
若此处真是死后世界,裴倾砚不在反倒是好事。
脑海中思绪冗杂,亦真亦幻的记忆萦绕不去,如磐石在心,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头脑昏昏沉沉的,沈昔妤麻木地任母亲扶起,抬手接过婢女春兰奉来的茶,慢吞吞地小口啜着。
温茶入喉,略略缓解了咽喉处的灼烧痛楚,打量着几人关切的目光,倒叫她生出些恍如隔世之感。
见小妹似是回了神,沈昔婳笑吟吟地揽过她的肩膀,温声宽慰道:“世子定不是存心与你拌嘴的,你就莫要与他置气了。”
什么拌嘴?这又是哪一出?
沈昔妤犹疑地歪了歪头,捧着茶盏没了声响。待抬眸环顾四周,她方后知后觉地“咦”了声。
屋内陈设与她在相府的闺房一般无二,可轩窗外骄阳如火,还有阵阵蝉鸣。
眼下似是暑气未消,而她身陨时已是暮秋。
心有所感,沈昔妤又忆起方才母亲与姐姐所谈论的“坠湖”。
若她没记错,那都是六月初的事了。
那一日,她受崔沁雪相邀,随几家小姐同去湖心泛舟。不知怎的,她失足落水,险些命丧黄泉。
当时在场之人皆是一问三不知,而沈昔妤发了三日高热,醒时早将当日之事忘得干净。
前世,陆怀峥来探病时曾有意无意地对她说,这多半是意外,若因此和崔家撕破脸,反倒失了气度。
一来二去的,这事便就此作罢。
沈昔妤敛眉不语,轻轻晃荡着盏中茶水,心道难不成是因为高热不退,才做了场葬身火海的噩梦?
回想起那阵阵被血腥味浸透的庭前晚风,那道毅然迈向深渊的决绝背影,沈昔妤痛苦地捂紧额头,深深吸了一口气。
那绝不是梦。
心底疑虑重重,左右烦闷难解,她把心一横,毫不犹豫地对着自己的左手背掐了下去。
在母亲和姐姐惊恐的目光中,她拧着眉轻“嘶”了声,一时间百感交集。
真的会疼!这果然不是梦!
沈家安好,家人俱在,她竟能有从头来过的机会。
沈昔妤双拳微握,眸光微凝,如释重负般长出一口气,不禁咧开嘴笑了。
见状,沈夫人坐不住了,当即转身急道:“春兰,快去请大夫来!妤儿烧坏脑子了!”
见夫人急得不轻,春兰半点没敢怠慢,二话不说就一溜烟跑了,任她在身后怎么叫都不停。
沈昔妤:“……”
自知责任重大,年逾花甲的老大夫哆哆嗦嗦地给她切脉。他品了又品,良久只道二小姐忧思过度,又受了惊吓,只需卧床静养,再服上几日药便可痊愈。
见沈昔妤虽没精没神的,到底没再做出离奇的举动,沈夫人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放下了,千恩万谢地将他送了出去。
母女三人又坐下说了会话,沈夫人一再叮嘱,要她近日好生休养,沈昔妤都乖乖地应了。
直至母亲和姐姐起身离去,春兰替她掩上门,一开口便笑眯了眼:“方才四皇子来了,说他日日都为小姐上香祈福,万望小姐安好呢。”
他一贯说得比唱得好听,眼下她半个字都不信。沈昔妤强忍愤懑,轻声问道:“他走了吗?”
春兰道:“当时小姐还未醒,四皇子和老爷在正堂略坐了坐,也就走了。”
来得匆忙,去得也急。替她祈福?说得好听。
陆怀峥忙着去慈恩寺与崔沁雪私会呢,哪里会在相府久留?这还是在别院时,崔沁雪觍着脸向她炫耀的。
私相往来遭人唾弃,三大世家本就不屑与皇家结亲,更何况陆怀峥尚有婚约在身,此事见不得光。
他们两个也只能偷鸡摸狗,静待时机成熟了。
越想越觉可笑,沈昔妤抬眸吩咐道:“你替我去回了爹爹,就说我身子不适,近来不见外客。”
春兰点头称是,一刻不停地往前院去了。沈昔妤躺在榻上,自嘲般地叹了口气。
若在从前,听了陆怀峥的花言巧语,她或许真会拖着病躯去见他,现在只觉得当初的自己可笑。
五月初七,太后降下懿旨,亲自替她和陆怀峥赐婚,婚期定在九月廿五,听说是黄道吉日。
九月初三,陛下雷霆一怒,相府大厦倾颓;又半月,她被鸩杀于别院,此时距“吉日”仅剩不到十日。
沈家老小沦为枉死冤魂,而他陆怀峥却摇身一变成了钦定的太子,岂不可笑?
“崔家说,爹爹通敌叛国?”沈昔妤微微蹙眉,思索再三,只觉得此事牵连甚广。
那作为“铁证”的通敌书信,任谁都能伪造,可它竟能被藏于父亲的书房里,而不叫他觉察,想来定是有人在事发前不久悄悄放入的。
此事闹得满城风雨,流言蜚语层出不穷,除却陆怀峥与崔家蓄意构陷,亦不乏世家党羽借机弹劾、在城中散布谣言。
相府有细作,朝中有强敌,这并非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
这么一想,沈昔妤登时没了主意,幽幽地轻叹一声,脑海中又浮现出裴倾砚那张臭脸。
欲速则不达。他似是自言自语,又像要跨越阴阳两界来问她的意思:“你以为呢?”
“明枪易躲,不如按兵不动。”沈昔妤垂下眼帘,似有所思地紧抿着唇。
还有一桩事,倒是宜早不宜迟。
她得退了与陆怀峥的婚事,再不跟他扯上关系,免得被他拿去向世家表忠心。
只是,编个什么理由才能让太后收回懿旨,又不至于损害皇家颜面?
想着想着,沈昔妤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待她堪堪苏醒时,才发觉斜阳入室,竟已至黄昏。
听到屋内的动静,春兰殷勤地推门而入,尽心尽力地伺候她饮茶,双手奉上一个木匣。
沈昔妤随手打开一瞧,原是灵芝和人参。见她疑惑,春兰主动解释道:“这些是世子送来的。”
“裴倾砚?他何时来的?他可还好吗?”沈昔妤边问边支起身子,远远朝着窗外张望。
明明是她自己病着,竟问人家好不好。春兰没多想,摇头笑道:“来了好一阵了,正和老爷下棋呢。”
相府正堂,棋声清脆,右相沈钰与裴倾砚执子对弈。沈钰端详着四方棋盘,装模作样地端起茶,悄悄瞟了他一眼。
裴世侄仍是温润有礼、不卑不亢的,只是这目光深邃的不苟言笑样比以往更甚,仿佛世间再无人或事能牵动他的情绪。
年纪轻轻的,怎就被他爹教成了这般模样?
沈钰忍不住腹诽了一番宣平侯,清了清嗓子道:“你有经世之才,刚入仕不必锋芒过甚,先在翰林院历练也好,免得崔王谢三家忌惮。”
说罢,沈钰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你爹是犟驴脾气,你可千万别学他。”
裴倾砚略一颔首,道:“右相所言甚是,晚辈明白,不会操之过急。”
“我和你爹以文会友,交好数十载,早把你当做自家人,你只管称我一声世伯即可,再者……”
作为长辈,沈钰正要再劝上几句,却有家丁来报:“老爷,二小姐来了,正在外头候着呢。”
闻言,裴倾砚微微偏过头去,不动声色地朝着画屏望了一眼,轻轻敲着手中白子。
“哦,嗯?!”沈钰气歪了鼻子,冷哼一声,“我还当她懂事了,竟还是这般不着调!都是惯的!”
对着空气数落了一通,他到底舍不得让大病未愈的女儿在外头站着吹风,只好冷着脸把人请了进来。
深知父亲的脾气,沈昔妤才入正堂便乖顺地向他行礼问安,又与端坐着的另一人相视一眼,只觉得这二位脸色都不好看,没个好相与的。
沈钰面色不虞地睨她一眼,板着脸问道:“不是说不见外客?身子不好就老实养着,瞎跑什么?”
瞧瞧,这位果然凶得很。
沈昔妤早有准备,一本正经地答道:“可是裴狗、呃……倾砚哥哥不是外人啊,我有话要跟他说。”
这不同寻常的称呼听得沈钰眼皮微跳,他敏锐地察觉到裴倾砚的表情也变得不甚自然,只好故作严肃道:“讲吧。”
他们只当沈昔妤定是有事相求,却没料到她半天没吱声,只默默盯着沈钰看。
直到裴倾砚都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来,堂堂右相方意识到,眼下要被赶走的人竟是他自己——还是在自家府上。
孩子大了,有些秘密也不让做长辈的听了。
沈钰幽怨地看了他们一眼,做作地装出身体不适的样子来,咳嗽着溜了。
偌大的堂屋中,只剩两个各怀心事的“孩子”大眼瞪小眼,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的意思。
乍闻裴倾砚来了,沈昔妤便不可自抑地想起那出离诡异的夜晚。说不担心到底是假的,左右闲来无事也睡饱了,便想来看看这位冤家还能不能喘气。
如今见他全须全尾的,就连这面瘫脸都和以往一模一样,分明好得很,倒是她白为他担心了。
两相沉默了片刻,深感他们实在无话可说,沈昔妤决心找个由头溜之大吉:“其实我……”
话未说完,眼前之人终是抬首,躬身一揖,不疾不徐道:“对不起,那日是我话说得太重了。”
裴某:我只是来看看,你还活着吗?
沈某: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裴某:……
裴某试图道歉:我错了。
沈某黑人问号:什么话?
裴某:……(已经气死了,勿cue)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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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探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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