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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地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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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出错,这是他们在这一次“旅程”里的最后一站。凡事脱离不了因果循环。正常情况下,万事都有个目的。系统究竟出于什么目的把他们拉入系统?总不可能系统失心疯了吧。
于合里开始从第一个世界开始回忆,分析每次返回现实世界里的人身上的共同点。系统说的是精彩值达标可出系统,可是按这个逻辑,庄水矣连续三次排名第一,为何在第三次给出三个不同的选择?合理的做法是第一次排名第一的时候就可以出系统后不再回来。
之前系统提示过他们会受到与自己关系密切的人的影响。每次出去的人的确关系密切。张归宜和小勺是母女,木木和林林是兄弟,魏先生与魏沫灵是父母,魏先生与沈嘉嘉是夫妻,他们三人是一家人。自己与庄水矣纠葛多年,从夫夫到离异夫夫。只单剩下一个江爷爷。
这些组合与个人的相同点是什么呢?江爷爷一个人没有组合,是没有符合条件的人给江爷爷充当组员吗?江爷爷这点,于合里将这个看似的例外先放一边,仔细回想有组合的人身上的共同点。
共同点明显,大家在初到系统的时候,火药味很足,离开的时候,火药味已经消散,最多只残留一些未散干净的火药味。总体来说就是一个破镜重圆的过程。
于合里感受着身边的两人。黑暗里,呼吸声都变得明显起来。
现在只剩下江爷爷,可是一个人怎么破镜重圆呢?
他开始觉得自己想茬了。开始推翻重新选一个出发点。
庄水矣修长的手指在膝盖上轻扣了扣,问:、“江爷爷,您是有什么心愿没有达成?还是一直放不下的事情?”
江爷爷没有立刻回答,静默片刻后才说:“我都一个快入土的人了,能有什么心愿?还有什么事能放不下的。人死如灯灭,什么都没有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让于合里听出了一丝幽怨绵长的哀伤。
庄水矣不急着让江爷爷再想想,冷静分析:“来到了这系统的人都有一段破碎或濒临破碎的感情。张归宜母女是母女情,得到缓和后双双离开;木木和林林是兄弟情,依旧是得到和解后两人得以离开;魏家三人涉及的感情比较多,比如父女、夫妻、继女继母的感情、情友,从他们相处来看,沈嘉嘉和魏沫灵曾经是闺蜜,是好友,直到沈嘉嘉嫁给魏先生后,关系破裂,这算是友情范畴。至于我和于合里……咳……现在……”
于合里打断庄水矣的话,靠到庄水矣身上,咧着嘴说:“我和你怎么的?什么情?”他可以想象庄水矣刚才“咳”那一声时,可疑的耳尖通红。这让他起了逗弄的心思。
庄水矣无奈:“别闹,现在就……”
“怎么的?说不出口啊?”于合里在黑暗里对手指,仿佛受了天大委屈,小小声说:“就这么见不得人?”说完还假模假式抽哒几声。
“……”庄水矣明知于合里就是装的,还是妥协道:“夫夫情,爱情,满意了?”凭感觉凑过去低声说:“也不怕江爷爷笑话你。”
黑暗里谁也看不见谁,于合里感觉到庄水矣的气息轻扫过自己的耳边,心里有种风吹过,在庄水矣说完话后,下意识侧头看过去,耳垂擦着什么而过,待他反应过来是庄水矣的嘴唇的时候,脸爆红,在想到江爷爷就在旁边的时候,羞耻感让他脸朝天,状态如堪比火山爆发。
他看不见的是庄水矣伸出舌尖舔舔刚才触碰到耳垂的嘴唇。
即使看不见,江爷爷也感觉到了氛围突然变了个调,轻咳一声后说:“爷爷我什么都没听见。”所以我不笑话你们,赶快把气氛给我调节回来!谁知道你们现在是不是借着黑暗搞一些让人面红耳赤的事情。要搞也得等我不在身边的时候啊。
江爷爷以手插头,腹诽:为什么这把年纪了还要受这样的折磨。
庄水矣为了不让人尴尬死,继续之前要说的话:“现在就只剩下江爷爷是什么感情破裂了。”
于合里想了一圈,恍然大悟道:“爷爷您是自恋啊?”
庄水矣:“……”你怎么直白地说出来刺激一个老头,真的好吗?
江爷爷:“……”你这是把自己当成希腊神话自恋而亡后成水仙花的人了啊!就是你把我当神,我也真当不了啊!
于合里没听到反驳的话,以为江爷爷默认了,“即使系统的目的是破镜重圆,那爷爷您是自恋破碎了?这是要让爷爷您恢复自恋?”
庄水矣:“……”
江爷爷:“自恋什么自恋?你脑子瓦特了?自恋也得恢复一下?真有这么回事,那也是让人重新认识自我!”
于合里被怼了也不恼,继续妄图洗脑:“您这说法也说得过去,说不定还真是这么回事。”感知到江爷爷正憋屈地吹胡子瞪眼时,趁人不备提出疑问:“不然爷爷是为了什么?”
被气得脑子混乱、一时不备的江爷爷脱口而出:“那是因为……”原因即将出口的时候堪堪急刹住车。随后嘟嘟哝哝往远处挪。
就在他旁边的于合里立刻感受到了江爷爷有挪动的倾向,立刻扑过去抱住他:“爷爷!是有东西再薅你吗?庄水矣快快快!快薅住爷爷,别让爷爷被搞走了。”
江爷爷试图把于合里推开,结果抱得还挺紧,推都推不动,无奈叹口气道:“没人薅我……”
还没说完,于合里立刻毛骨悚然地说:“那是有东西薅你!是什么?鬼?”
就在江爷爷无奈得快撅过去时,庄水矣把人不容抗拒地薅回来:“行了啊,再演就过了。你再抱得紧些,江爷爷就窒息了。”
还想挣扎的于合里僵了僵松开了手,嘿嘿笑了几声后问:“不对啊,这么黑,你怎么知道我给了江爷爷一个大大的抱抱的?”
庄水矣很想出口说:你自己没点数吗?三人奔就紧挨着,有什么动静在这片吓死人的黑暗里逃得过去?何况你的动作弧度那么大。
嘴上却说:“你一通胡说,担心吓到江爷爷。”
于合里再次嘿嘿笑了几声:“我这是用抱抱给爷爷鼓励呢!用的劲越大,鼓励的程度越大。”
江爷爷卡了壳,装出一脸不满:“我看是死得更快。”
于合里言归正传:“所以爷爷您是有什么心结吗?”
接下来就是不知时间的沉默。而这沉默也肯定了江爷爷的确是有心结。
于合里的手不知何时被庄水矣握在手中,动了动小拇指勾了勾庄水矣的掌心,下一瞬就被握得更紧,片刻后再次松了松,成为之前的样子。
他有种感觉,庄水矣是故意把两人的手恢复原状,似乎再等待他继续用手指去勾他的掌心。
试探性再勾了勾,果然上演了握住松开的一系列反应。
黑暗里,不用注意形象的他咧开了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这次不仅勾了勾庄水矣的掌心,还撩拨般画了几个圈圈,一来一回玩得不亦乐乎。
对这些情况一点没察觉的江爷爷在这片静默中纠结许久,最后往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后说:“这要从很久之前讲起……”
江爷爷还是小江的时候,年少轻狂,误打误撞认识了一个神秘、强大、英俊带着点混不吝的男人。哪一种特质都能让一个正好奇心、精力旺盛的人造成巨大的吸引。从此开始了他的追逐。
刚开始只是简单的追逐,只是想了解一个自己完全不熟悉的圈子,而且男人的躲避和无意中透露出的关心,让人产生逆反心理。总的来说就是越不让干什么就越干什么。
期间发生了很多事,不知何时两人牵扯不清。一次意外,他发现了男人的心思,发现了他的痛苦、挣扎和无法抗拒的纵容。
他第一时间不是恶心,不是要逃要跑,而是欣喜和很不想承认的娇羞。
在发现男人心思的后面整整三天,两人谁也没联系谁。
最后他再次把别人错看来找他的男人后,气上心头,不顾一切找到男人,气哼哼把人拉到一个空着的房间,把门一关,把人怼到墙上,深呼吸一次,用嘴怼上了男人的嘴。
说到这里,江爷爷笑出了声,似乎回到了那个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岁月,朝天探了口气,继续讲述。
他那时什么都不会,就知道一通乱啃,不仅把人啃破了皮,还把自己磕疼了。眼泪汪汪抬起头,委屈巴巴外加怒火交织地控诉:“我不会,你也不会嘛?不就是喜欢我,怎么不敢告白!”
“我不……”
没让他说完,强横不讲理地说:“撒谎长鼻子!撒谎被雷劈……呸呸呸……”忙放开人,双手合十朝外拜了拜:“不管哪路神仙鬼怪,后面这句话不算啊!我开玩笑的。”
突然感知到什么后,凤眸一扫,恶声恶气:“笑什么笑!”揪起男人的衣领:“说!你到底喜不喜欢我?”顿了顿补一句:“这个问题你要是说慌,我出门被雷劈!这句话算数。”
说完可怜兮兮看着男人,一副你要是这样还说慌,我给你表演当场升天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