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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新年 ...

  •   宫内的新年大宴是在大年初一,齐立改了国号为天玄,那今天便是天玄元年了。

      这天气还是很冷,可也没有冷到穿成个球出门也冷的发抖了,入宫前几天就要开始准备礼品服饰什么的,这些自然不让澹台谧再来操心,温巡大手一挥就有人去办了。

      清晨她便起身梳洗穿戴,给那几个小丫头片子忙的不轻,楚璧刚刚放下要带的珍珠耳坠就要再去取头冠。

      温巡倒有闲情雅致,就在一旁悠闲的饮茶,时不时看一眼昏昏欲睡还强撑着的澹台谧。

      “十六,去看看早膳好了没。”

      温巡担心她起的早身上没劲儿,让人准备了滋阴补气汤给她,昨夜里她喝了酒,整个人身上都粉嘟嘟的,穿着单薄的白纱寝衣,还一直要抱着他睡,温巡到底是没把持住,要了好几回才放过她。

      喝醉的她哼哼唧唧的声音绵长磨人,温巡越听越来劲,怎么都听不够了。

      到了最后澹台谧都累昏过去了,他也舍不得从她身上下来,想着明天她还要穿那么繁琐的朝服,他才放过她没要第四回。

      他们这样不频繁,但是只要有机会温巡就忍不住折腾她。

      她拗不过自己,所以只能放任自己对她肆无忌惮的索取。

      “好了王妃,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漂不漂亮啊,真是大美人。”

      婢女们在她身边叽叽喳喳的,澹台谧勉勉强强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浑身酸痛很是难受,而始作俑者坐在一旁悠闲的喝着茶。

      澹台谧以为上完妆了便想站起来,然后又被琳娘摁住,“哎,王妃,还没有化完呢。”

      澹台谧看着镜面中面容姣好的自己,蹙了蹙眉头,“这不是已经好了?”

      琳娘笑嘻嘻的拿着一小罐朱砂膏,和一根很细很细的玉笔,“还要给你画花钿呢,这是大齐的习俗,新年七天都要画上花钿,保佑新年红红火火,繁花似锦。”

      澹台谧点点头,默允了。
      下一刻闻到一股冷香味,是温巡,他拿了椅子坐在她旁边,接过了琳娘手中的玉笔和朱砂。

      “殿下,你这是何意?”
      澹台谧下意识挪远一点,温巡的气场太压迫人了,严丝合缝的包裹住她,虽然很安心,但还是让人生惧。

      “我给你画啊。”
      温巡神色自若,淡定的样子反而让澹台谧觉得不可靠。
      “……”

      她求助的看向琳娘,而小丫头笑嘻嘻的说,“已经成婚的女子是要让丈夫来画花钿的,保佑夫妻二人新的一年更加和和美美。”
      “……”

      澹台谧无话可说了,她现在怀疑后面的话是不是琳娘这个鬼精鬼精的丫头编出来哄她的了。

      正叹气间和温巡对上了视线,他的瞳色黑沉沉的,渡着一层水光,昨天他们颠鸾倒凤的时候,她也是看着这双眼睛着了迷。

      “罢了,殿下请画吧。”

      澹台谧认命的将脸凑近让他画,温巡握着玉笔沾了朱砂悬在她的眉间,见他迟迟没有下笔,澹台谧忍不住开口。
      “殿下,你在犹豫什么?”

      温巡看着她近在咫尺的那双瞳,清澈灵动,眼尾微挑给她徒增了不少媚气,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多了几分欲念。

      “所有人都出去。”
      他沉沉的开口,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下他们两个人在屋里对坐着。

      澹台谧这才察觉到危险的气息,见温巡将玉笔搁下,她也下意识的想站起来,远离他。

      可温巡拉着她的手腕,一只手揽住她的细腰,手掌发力将她抱在自己的腿上,然后再往前一摁,两个人的唇瓣就要交叠在一起了。

      两个人的呼吸交错,澹台谧才回过神,她已经坐在温巡的腿上了,只是她忘记了挣扎,怔怔的看着温巡眼睛里的自己。

      下一秒,他温热的唇瓣贴上自己的。

      很温柔的啄吻,缱绻的让她动情的轻哼一声,然后温巡就加深了这个吻,又欲又勾人。

      他的手托着澹台谧的脖子,闭着眼睛感受她唇瓣的甜蜜,真是着魔了,他现在舍不得出门,只想一直吻她吻她,把她囚在怀里哪里也不去。

      澹台谧还是受不了温巡攻势猛烈的亲吻,尽管比昨天晚上的温柔太多了,可她很少经历的这样的事,连换气也不太会。

      到最后还是温巡放开了她,将脸埋在她的颈间轻轻喘气,然后又轻轻啄吻她的脖子,留下一个小小的印子。

      “殿下……”

      澹台谧是真的怕了,怕他白天还兽性大发,她现在腿间还是酸痛的呢,能走路都算是不错了。

      温巡看着她有点委屈的样子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好听的像是要把她溺死了,他揉了揉她的脸,眉眼间的笑意不减。

      “好了,我来给你画花钿。”

      澹台谧这才从他腿上下来,她用手轻轻捂住她的眼睛,一片漆黑间只听见温巡说,“闭上眼睛,不然我又要忍不住了。”

      想起刚才她被吻得喘不上气,赶紧听话的闭上眼睛,温巡这才拿起玉笔在她眉间轻轻描绘。

      “好了。”

      画花钿很快,澹台谧本以为温巡这样的男子对女儿家这些东西都一窍不通,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她还是被温巡的手艺给惊讶到了,他画的实在是漂亮。

      眉心间一朵小巧的梅花,他描的颜色不重,清淡的绽开显得十分典雅,原本清媚脸一下子变得明媚起来。

      将她的美貌更加张扬的凸显出来,澹台谧看着镜中的自己,心里暗暗的有些担忧,这样会不会太跋扈了。

      她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温巡闻言大笑起来,然后一只手倚着妆台看着澹台谧,“我就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我温巡的王妃是如此绝色的美人。”

      “阿谧,我就是让人知道,你是全天下最美的女人。”

      澹台谧怯生生的开口,“太夸张了,殿下。”

      “好了,去用膳了。”

      “等,等一下,殿下你先去,我随后就去。”澹台谧轻轻推他,温巡看了她一会儿还是顺着她的意先走了。

      澹台谧这才赶紧拿起旁边的口脂给自己涂上一些刚才全部都被温巡吻掉了。

      等到马车快驶到宫门之前了,她才掀开帘子看看街景,不少马车也都是跟着入宫的,估计都是王公大臣一类的人物。

      那一会儿就可以去见一见齐雁回了,上次立后大典比较匆忙,没能见上一面,也不知最近她过的好不好。

      总是要亲眼瞧一瞧才放心。

      宫道大道上铺着绣边红毯,踩上去松松软软的,全都是南州运来的好料子,温巡本打算牵她的手,可澹台谧两只手相叠放在小腹上,他也就做罢了。

      身后忽然有人在喊他,“珹王殿下,珹王殿下,请留步。”

      澹台谧比他先回头。

      而温巡压根就不搭理,心里盘算着她的手冷不冷,要不要让十六去找个手炉来。

      直到那女人走到他面前才扫了她一眼。
      发现自己并不认识她,整个人都不耐烦起来。
      怎么哪里都有没眼色的人。

      李音让不急不缓的屈膝给两个人行礼,模样看着很是恭顺,“参见珹王,参见珹王妃,小女李音让斗胆请二位留步。”

      澹台谧打量起眼前的女子,清丽温婉,柳叶眉很适合她,体量也小,整个人柔柔弱弱的但是有股韧劲。

      “珹王妃,音让斗胆请你到映月池说说话。”

      澹台谧看向温巡似乎是在寻求帮助,温巡握了握她的手,“去吧,这是李肃李侯公的女儿,我一会儿派人去寻你。”

      与此同时的太后宫内,所有的侍女侍卫都被齐立轰了出去,锦昭坐在软榻上静静地抄佛经,熏香炉里点着清淡的檀香。
      齐立穿着龙袍站在她面前,表情阴沉的吓人,那双看谁都热灼灼的眼睛如今冷漠深沉,他正克制着自己的怒气。

      “锦昭,你还在跟我怄气吗?”

      他讨厌檀香味,看着眼前行尸走肉的李锦昭,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抄起桌上的一个蓝瓷茶杯摔在地上。

      锦昭才终于抬头看他一眼,然后撑着身子勉强站起,缓缓蹲下去去捡那些碎片,“这个瓷杯,是先帝赐予我的,皇上怎么能迁怒于一个小小的茶杯呢?”

      看着她用帕子将那些碎片一片一片捡起来,齐立的怒火被彻底点燃,他受不了这样的李锦昭,这个恨他入骨的李锦昭。

      齐立拉着她的手腕把她拽起来,然后固定着她的腰身让她站好,“你到底还在记恨什么!那些事情全部都过去了,你为何还不放下!”

      他恨,恨她这么狠心无情。
      恨她将他拒之门外,恨她不再爱他了。

      “放不下!”
      “我放不下,齐立!你骗了我那么多年,我恨你入骨,我恨不得生生世世屠你千遍万遍!”锦昭也用尽全身力气跟他吼。
      “我不想见你,滚出去!”

      她实在没什么力气,推他那几下对于齐立来说都没感觉,他蛮横的将她按在怀里,重重咬上她的唇。

      两个人气息交缠,锦昭彻底没了力气,只能找准重重的的咬他一口,齐立吃痛的退开,锦昭没了支撑倒在地上,靠着软榻重重的咳嗽。

      齐立抹一抹唇角没有见血,而锦昭的唇角有了血痕,整个人被凌虐的可怜,额前掉下了几缕碎发,眼角也沁出一丝酸楚。

      “锦昭,只要你一天在我身边,就绝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你这些年苦苦积下的内应,我会统统杀掉的。”

      “你永远也逃不了。”

      锦昭抬头看向齐立,眼角的泪水一滴一滴滑落,她凄苦的大笑道,“当真是真心错付,真心错付啊!那日我就不该收下你的玉佩,我就不该对你动情,也不该相信你的真心。”

      “齐立!人心凉薄,在你心中,真情能重几分!”
      “我在你心里又重几分?”
      “你只爱你自己!”

      锦昭重重的将手中的瓷片扔掉,手心早就被割的鲜血淋漓,她痛苦的抹了抹眼泪,也不管脸上的血痕,失声痛哭起来。

      “阿娘,我想回家。”

      可哪里,还有能带她回家的人呢?

      李氏满门现在不过荒山一坟,尸骨累累。

      窗外又淅淅沥沥飘下些雪花,只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再无踪影,宫门又缓缓关上,掀起沉重的灰尘,锁住了她的一生。

      她一生,都再未踏入故乡。

      映月池的结的冰都已慢慢消融,这天也是慢慢的暖起来了,不知远在故乡的澹台府众人可还安好。

      “珹王妃,我是李肃李侯公之女。”

      李音让向她微微颔首,又接着说道,“家父不日将要前往接管大常,今日小女是想来问你,可否有什么话需要家父捎带给令尊。”

      澹台谧心头一颤,不敢置信的拉住了李音让的手,纵使喉头堵了千万句话,可说出口的也只是一句,“接管大常?”

      “是,珹王妃请放心,家父善良磊落,为人忠厚,他去了定会善待你的子民们。”

      澹台谧若有所思的闭了闭眼,这会儿喉头开始发干,她看了一眼李音让,眸中尽是悲伤与悲凄。
      “如此,甚好。”

      她牵起一个勉强的笑容,只觉得我眼角酸痛,伸手揉了揉却带出湿润,“如此,我便能稍稍安心。”

      “珹王妃,可还好受一些?”
      李音让看着她忽然身子软了下来,害怕她一受激再晕了过去,伸手扶住了她微微摇晃的身子。

      澹台谧摇摇头,反握住李音让的手,眼中满是担忧与恳切,还有未滑落的泪水。

      “父亲他年迈,身子可能变得不太好,我在这大齐没有太多可靠的人,只知道他如今变得有些羸弱,希望李侯公能请个大夫为他诊治诊治,大狱苦寒,能让他穿暖一些,吃饱一些。”

      “我不求他能够如何,只求他能平安健康一些就好。”

      正说着泪水从她姣好的面上滑过,李音让将她说的都统统记下,用力的点点头。

      “我都记住了,珹王妃可还有什么要捎带给令尊的话?”

      “有的有的,只是想说的话太多,口头上怕李姑娘记不住,我能否写一封书信,然后明日派人送到你府上,请李侯公递交给家父。”

      李音让赶紧答好,“当然,珹王妃你不要着急,往后若是你想寄信都可转交给我,我送给父亲让他转交给澹台将军。”

      澹台谧感恩的重重点头,只不过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哽咽,忽然失声哭了起来,她连忙用帕子将眼泪抹去。

      “那便多谢……多谢李姑娘了。”

      “不必多谢,我知道珹王妃你身不由己,做女人的就是要互帮互助,往后若是还有什么能帮忙的,尽管来李府找我。”

      李音让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试探的将她抱住,轻声安慰起来,“王妃莫哭,今日是新年,好日子,不能哭的。”

      “多谢……实在是多谢李姑娘。”

      两个人就这样抱在一起,而不远处的温巡拂袖离开,龚十六不解的追上他,“殿下,为何不将王妃寻来。”

      “她正伤心,不要扰她。”温巡想起她满眼泪水又无措的模样,心头竟隐隐抽痛起来,他无声的叹了口气,“将澹台阳身边的太医都撤了吧,李侯公会再安排人的。”

      龚十六点点头,“属下即刻去办。”

      “还有,一会儿大宴开始之前再去寻她,大宴结束之后,安排她和齐雁回见一面,不必说是我安排的,就说我去和齐立商量国事了。”

      龚十六一一记下,“殿下,你为何不告诉王妃你为她做的一切呢?她心里怕是还恨着你呢。”

      “你没有下令斩杀澹台一族,只是将其软禁着,也没有动大常人一根汗毛,还处处都紧着王妃来,什么好的都给王妃,可你什么都不说,她又怎么知晓你的好呢?”

      温巡看着高高的宫闱,轻轻弯了弯唇角,仰头轻轻的呼出一口气。

      “是啊,为何不说呢?我是覆灭她故乡的仇人,她如今正纠结着,到底是爱我,还是继续恨我。我对她的好,不需要她知道,我只要她过得好就够了。”

      “我接下来要做的一切,可能也会伤到她,也可能会伤到她珍稀的东西,可我从来不会回头,既然决定要做的事,就算是要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我也要做下去,我要伤了我的那些人,千倍万倍的偿还我。”

      “可她,还是会恨我的,但我不后悔。”
      “我只能再对她好一些,让她不要受那么多伤。”

      可他心底有另一个声音在轻轻说着。
      “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温巡淡然一笑。

      不会后悔,绝不后悔。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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