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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我没有妈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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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蒂尔离开的原因很简单,自从她从血族老家回来后,身后便总有一条小尾巴远远地跟着。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条小尾巴好像并没有恶意,与从前那个周身杀气直逼伊蒂尔的夏依晨相比,小尾巴不知要友好多少。
于是伊蒂尔便没有急着追究小尾巴的真身。
不过时间久了,小尾巴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这不免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对于何诗语家的选址,伊蒂尔是满意的。
小区内年轻人居多,又大多忙于奔波,除了早高峰和晚高峰外几乎没什么人流量。
小区周围的公路上更是很少有行人路过,这与何诗语喜静的性子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同时也方便了伊蒂尔的进出。
伊蒂尔似乎和往常一样,从安喻家出来后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
不同的是,她的注意力并不在眼前的道路上,而是更多地放在了身后,全神贯注地观察着身后人的一举一动。
前方的路出现了交叉口,伊蒂尔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她立即加快脚步,拐了个弯消失在了路口。
那人与伊蒂尔保持着距离,对于跟踪这件事,她似乎已经经车熟路,于是并没有急着加速,而是保持着原来的速度。
一直走到了路口才拐了弯,眼前一切如常,唯独不见了伊蒂尔。
那人站在原地,着急地左顾右盼,又剁了剁脚,似是在指责自己一般,随后认命地叹了口气。
刚想转身往回走,便感觉到一只手攀上不紧不慢地攀上肩头,一时间,从前看过的恐怖片通通在眼前闪现。
“鬼啊!!”
她发出一声尖叫,然后拔腿就跑,身为吸血鬼本鬼的伊蒂尔满头黑线,自然也没去深究这声尖叫的莫名耳熟。
她望着女孩逃跑的背影,瞬移到女孩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女孩带着鸭舌帽和黑色口罩,巴掌大的脸被她挡得严严实实,可帽檐下露出的一双眸子却让伊蒂尔感到一阵熟悉。
伊蒂尔高挑的身材遮住阳光投下一片阴影,正正好好地将女孩包裹其中,女孩一直在往后退,也在找机会逃跑。
“可能有些突然,但我真的很好奇,抱歉……”
伊蒂尔上前一步,未等面前女孩做出反应,便捏住她的帽檐,轻轻向上一抬,女孩的鸭舌帽就脱离了原来的位置,而是顺理成章地来到伊蒂尔手中。
本来藏匿于帽中的长发在那一瞬间散了开“,落在肩上,一股洗发水的香气挥散在空气中,钻入伊蒂尔的鼻腔。
这使得伊蒂尔的大脑出现了片刻的空白,随后被惊讶取而代之。
“你是……夏依晨?”
被认出的夏依晨看起来也十分惊讶,慌张地红了脸。
两人对视片刻过后,她一把抢过伊蒂尔手中的鸭舌帽,头也不回的跑了。
不过这次,伊蒂尔没有去追,只是对着她逃跑的背影幽幽地叹了口气。
站在不远处目睹了一切的何诗语并没有她自己想象中的那般惊讶。
自从收留了安喻,窗外便经常出现一闪而过的黑色身影,又或者是躲在暗处却时时刻刻都在追随自己的目光。
起初,何诗语以为是自己想太多,发现不是后又变成了害怕。
但和安喻住的时间越来越久,她发觉自己的接受能力好了不少,就算有不干净的东西又如何?她相信,安喻一定会保护自己。
这样的心态放在几月前的自己身上,那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此刻,她看着仍愣在原地的伊蒂尔,向她投去了一个带着些许同情的目光,转身朝着另一方向走去。
吸血鬼天生敏锐,伊蒂尔更是异于常鬼的存在,她自然也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何诗语。
“终于还是接受了么…在没被施咒的情况下。”
不知为何,伊蒂尔的内心并不好受,在没有被施咒的情况下,何诗语接受了吸血鬼一族的存在。
那么就意味着,她也有可能会爱上安喻。
何诗语的一切都能让伊蒂尔想起她的第一位长期血袋陈伊。
那段时间,伊蒂尔是幸运的,因为她们顺利地爱上了彼此,没有那所谓的一年制度,陈伊从未忘记过她。
不幸的则是,吸血鬼和人类的体质悬殊,伊蒂尔至今都没能忘记陈伊满头白发死在自己怀里的样子。
她下意识地害怕安喻的下场会是同样一场悲剧,更何况,一年制度会给二人造成怎样的伤害。
何诗语戴上耳机,垂着头专注于眼下的路。
这时,她身后多出一只手,那只手将她的右耳耳机摘了下来,何诗语扭头,只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看着她微笑道:
“诗语,是爸爸啊。”
何诗语对何弘生的印象并不深刻,甚至还不如自己的母亲。
此刻两人坐在咖啡厅面对面,面前都有一杯咖啡,这曾是何诗语梦想中的场景,可现在她只觉得尴尬。
手指捏着银勺毫无章法地搅着面前的黑咖啡,被何弘生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
“什么事,说吧。”
“既然这样的话,爸爸也就不和你绕弯子了,你弟弟快上高中了,虽然不是同个妈妈生的,但除了我,他是你唯一的亲人了,所以……”
何诗语皱着眉,越听越不对劲,忍不住出声打断了他:
“等等,唯一的亲人?那我妈算什么,她不是我亲人吗?”
何弘生见状摆出了一副悲伤的表情,可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诗语,你还不知道?也是,你换了手机号,都联系不上你,你妈妈她…是车祸,只有你可以继承她一半的财产,你知道的,爸爸最近……”
何诗语只觉大脑一片空白,虽然妈妈鲜少陪伴她,可毕竟也是亲生母亲。
她记不清自己是如何站起身,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跑出咖啡厅的,她只记得身体的本能驱使着她跌跌撞撞地跑回了家。
打开卧室门,迎上刚睡醒的安喻有些诧异的目光,何诗语满眼泪水地说出:
“安喻,我没有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