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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感同身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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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有效的共情便是感同身受。
何诗语目前的心情也只有安喻能懂,虽然何诗语的母亲温楠没有给予她太多的关爱,可血浓于水的亲情不会变。
童年时有关母亲的美好记忆在这时通通涌上心头,温楠的音容笑貌充斥着她的脑海,在此时尽数转化成了一种折磨。
何诗语在少女时期缺失了太多的爱,这直接性地导致了她不愿将情绪外露的性格。
压抑着的情绪在得知温楠死讯后短暂地爆发,随后又极速恢复到冰点状态。
对着安喻说出那句话后,她便将自己禁锢在床上,向导员请了假,又向曲延说明了情况。
至此,手机被随意地扔在一边,何诗语着了魔般盯着天空,安喻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她是很想劝何诗语振作的,却不知如何开口。
这件事带来的连锁反应很快出现,何诗语至此一蹶不振,自然也就没有了心思做饭。
安喻倒是没大碍,吸血鬼不需要进食,她暂时也没有饥饿感。
可何诗语不同,她是个人类没错,长久如此只会危及到她的生命。
没办法,安喻犹豫再三,终于还是打开了收藏夹底部的美食教程,利用现有的食材,系上围裙踏入了厨房。
上次下厨是几天前,但那是由于收集阳光带来的副作用,因为何诗语的突发状况,收集月光的计划都被安喻暂时搁置了下来。
没了阳光的作用,她完全清醒,看向锅铲的目光都难免带着几分悲壮。
只听厨房传来几声锅铲碰撞的声响,随后便是长久的沉默,其中还夹杂着安喻叹气的声音。
如此循环往复了几次后,安喻端着白瓷碗从厨房走了出来,无暇的洁白与做工精致的小勺更衬得那碗中之物卖相惨烈。
其实安喻的心中也没什么底气,可她没有别的办法,现在屋外阳光极烈,就连取外卖对她来说都是不小的难度。
轻轻踏入房间,何诗语仍保持着她离开时的姿势。
安喻把碗放在床头柜上,自己则坐上了床沿,向何诗语所在的位置移动。
伸出手轻轻顺了顺她的脊背骨,何诗语感知到了触碰,慢慢地扭过头。
长时间的绝食,睡眠更是不充足,她看起来十分憔悴。
安喻的心莫名地揪了一下,随后她拿过瓷碗,双手捧着送到何诗语面前。
“吃点东西吧。”
何诗语看着这碗里的“食物”,双唇动了动,又看了看安喻,似是不想扫了她的兴,拿起小勺抿了一口。
“咳咳……咳咳咳咳……”
这反应比安喻想象中的要激烈许多,她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怪我,你这么久没吃东西了,我不应该放盐的,我再去……”
说着又要站起身。
何诗语连忙拉住她:“不用,真的不用。”
安喻若有所思,随后轻轻拂掉何诗语的手。
“不吃东西怎么行,相信我,姐姐。”
说完便转身离开,何诗语看着剩下的“食物”,她知道这是安喻的一片好心,但是这味道实在……
何诗语用勺子重又舀了一小勺,嗅了嗅。
“呕……”
另一边。
“安喻,你可以的,别紧张,深呼吸。”
手机在安喻的衣兜内震了又震,她不停地默念着伊蒂尔教给她的咒语,用手压了压头上的帽子,咬咬牙,打开门冲了出去,动作快到甚至没能让何诗语察觉。
也许是不够熟练,她跑出门还不到半分钟,唯一裸露在外的手上肌肤便感到了一股灼痛。
她明白,这是咒语失效的表现,于是加快了速度。
几乎是抢夺般从外卖小哥手中接过外卖,将小哥惊讶的目光抛在身后,安喻一路狂奔才让自己平安回到了家。
“还好…没洒。”
要知道她可是一路死死护着这小纸袋的,若是洒了她得多心疼啊。
小心翼翼将餐盒打开,里面的粥还有温度,安喻端着粥再次来到卧室。
坐在何诗语身边,粥的香气一下子就钻进她的鼻腔,何诗语扭过头,安喻咧开嘴,笑得没心没肺。
“这可是外卖软件上销量最高的粥铺了,跟别家差距还是挺大的,尝尝,还热着呢。”
何诗语点点头,接过安喻手上塑料盒的同时却也看到了她手背上触目惊心的烫伤痕迹。
“你的手……”
“没事。”安喻收回手,向背后藏了藏。
“你出门了?就,为了这个?”
何诗语的语气变了,没了往日的温柔,甚至有点像质问。
安喻感到一阵莫名的心虚,目光不自觉躲闪着。
“那个……你总不能不吃东西吧。”
何诗语没有再说话,捧起塑料盒一口一口地将粥喝干净,把它放到床头柜上,和瓷碗并行。
安喻也一直在观察着何诗语的反应,见她将粥喝干净,便有了动身离开的念头。
还未等她付出行动,便突然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何诗语抱的很紧,安喻挣脱不开,也不想挣脱,任由她抱着。
而后,安喻感到自己的脸颊上似有温热的液体划过,随即而来的,便是何诗语带有些许哽咽的声音。
“辛苦了,谢谢你。”
“咕噜噜……”
不合时宜的声响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温馨气氛,安喻直起身,摸着自己的肚子,面露尴尬神色。
将何诗语喂饱了,可她自己却一点都没吸呢。
何诗语见状,露出了这两天以来的第一个笑容,然后把安喻重又拉回到自己怀里。
何诗语颈窝散发出的独特血液香气让安喻更是食欲大增,可她还是迅速恢复了理智,挣扎着想离开,却被何诗语按着后颈,动弹不得。
“不行,姐姐你太虚弱了,真的不行!”
“没关系,我的身体我自己了解,吸一点没有大碍,这也算是对你的补偿了。”
何诗语的声音温柔又坚定,见自己拗不过她,安喻也确实饿了,便也不再推脱。
“那,就一点喔。”
她张开双臂环住何诗语的腰,尖牙抵住脆弱脖颈,稍一用力血液便顺着口腔滑入胃中。
嗜血性就像是深不见底的洞,一旦开启,便极难关闭,安喻极力克制着自己,只匆匆吮了几口便离开了何诗语的怀抱。
安喻也怕她再次虚弱,翻箱倒柜地为她找来补血的营养品。
何诗语看起来颇有些无奈:“我其实不用……”
“打住打住!这可都是为了你好。”
说着便把补品递到何诗语手边,见何诗语乖乖照做,安喻终于放下心,喃喃道:
“你要是出事了,我可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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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疼疼……”
安喻倒吸着凉气,同时试图把手往回缩着,却反被握得更紧了些。
“谁让你又不听话的,这可是烧伤。”
何诗语边数落着安喻,边把手上的动作放轻了些,同时朝她烧伤的地方吹着凉气。
“这还不是为了你……”
安喻小声道,撅起嘴望着何诗语,不再喊疼。
“好好好,我知道,以后不会再让你这么担心了。”
上完药了,何诗语将药品收回进便携式医药箱中,摸了摸安喻蓬松的卷发以示安慰。
“姐姐得答应我,拉钩怎么样。”
安喻又变得生龙活虎,伸出小指满脸期待地看着何诗语,何诗语也拿她没辙,只得也伸出手勾住她的小指。
“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