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网王青学派出所》萧寒露

9、神兽现身

　　又是一个安静，祥和的夜晚。虽然秋老虎看样子还打算肆虐好几天，但后勤处为了力行节俭，已经干脆利落地给青学派出所的同志们掐了空调。于是大家吃完饭都不愿意回屋子，干脆集体留下来陪鞠万大石值夜班顺便聊闲天。
　　正在其乐融融的时候，大石桌子对讲机突然响起来：“牛郎街的值班同志请注意，我是110报警中心。你辖区的牛郎二号巷里有醉汉违章躺在马路中央，请速去处理！”
　　“收到警报，马上出发！”大石利落地回了一声，戴上帽子站起身，鞠万早把车钥匙拎在手里：“走，看看去，这人躺的地方够个性啊。”
　　“您别去了鞠警官。”陶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窜到了院子里，跟陈海堂一人手里扶着个自行车坏笑，“就您那三脚猫的开车技术，大白天国光还不放心你出警呢。这乌漆麻黑的，你别再把人民群众给轧轱辘下面去。干脆，我俩替你出趟警得了。”一边说，长腿跨上自行车蹬得飞快，霎那间不见了人影。
　　鞠万鼓起来的劲噗地泄了下去，嘟着嘴坐回椅子上，大石见他神色不爽连忙安慰：“怎么了，陶陶他们替你去不是挺好的吗？他俩难得积极一回……”
　　“大石你不用管。”周助在一边笑，“他们都无聊了。”
　　此言一出房间内一片叹息声。怪只怪这里的治安工作做得太好，以至于警察同志们都无了用武之地，连个醉汉都抢着上。无聊啊，你是消耗青春的万恶之源。
　　没过一会儿两个人死拉硬拽个年轻男人进了局子。被他俩铐住那人一边踉踉跄跄一边挣扎，嘴里还不闲着：“放开，放开你小爷，不然你们别后悔！”
　　“嘿我让你现在就后悔！”陶陶作势要揍，被钟国光瞪了一眼乖乖坐回去，翻个白眼开始汇报：“就这位，刚才四仰八叉躺马路中间睡觉，我说同志你别在这躺着要躺回家躺去，你们猜他说什么？他说：老子乐意，你管得着吗？你是牛郎派出所的怎么着，你了不起啊，你都不是我对手！你们说，我听这话还能忍么？不忍也得忍！我这忍着气还没发作呢，海堂上去咔嚓一下，就把他铐回来了……”
　　大家配合地笑笑，都没在意他的话，只有钱真智听出了一丝不对劲：“这位同志。”他很和气地问那个男子，“你是咱们系统内部的人？”
　　年轻男子一脸不屑一顾瞥他一眼，晃一下乱糟糟的头发：“算你识相。”口气还不小，“老子是刑警队的齐远，叫你们龙马出来跟我练练！”
　　龙马听到被点名，从角落里站起身却被海堂挡在前面：“哎你要是刑警队的，我就是行刑队的。”海堂不爽，竖起一根手指头戳自己鼻尖，“你说练练就练练？咱们龙马，史上最年轻的孤胆英雄！轮得到你？有本事，先冲我来，打过我再说。”
　　齐远不言不语，斜着眼盯着海堂盯了片刻突然灿烂一笑，轻声问：“就凭，你？”
　　海堂听了不回话，一掳袖子直接往上冲被钱真智抱住。钱真智拦着海堂一边催大石：“快给刑警队打电话！”一边又问：“齐远同志，你说你是刑警队的，有警官证吗？”
　　齐远撇撇嘴角去掏自己的口袋，钱真智趁这机会和国光讨论：“没准人家是便衣，伪装打扮的，叫这俩小子逮来了。”
　　“刑警队有没有这号人，问问就明白。”国光很沉得住气，却听见齐远一声怪叫：“哇呀，我警官证没带！”
　　大家看他的眼光立刻又升了一个台阶，改成围观不明生物时特有的眼神。
　　“没带警官证也不要紧，是不是刑警队的人，我考考你就知道。”钱真智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开口：“天王盖地虎。”
　　“宝塔镇河妖。”齐远张口就答，眼神却有点迷茫。
　　“并肩子，可是风子万儿？”
　　“朋友踩宽着点，进来是条子扫，片子咬！”
　　“地震高岗，一派溪山千古秀！”
　　“门朝东海，三江河水万年流！”
　　“行啊同志，黑话说得挺溜。”钱真智的眼镜片开始一下下反光，“刑警队，有三宝，招财鹿茸乌拉草，这说的是什么？”
　　“这……”齐远果然打了锛，张口结舌。钱真智笑眯眯扶了下眼镜：“不懂了吧，我教给你，这说的是刑警队的铁三角，队长欧阳幸诚外号九色鹿，副队长魏震天外号黑貔貅，还有法医刘炼外号圣麒麟。你不是自称刑警队的人么，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齐远愣了半天神回过味来，恶狠狠地磨牙：“这么恶心的外号，原来是你们起的！”
　　“难道你们队里不这么叫？”
　　“当然！”齐远答得特响亮：“我们都管队长叫妈，震天叫爸，刘炼法医是小妈！”
　　钱真智眼镜腿啪唧滑了下来，其他人也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倒底谁起的外号更恶心啊！！！”

　　“我刚打电话问过了，刑警队说有这号人，马上就派人来接他。”大石从里屋走出来，先把气鼓鼓的齐远按在椅子上给他灌了一杯橙汁，自己也拉把椅子坐下，语重心长地劝说：“齐远同志啊，你还年轻，要注意自己身体，为什么要动不动喝醉酒呢？你喝醉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跑大马路上躺着去呢？你们刑警队离这里多远啊，你不躺你们队门口，跑到我们辖区来躺，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呢……”
　　“得，大石啰嗦劲又上来了。”国光扶眼镜，“我先到里屋躲会儿去。”
　　“你废什么话啊。”齐远不耐烦又不好明着发火，低着头小声咕哝，“我没喝酒，就是想找龙马比划两下……”
　　龙马听了特有范儿地一扭头：“我才不和你比，禁止私斗。”
　　“然后我找不着你们，自己又迷路。”阴影里齐远的脸上居然有些红晕，“就想了个法子，躺地上等你们来找我。”
　　海堂差点背过气去：“……怎么轧不死你！”
　　“行了别闹了。”大石又上去拦，却听见门口有个柔柔弱弱的声音在问：“请问……齐远是在这儿吗？”
　　大家顺着声音往门口一看，哎哟，来了位娇滴滴的美人！雪白的皮肤，圆润的脸庞，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水汪汪，含着笑意往里面看，目光落到谁身上谁都舒坦，真是桃花面，杏花腮！鞠万看傻了眼顺嘴就嘟噜了出来：“这回连警花周助都被比下去了~~~”
　　唯独齐远，见了美人像捣蛋的孩子见了妈一样，硬着头皮站了起来。
　　“齐远是在这儿吧。”美人又开口，身形轻快翩翩走到齐远面前，脸上带着笑，声音清脆甜美，说出的话却不怎么柔和，“国有国法，队有队规。齐远，你违反了禁令第几条？”
　　“我没喝酒！”齐远脖子一梗，“我就是想找那传说中的牛叉人物练练，凭什么我们刑警队的叫片警比下去！”
　　美人听了脸色一凛却没有当场发火，只是神色暗了几分：“向人家道歉！”
　　“凭什么，我又没真揍他们。”齐远更倔，“倒是他们铐我了，私用警具，他们犯没犯禁令？”
　　趁美人跟齐远大眼瞪小眼的功夫鞠万几个赶紧向钱真智征求意见：“真智，你消息最灵通，这位是谁？”
　　“说实话刑警队的我也没见过，咱们就国光见过他们……”钱真智沉吟着环视四周发现钟所长早不知道哪里去了，只得硬着头皮分析，“看齐远这服服帖帖的模样吧，肯定是个角色，刘炼我认识不会是他，那就是说不是队长，就是副队长。”
　　“一毛钱，我赌是队长。”陶城武语气坚定，“看他那长相，那眼神，跟个小鹿似的还这么大架子，队长。”
　　海堂难得赞同一次陶陶意见：“没错，就凭这没说话先带笑的作风，绝对是队长，一块钱！”
　　“我听说队长外号九色鹿是因为外柔内刚，副队长外号黑貔貅是因为铁面无私。”何春龙走的是考据路线：“那面前这位……”
　　大家对视一眼，使劲点头：“绝对是欧阳幸诚来了。”
　　鞠万本来挺高兴现在很苦恼：“都押队长那还怎么赌啊？”
　　他还纠结着，那边美人的声音骤然拔高，带上了些肃杀之气：“齐远，你要是连我的话都不听，自己知道后果。”
　　齐远不但没服软，甚至反唇相讥：“那又怎么样！你别看你现在比我强，总有一天，你们三个都得听我哒！”
　　“啪！”清脆响亮的一个巴掌下去，齐远的脸立刻浮起来一半。屋子里的人都吓了一跳，唯独美人神色不变，玉手一伸拎起齐远衣领，微蹙着柳眉向大家道歉：“不好意思麻烦诸位了，我先把齐远带走，改天再让我们队长登门拜访。”
　　“别客气别客气。”青学一干人连忙寒暄着起身，猛然意识到美人的话有点不对。鞠万吧嗒了半天嘴，壮着胆子问：“请问您……怎么称呼？”
　　“我叫魏震天。”美人压压额头上帽沿，灿然一笑，像春光照花了人的眼。
　　“我就是你们刚说的，黑貔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