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妃今天糊弄了吗》陈笑温

54、明婉

　　　　“呃…良贵人说，皇上有时的确不如毽子…”黄元宝眼睛立刻看下地面，不敢抬头。

　　玄烨抿嘴不语，脸逐渐地泛红，眼眶也红了。

　　黄元宝看看不对劲，偷瞄一眼，这一瞄之下，吓了一跳，“哎哟皇上，皇上息怒，良贵人小孩子脾气，说些没心没肺的俏皮话罢了，皇上岂能和她较真呀！”

　　玄烨仍旧默然不语，马车外一阵清风拂来，好像吹在他心上。

　　他松了口气，自语道，“朕听了有些伤心。”

　　又看向黄元宝，“你说的也对，岂能与她句句较真？走吧。”

　　然而一路上心心念念着良贵人的皇帝，急匆匆回了宫后，只是阅览政务，处理国事。

　　平叛的喜悦轻轻带过，转而询问群臣台湾之事。

　　众臣心中宽慰，赞不绝口，太后听闻也赞许了一番。

　　众臣退却后，玄烨独自在南书房挑灯夜读，嘴唇紧抿。

　　他都回来两日了，怎么那人还不来看他？她怎会不知道消息？她在忙什么呢？

　　她怎么有那么多可忙的事，那么多好玩的事，很轻易就分散了她的心。

　　他爱新觉罗·玄烨，在她心里，究竟占的几分？

　　长夜茫茫，不知道哪个宫的在吹箫，箫声悠远，哀怨丝丝缕缕飘了过来。

　　玄烨披上大氅，黄元宝候在门外，两人一灯，一前一后，穿进了无边幽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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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吹箫的是小佟佳氏。

　　她清楚来人是谁。

　　皇上前两天回来了，这样眉目神俊的男子，立在幽光之下，身后是提灯的肥太监，这不是皇上还会是谁？

　　但她忘了行礼，看得痴了。

　　玄烨眼里微光闪烁，像是云雾缭绕之下的月色。

　　小佟佳氏只觉得是过了一生中最长的时间，像游览了一场梦。

　　半晌，她才惊觉，拉着身旁的诗琪，“哎呀，皇…皇上，给皇上请安，快行礼！”

　　诗琪跟着踉踉跄跄屈膝。

　　两人均是惊容，脸色狼狈。

　　玄烨沉静，只淡淡一笑，“无妨。”

　　“皇上怎么来了？”小佟佳氏内心惊惧慌乱，到底也有窃喜。

　　“朕听到箫声飘渺，春寒料峭，听得甚是哀伤，便走过来瞧瞧，你是佟府二小姐？”

　　“妾身正是。”

　　“和你姐姐倒是有些像，具是温润娴静的。”

　　小佟佳氏浅笑不语，眼中落寞。

　　“你叫什么名字？”

　　“妾身佟佳明婉。”

　　“跟朕喝一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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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拾翠说今晚皇上去承乾宫了，卫婵的奶面团啃得更香了。

　　拾翠也有些着急，“贵人就不怕皇上对佟妃留情？”

　　卫婵两眼一闭，十分笃定，“放心不会的，皇上这人就是个小孩子，他此刻必定满心满肺都是我为什么不理他是不是心里没有他这些问题，他找佟妃，多半也是在和她说我。”

　　一口咬大了，噎着了。

　　卫婵打了个嗝，“拾翠你是不是特别惊讶，为什么我会这么了解皇上？”

　　拾翠摇摇头，“奴婢还真的想不通呢。”

　　“因为我也是小孩子呀，小孩跟小孩才能玩在一块儿。”

　　拾翠只道是卫婵在胡说，听完忍不住笑了。

　　卫婵却挺认真，“他一直在装大人。”

　　“从小装到大，装习惯了，也就长不大了。”

　　拾翠微微侧耳，“奴婢…没有听明白。”

　　“你只要明白我最懂他。”卫婵狡黠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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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烨又披上大氅走了。

　　“皇上，更深露重，小心了。”

　　玄烨微微点头，隐入了幽暗。

　　诗琪不明白，“皇上这一趟可真怪。”

　　小佟佳氏不语。

　　诗琪藏不住话，又道，“来一趟竟都是问娘娘别的女人的事，岂有这样的？难不成良贵人故意安排皇上来气娘娘的？”

　　“休得胡言！”

　　然而小佟佳氏也纳闷，皇上就专程来找她打探女子爱慕男子的心理么？真是怪人。

　　“良贵人叫本宫夜里吹奏哀乐，的的确确帮本宫招来圣上亲顾，至于皇上与本宫说些什么、做些什么，良贵人怎猜得出？圣意岂是那么容易就猜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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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佳贵妃那边听闻皇上夜幸承乾宫，整个人又不好了。

　　浣花也要快要被主子的反复无常和歇斯底里逼疯了。

　　连日的劝像落进河里的雨，激不起风浪，却灌得河水快满涨决堤了。

　　太医一批换一批地去长春宫。

　　春日都来了，长春宫一片颓然枯槁，颇为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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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气死一个人真不容易啊。”卫婵连连感叹，“可我也不能大喇喇去刺激她。”

　　说罢，惠妃笑盈盈迈进来，眼梢扬起一条醉人的弧，贝齿白莹莹的，“方才去坤宁宫瞧了一趟，皇后娘娘产期将至，宫里要添个小娃娃了！”

　　“当真？”卫婵眼里一亮，“如此好的消息，长春宫知道了么？”

　　惠妃了然，说道，“咱们去传个喜讯，暮岚晴芳，替本宫和良贵人更衣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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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婵惠妃排排坐。

　　“贵妃娘娘，你这样子可如何是好？”卫婵眼里噙泪，“唉，瘦成这样，憔悴枯槁的，皇上就不会想着过来，皇上不过来，娘娘就得不到宠幸，也就无法有个一子半女的在膝下承欢，娘娘，你这光景，妹妹瞅着心有如焚！”

　　佟佳贵妃啐道，“猫哭耗子！本宫何时需要你假慈悲？管好你自己，听闻昨夜皇上去了本宫二妹那里。”

　　贵妃冷笑一声，欲从卫婵脸上瞧出失落。

　　卫婵惊讶，“啊，真的么？”她拍拍手，清脆的声音听起来不合时宜，“那可太好了，这要恩宠上来，总算佟妃也为佟府做了些贡献，贵妃娘娘的遗憾也就弥补了！”

　　佟佳贵妃恨恨道，“你阴阳怪气些什么？别以为本宫听不出来你在挑拨离间，就你这蠢样儿。”

　　“我这蠢样儿讨皇上喜欢很久了，贵妃娘娘就是太聪明，皇上才不喜欢。”

　　“你！”

　　佟佳贵妃伸出两根手指，颤巍巍指着卫婵。

　　“哎呀蠢人说蠢话，贵妃娘娘聪明人，何必跟我一般见识？”

　　说罢，卫婵笑嘻嘻剥橘子，“你们长春宫的橘子真甜，真想一直坐下去，和娘娘唠唠家常儿，吃吃橘子。”

　　“滚！你给我滚！”

　　浣花看不下去，为主子出头，“良贵人
　　何必咄咄逼人！咱们娘娘身子不好，可经不起贵人这番折腾，贵人好自为之！”

　　惠妃站起来笑眯眯道，“你这丫头心是好的，知道护着主子，可以竟看不出来本宫与良贵人的良苦用心。”

　　“奴婢愚笨，什…什么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