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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一章 ...

  •   冷霜篱并没有直接回复他,只用他那细长的眸子盯着他,看得陈依敏心里直没底。
      [怎、怎么?不行么……?]他用蚊子似的声音在问。
      冷霜篱叹了口气,然后垂下眼角,慢慢地,把陈依敏握在手心儿里的手抽了回来。
      [二哥,你这不是让我难做人吗?]
      略带惆怅的口气,慢慢看向他的幽怨眼神,让陈依敏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他是如此认真地在向他表白,积蓄那么久的感情,一直到现在才明白原来那就是喜欢的滋味,然而冷霜篱是多么狡猾的一个人啊,没有冷硬的拒绝,只淡淡一句幽怨的反问,就彻底将他的心拒之门外了。可是就算被拒绝,自己居然也没有太过伤心的感觉,倒觉得让他为难,有些愧疚。
      [那个….呃…..]他踌躇了下,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傻笑道:[你就当刚才什么也没听到罢,我一时糊涂,说错话了。]
      与其说一些没用的让彼此尴尬,倒不如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至少这样,两个人还能称兄道弟在一起亲密无间的。
      冷霜篱了然地笑笑,点了下头。
      [二哥是个好人,所以以后肯定会出现个更适合你的人来陪你走一辈子的。]
      面对冷霜篱真挚的祝福,陈依敏也只好假装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傻笑着,他其实很想说,自己行走江湖已有多年,你是我碰到的第一个让我心跳的人,如果那都不是喜欢,倒怎样算得是喜欢呢?可是他不想再伤害到冷霜篱了,哪怕一点点,都不想。
      冷霜篱可能是身体还没恢复好,说了些话,就有点疲惫起来。屋子里的火炉也被陈依敏烧的正旺,午后温暖的太阳光射进来,就带了点催眠的味道。
      [三弟要不要再睡一下?]陈依敏帮他把被子抬到下巴处,柔声道。
      冷霜篱呼吸有点冗长,带了点喘,被陈依敏这么一盖,就从被子里伸出手又把被子给往下推了推,声音有点无力地说:[二哥,能不能……把我送回落雪阁去?]
      [为什么?]陈依敏本能地问,现下他爹肯定不能轻易放过他,如果让冷霜篱落单的话,实在不知道那色老头能干出什么丧天害理的事。
      [实不相瞒,]冷霜篱有点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我有点认床的毛病,睡惯了哪里,如果再换别的地方的话,就睡不着了。]
      陈依敏恍然大悟,看到冷霜篱羞涩地微微红了脸颊的样子就觉得很可爱,即使是病态的,也带着柔弱的美,看得陈依敏又是一阵心跳加速。
      [那、那好吧,我立刻送你回去。]他匆忙别开赤红的脸道。
      冷霜篱笑笑。[那就麻烦二哥了。]
      陈依敏怕冷霜篱冻着,特意把自己那珍藏的雪山银狐大氅给他裹了起来,然后拒绝冷霜篱自己要走的请求,直接抱起他,小心翼翼地往落雪阁走去。
      搓棉似的大雪已经下了好几天了,然而因为昨晚天气又变冷的关系,被阳光照得化掉几份的雪地就变的有点滑,陈依敏从南房出来就差点摔到,所以这回一定要好生注意着走,他可不想把怀里的人给摔疼了。
      走了接近一炷香的功夫,陈依敏才终于把冷霜篱毫发无伤地送回落雪阁。一进院子,就见房门突然打开,可儿跟只脱了缰的小马似地蹦跶蹦跶几步就蹦到两人面前,然后一脸担忧地叫着[公子公子]的,急不可耐地要去掀大氅。
      陈依敏怕她这一掀让冷霜篱着了凉,忙退后一步厉声道:[你这臭丫头还不赶快去铺被子点火炉,跑到这瞎凑什么热闹!]
      可儿嘴巴一撅,仰脖子反驳:[我担心我家公子不行啊?倒是你,早上把我家公子抱出来,怎么不直接送回来啊?害我在这里等了半天!]
      [臭丫头你又皮痒了是不是?]陈依敏呲牙。
      可儿刚要再[数落数落]这无赖,大氅里的冷霜篱不耐烦了:[可儿,快给我铺被子去。]
      知道她家雪汐哥哥要怒了,可儿精明地一溜烟转头闪屋里,那速度快得带起身后一团雪烟。
      陈依敏在身后冷笑:[臭丫头,活该!]
      陈依敏把冷霜篱送到屋子里,轻手轻脚地放在床上,又细心地为他盖上被子。可儿在旁边直翻白眼儿,被冷霜篱暗地里瞪了眼,就立刻乖巧地低眉顺眼,不敢再造次了。
      待一切都安顿好了之后,冷霜篱见陈依敏还坐在床边,明显是不打算走的意思,便低声劝道:[二哥,你也折腾了一早上,还是回去吃点东西睡吧。我这边有可儿的,不碍事。]
      [那丫头能抵什么事儿?还是我——]
      [喂喂,你个陈赖皮,你这么坐在我家公子床边还让不让他好好休息了?叫你快点滚就快滚,在这里碍手碍脚得很让人讨厌耶!]可儿双手插腰,泼妇骂街似地大叫。
      [你这臭丫头我看你今天是真皮痒了!]说着,陈依敏就要撸袖子上前,结果刚迈一步,身后的一摆便被冷霜篱给扯住了。
      [二哥,别跟她一般见识。我是真的担心你,你看你眼圈儿都黑了……]
      冷霜篱眉头微微皱起来,眼神里有些微的水渍,好像真的在心疼陈依敏的操劳一样,把陈依敏感动得心肝儿都要揉成了一团。
      [那、那好吧,我这就回去……]陈依敏高兴地满脸通红,摸摸后脑勺,又不放心地再叮嘱道:[如果再有什么事,一定要派人通知我,我绝对会第一时间跑来救你!]
      他信誓旦旦的话,倒把冷霜篱逗得一笑。点点头,回道:[我知道了,二哥放心吧。]
      陈依敏这才不依不舍地离开,等他一走出落雪阁,可儿立刻把房门关上,然后跑到床边,轻轻扶起冷霜篱,问道:[雪汐哥哥,冰水已经准备好了。]
      冷霜篱虚弱地点点头,让可儿扶着身子,一点点走到屏风后面的大桶面前。
      他已经没力气去脱衣服了,好在陈依敏也只给他套了件亵衣,就算全身着衣入浴,也不会影响到治疗效果。
      亵衣本是白色的,再加上很薄,一入水就变的有些透明了。可儿站在冷霜篱身后一下子便看到他背上血淋淋的鞭痕,那刺眼的鲜红让她整个人一震,随即两行清泪流下来,声音也跟着哽咽起来。
      [雪汐哥哥……]她抱住冷霜篱的头,把脸埋在他的头发里。[雪汐哥哥,你这是何必呢?何必为了他那个男人……做到这地步呢?]
      冷霜篱轻声叹了口气,他不想脱衣服的一大原因也是不想让这丫头看到自己的伤。以前在思雪宫的时候,自己每次去泡千年寒冰池,水仙都要哭上整整两三天,虽然说寒冰池让他受了不少的苦,但是现在回忆起来,倒是这丫头的泪水让自己尤为深刻。
      [已经不痛了,别再哭了。]他淡淡道。
      结果水仙哭得更加汹涌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全蹭到自己头发上去了。
      冷霜篱额头青筋暴起,压着声音警告道:[水仙……我叫你别再哭了没听到吗?]
      水仙立刻像收了闸的水坝一样,一滴眼泪都不敢再冒了。不过还在抽抽噎噎,冷霜篱也知道她是在心疼自己,不好过分再说她什么。
      等她哭得差不多了,冷霜篱才道:[你能做出一种让人发梦的药么?]
      水仙抹抹眼泪,问:[雪汐哥哥想发什么梦?]
      [梦见我杀他全家的梦。]他轻声说。
      水仙立刻两眼冒星星。[雪汐哥哥是想杀萧寒澈了吗?]
      冷霜篱脸上一阴。他知道手下这帮人是非常看不惯萧寒澈的,从一开始自己要下山时起,四个人就在密谋着什么时候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拿掉萧寒澈的脑袋。可惜他们毕竟是和他一起长大的,心里打着什么鬼主意,他只用观察几天就能探明白。
      只是敢当着他的面,提出要杀萧寒澈这种话的人,也只有自己一向宠溺惯了的水仙一人而已。
      冷霜篱无力地闭了闭眼。[是要给陈依柔的,别把你的鬼主意打在萧寒澈身上。]
      [是给那女人的啊……]水仙非常失望地憋起嘴巴,小声嘀咕:[我做的药,给那女人都浪费了的……]
      冷霜篱心里冷笑,的确是浪费了,如果不是自己现在还不想亲自动手杀她的话,这女人恐怕就要尝尝他的指术了。背后怂恿陈求富来要他,无非也就是看不惯萧寒澈冷落她而常住他这里,这种嫉妒心强又手段阴险的女人,直接杀掉是便宜她了,他得要她生不如死。
      冰水里的温度渐渐提高,冰块也消融得差不多了,可儿伸手在冷霜篱后颈上探了一下,问道:[雪汐哥哥,要不要再加些冰块?]
      冷霜篱摇摇头。[就这样吧。你出去给我弄好药,然后把镜墨叫来。]
      [好。]
      待小丫头走出屏风了,冷霜篱才支着桶边试图站起来,然而昨晚那老头子的确是把他折腾的挺惨,之前觉得有经验的关系,应该是能挺过来的,可是也许是相隔太多年的关系,不堪重负的身体已经不能再次承受这种折磨了。
      下身还是带着隐隐的痛楚,动一下,就如万刀割心似的。冷霜篱无力地瘫坐桶里,深深喘了口气。
      他还记得昨晚被老头子滴蜡烛的时候,一滴一滴,直捣神经似的痛楚,伴随那人亵玩自己□□的屈辱,几乎让他抑制不住想一掌劈死对方。
      萧寒澈以为他点的穴能坚持一晚么?哼,区区点穴功夫而已,不消一盏茶的功夫,他就已经自行冲破了,之后也是靠着自己的毅力来维持不动的姿势而已。
      正出神的时候,不料一双长臂突然伸到自己腋下,冷霜篱还来不及惊叫,那长臂就一个用力把自己全身提了起来。
      [你…….]
      [宫主不是叫属下扶你出浴吗?]
      一听这沉稳平静的声音,冷霜篱就知道是镜墨了。这人一向沉默寡言,默默无声的,而偏偏从小到大只有他最会隐藏气息,所以常常是神出鬼没的状态,小时候没少把宫里人吓到。
      [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总悄没声息地出现在别人身后么?是敌人还好,自己人的话,也许会本能把你杀了的。]
      [是属下考虑不周了。]
      虽然说是认错,但是那口气却一点低微的态度都没有,面无表情地替他脱掉湿衣服,又裹了被单,整个过程目不斜视,仿若就在给一根木头换皮没什么区别。
      冷霜篱被他抱在怀里往床边走,从下面的角度仰视那张脸,的确算是英俊的,眉目清冷,棱角分明,但是就是太缺少表情让他整个人显得有些木讷,也是他这不讨好的性子,才使得这木头一直暗恋严月汐多少年,也没舍得向对方表白一句。
      然则,镜墨虽然木了点,倒也不呆,严月汐当然更不呆,两个人这么多年都没挑明来讲,也都是心照不宣地知道彼此的意思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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