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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诱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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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士,我的表妹人长得美,性子柔软好拿捏,你喜欢尽管拿去。”
他的头痛得更加厉害了。
他还以为这壮士不喜欢,没想到他听见这人说:“哦,你们不是要去私奔吗?你舍得你那表妹?”
有门。
范楚席赶紧忍着不适道:“我们虽然互相喜欢,但男子汉大丈夫,不能一味沉溺情爱之中。比起感情来,自然命更重要。”
林晨安忍不住嘲讽:“就你也配称男子汉大丈夫?你自己想活命,还要给自己冠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真是无耻。”
范楚席被说得脸色通红,他自然知道自己出卖表妹的行为不好,但无毒不丈夫,他只是想活命而已。
“壮士,我表妹马上就要来了,我还能帮你稳住我的表妹,求你饶我一条狗命吧。”
林晨安抬头,一片漆黑之中,他似乎看到一道瘦小的身影,在肆虐的狂风中艰难地往前走。
那是芸娘,他不会认错。
他的衣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草木东倒西歪,乌云如同山一样压下来,让人喘不过气。
她胆小,怕黑,但这样的天气居然也没吓退她,她还是过来了。
她就这么想要跟范楚席离开?
真是不听话,明明答应自己要在家里等着的,转眼却又答应了别人一起走。
也好,便让她知道,她所依赖的人到底是什么德行。
他更加用力地踩范楚席,直到范楚席以为无望,如同砧板上的鱼,放弃了挣扎,他才放开他道:“就按你说得办。”
范楚席反应过来后,人被林晨安给提了起来,靠在马车上,他指着芸娘道:“那便是你的表妹吧,你去劝她跟着我,如何?如果你能劝动她,我便放了你。”
范楚席忙不迭地点头,后腰上抵着一把锋利的匕首,他更加没有任何多余的心思。
只要他能活命,现在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
芸娘一路上不知道跌倒了几次,有一次还惊动了村里的狗,她跑得飞快,心都要跳出来,才甩掉了狗子。
夜里的一棵树,一栋房屋都让她想起来以前听过的鬼怪故事,她一直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她,她根本不敢停下来,怕停下来,便会被猛然拍肩膀,回头看见一张鬼脸。
她跑得腿都没有一丝力气了,终于到了约定好的地方,她看见了一辆马车。
她松口气,仿佛窥见了光明,她鼻子酸酸的。
她又急忙跑几步,走到马车旁,她看见一个人从马车后走了出来。
她警惕地站住,听见来人喊:“表妹,你怎么才来啊。”
是范楚席。
她全身一松道:“表哥,路上太黑了,我看不见路,所以晚了一些。”
“不怕,晚了就晚了吧,你快些上车,我们要赶紧去河边坐船了。”
“哎。”芸娘答应着,她掀开了车帘,正要上去,突然发现马车里面还有一个人。
她愣住,站在马车旁,吃惊地问范楚席道:“表哥,里面是什么人?”
“哦,是车夫老马,你忘了我之前跟你说过,我有朋友要送我们,你快点进去,不能再磨蹭了,这天眼看马上就要下雨了。”
芸娘只觉得范楚席的声音好像有点怪,吐字不太清楚的样子。
被范楚席这么一催,芸娘只好登上了马车。
她留了个心眼,她将马车帘子卷了起来,就坐在马车前面,与里面的人相隔一段距离。
林晨安始终注意着她的动作,见她如此戒备自己,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
这么有戒心,还不是上了范楚席的当?
芸娘坐在马车,人稍微舒服一些,她开始问范楚席,他们几时可以到河边,路引是不是都带了。
范楚席心里紧张,打马往前走,不敢回答芸娘的话。
芸娘奇怪道:“表哥?你怎么不说话?”
离得近了,她突然发现范楚席的脸都是肿着的,她惊讶道:“表哥,你的脸怎么都肿了?”
她话音刚落,马车颠簸,她猛然往里面滚,居然滚到了里面男子的怀中。
她忙道一声抱歉,想要出去,可是没想到腰却被紧紧地抱住了。
她骇得大喊:“你干什么?表哥,表哥快救我。”
范楚席听到声音,连头都没敢回,仍然是赶马车。
那双手如同钢筋铁骨,紧紧地抱住她的腰,芸娘浑身发抖,用力地挣扎,却不能动分毫。
更可怕得是,她的表哥,范楚席竟然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她大叫:“表哥,范楚席!”
范楚席被芸娘喊得打了一个激灵,脸上的伤还痛着,他鼓足勇气往后看,天上一声炸雷响起,闪电瞬间照亮了半边天,也照亮了那男子一双狠厉冰冷的眼。
如同一把出鞘的刀,锋利极了。
范楚席的勇气瞬间溃散。
芸娘狠狠咬了那人欲捂她嘴的手,那人吃痛,松开她一些。
她急忙爬到马车,拽住范楚席的衣衫,她急道:“表哥救我,快,快些将马儿赶去河边,快。”
范楚席似乎是收到了提醒,忙要快些赶马儿走。
他的后背便被一物重重一击,人差点从马上掉落下来。
他脊背发凉,知道这是那人的警告。
他再不敢乱动,甚至按住了要起身的芸娘,他道:“芸娘,你别挣扎了,就跟着这位大爷吧。”
芸娘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着范楚席:“你说什么?”
“你没听清楚吗?”身后的人出声,声音有些嘶哑。
他的手重新放在了芸娘的肩头,再次牢牢地扣住她。
“你口中的表哥已经将你送给我了,以后你便是我的人。”
“这个还是你表哥主动提出来的,他说,他有一个如花似玉的表妹,马上就要过来,他将你送给我,希望我能放过他,饶他一命。”
芸娘双拳紧握,胸口剧烈起伏,双眸几乎要喷火,范楚席不敢跟她对视,只劝她道:“反正你本来也是打算逃走的,以后也是要嫁人,不如现在就跟了这位大爷,我们,我们还能活命。”
芸娘如同被浇了一桶冰凉的水,计划了这么久,本以为是生路,没想到是火坑。
范楚席为了活命,居然就这么将她卖了。
“不,我不愿意。”
马儿疾驰,芸娘挣扎着想要直接跳下去。
然而她整个人被再度抱紧,她动弹不得,那人的手缠住她脸颊一侧的秀发,轻嗅的动作似乎有无限的眷恋。
而芸娘只觉得难堪和屈辱,她后悔了,她自己就不该信范楚席,任何人都不值得相信。
见芸娘紧紧地闭着眼,泪水无声无息地落下来,林晨安心里本来该痛快的。
她不听话,说好在家里等自己,她却背着自己偷偷地跑出来。
如果不是他早有察觉,怕是她这会儿真的已经跟着范楚席跑了。
她怎么敢的?那范楚席究竟哪里好,值得她赌上一切跟他走?
如今她总算看清楚他的真面目了,应该后悔了吧?
林晨安揽住芸娘的腰肢,那纤细的腰肢紧紧贴着他,二人之间亲密无间,外面狂风大作,这小小的马车里,却很是温暖。
林晨安凑近芸娘的耳边,芸娘只觉得身后之人的声音低沉黯哑,又略有一丝熟悉。
不过她如今紧张、愤恨又害怕,没听出来这熟悉来自何处。
那滚烫的气息入她的耳,让她不由自主地一颤,他说出的话更是让她十分不安。
他道:“这样恶劣的人,出卖女子活命的人,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置?”
芸娘茫然,下一刻,她的手中便出现了一把匕首。
冰凉的匕首被强塞入她的手中,她根本握不住,但是那人却握紧她的手,连带着匕首也紧紧贴在她的掌心里,上面雕刻的花纹几乎要烙进她的肌理内。
“不如你来处置他如何?他欺骗了你,出卖了你,你恨不恨他,想不想杀了他?”
杀人?
芸娘身子紧绷着,心也提了上来。
比她更忐忑不安的是坐在马背上的范楚席,他不觉咽了下口水,哀求道:“大爷,大爷,我已经将表妹给你了,你放了我吧。”
身后之人漫不经心道:“那可不行,毕竟你现在的命已经在她的手里了,你要求的话也是要求她。”
范楚席立刻道:“表妹,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也不是有意的,毕竟我也想要活下来,我家里还有爹娘,他们只有我一个儿子,你也不想要看他们中年丧子吧?”
这话说得明明白白是想要芸娘的可怜。
毕竟芸娘一向心软,听到这话便会真的放人。
芸娘十分气愤,她道:“你想要活下来,可你不想想,我想死吗?”
范楚席赶紧道:“这,这大爷是想要人伺候,没说会杀你,你是女子,伺候他一次也没事。”
林晨安眉头直皱,芸娘只觉得又遭受了重重一击,她恶心。
正因为她是女子,范楚席才更应该知道,她会遭受什么。
女子的名声和贞洁何等重要,如果她被糟蹋,传出去,难道她还活得下去吗?
她不由自主地握紧手里的匕首,林晨安松开她的手,刻意压低的声线似乎带着蛊惑。
“这里是无人的旷野,月黑风高,而且马上就要下雨了,如果有人真的出了什么事,雨水也会冲刷得干干净净,没有人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