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6 迪奥小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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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准时晚七点，酒保习惯性地打开吧台上方46度角的小型立体电视，刚才和柴居正关在小黑屋里亲密交谈的男人，此刻身着宇宙联邦军部的灰色制服，堂皇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金色的秀发下是稍显浑浊的绿色眼睛，但这小小的缺点却在双眼绽放光芒时被轻易掩饰。加之去俊美的容貌和中年人中少见的，堪称完美的匀称身材，让毛无法避免地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此时，他正微笑着倾听记者的提问，并搭配优美地手势做出解答。至少在这一刻叶明欢通过不算发达的女性神经能够确定：如果这个男人想要远征帝国，并以一个吻作为奖励，那参军报名处会被女人淹没。
“毛……长官他，还正是会让人联想到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皇帝呢。”
“叶明欢，作为英勇的柴舰队战士，别沾染上宅女的气息啊。”柴居正一脸忧郁而严肃，反驳中赤裸裸地写明了“我妒忌他”，这不争的事实。
“别把对于二次元人物的喜爱加注到三次元中来啊！”
“我可是不折不扣的红茶党呢，大叔。”叶明欢的称谓让身边所有人石化一秒。但本人却毫不顾忌地耸耸肩。“既然克莉尔也能把大叔的怀抱当做沙发来用的话，我实事求是地用年龄作为称呼的度量衡，没有出错吧。”
“注意你的语气，明欢小朋友，拿捏不好的话会让人觉得你在吃醋哟。”
克莉尔乘机用青葱样的指尖捏着樱桃送到柴居正唇边，纯正的红色被暗淡的血色衬托到分外娇艳。“将军阁下，你可要对我负责任啊。比如今天就到我宿舍去或者我来您的宿舍吧。”手指不忘爱娇地抚弄着微微敞开的胸膛，缠绕着象牙白的三角巾。
娇柔的声音如果不是搭配了堪称奇异的银色长发，和左右不同的眸色，必然会被冠上名为“造作”的属性，但克莉尔却慵懒得如同一只猫，叫人觉得除了柴居正的胸膛外，她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去。
布雷西亚和酒保对这一切早已习以为常，而童年游乐场为歌舞伎町的叶明欢也不过单纯地赞叹如果克莉尔想要找一份比军人更加舒适的工作的话，“ONE MORE KISS”是不错的选择。
“很可惜啊，克莉尔，我不过是一个只想给女人虚幻的甜头而不想负责任的男人。”柴居正第一百零一次绅士地对惹火副官表示拒绝，“为了你的未来夫婿着想，我想我们还是到这里为止，算了吧。”
柴居正并没有做出和收官语气匹配的动作，起身离开。而是抓起桌上的酒杯，一气饮下半杯粉红色的MS.DIOR。惹来酒保不快：“喂喂喂，阿正，好酒不是这么用来糟蹋的。”
“酒精这种东西，不论参杂了多少水分，唯一的意义不过是供人饮用罢了。”柴居正不断晃动着剩余的半杯液体。“痛快或者不痛快都可以大口大口地喝下去，想要展现该死的上流风度的时候就能小口啜饮，或者可以用来解渴……真正的好酒不应该妥帖地符合所有以上的选项吗？”
“真该庆幸你手上抓着的不是‘绝代’，而是廉价的迪奥小姐。”酒保费力地掩饰名为“痛心疾首”的表情。“我为你曾今喝下的所有葡萄酒而哀悼。”
“是不是名酒，其实也是很主观的一件事情。”柴居正突然对叶明欢发问：“明欢小朋友，你觉得迪奥小姐怎么样？不需要思考，说出喝下第一口的感受。”
“甜甜的和果子酒一样，很好喝。”叶明欢接着补充道：“这是入口后的感觉，但在自己回味一下却隐约有着火热的凛冽的味道。”少女将冰镇的酒杯抵在额头上，看着无数细小的气泡石如何争先恐后攀附着杯壁，或者努力向上或者沉入底部，却最终失去了踪迹，逃不开破裂消失的命运。
“就好像有什么沉睡的东西被努力地唤醒，地底下流动着暖流一样。”
酒保冷不丁吹了一声口哨，仿佛欢庆的号角。布雷西亚也仿佛被深情的说明感动一般，带着一脸不可置信，疑惑地抿了迪奥小姐一口。
“这个宇宙可以达到无边无际，但一样物资紧缺。就好像能够出产上等红酒的，只有拉斐堡一个地方。”酒保将某种蓝莓果酱色泽的液体推到叶明欢面前。“试试看，感觉如何。”
“拉斐堡？就算是普通年份的一瓶葡萄酒都要买到3000帝国弗洛林的那个地方吗？”
“你知道？”
“我记得小时候有富商替我母亲生日一掷千金置办香槟塔，用的就是拉斐堡出产的香槟，但绝对不是这种。”
“迪奥小姐她，有着矜贵的名字和侍女一般的命运呢。”酒保有些唏嘘，“通常都是小女孩拿来喝着玩闹的东西。”
拉斐堡只不过是一个流放家族的名字，到现在连族长都已经忘记自己是因为什么原因被流放到位于帝国边境，同费沙自治区相邻的无名赤红色星球上。气候环境虽然足以让人类生存，但活动范围仅仅局限于星罗棋布的，微小的绿洲中。
每天的娱乐除了面朝奥丁的方向忏悔已然被忘却的罪恶以外，就是感叹自己不幸却又无法终结的命运。
直到贵族小女儿不经意种植下的葡萄第一次成熟，并被女佣玩笑一般酿成了酒。而在某一天，这原本卑贱的，只不过供吓人饮用的饮料被端上桌面倒入新一代族长的喉咙为止。
这个家族和葡萄酒的命运一起被改变了。
深红色的液体被装入精致的水晶玻璃瓶中，冠以“神之水滴”的名称，仿佛上流社会中新晋的美人儿，迅速在费沙掀起了热潮。
“拉斐堡”就这么成为商品葡萄酒的代名词，那将整个家族从绝望的深渊中拉出来的族长，搓着双手，洋洋得意地替葡萄酒命名：“就叫这孩子玛格丽特吧。”那是将葡萄带到这贫瘠土地的贵族少女的名字。在后代，她十六岁是绘制的侧脸肖像被印在所有拉斐堡出产的葡萄酒上。
“让帝国的晚宴中只能出现‘拉斐堡’出产的名酒，让这些深红色的液体代替血液在鼓噪着血管壁吧！”
那是帝国历150年，天时地利和人和早就了“拉斐堡”历史上最完美的葡萄酒。“绝代”虽然事后才将其如此命名，但踌躇满志的族长却在第一桶酒启封之前，将一切都送到的奥丁，皇帝路德维希二世的面前。
葡萄酒如在枕边吹拂着甜腻气息的美丽女子，成功地为这流放几近百年的没落贵族送来了赦免状。
“在亲爱的玛格丽特和奥丁大神的保佑下，拉斐堡必定会回到上流社会地位，甚至成为四大家族也说不定。”族长如此描绘的未来，却被一颗计划外到来的小星星打乱。
过于靠以及新星体巨大的引力作用，使得拉斐堡——这颗盛产美酒的行星约定俗成地被命名，轴倾斜度向九点钟方向增加了15度。
温暖的，干燥的，适合葡萄生长以及葡萄酒培育的环境不复存在，拉斐堡，这颗才冉冉升起的新星和这个从宛如从地域归来的家族，再一次堕入了极寒之地，万丈深渊。
可笑的是，他们抬头还能看见一线天空所散发的温暖光芒，他们的手中还紧紧握着皇帝陛下亲手赏赐的100万弗洛林和赦免状。
“接着，这个故事就彻底走向悲剧路线发展。”酒保上唇那修饰妥当的小胡须，致哀一般下垂，或者这只是旁观者的错觉而已。
“那年拉斐堡依旧迎来了葡萄的成熟和丰收，但颗粒细小味道酸涩。即使酿造技师在如何殚精竭虑，缺少足够干燥来储存糖分的葡萄依旧不能变成丰润美艳，动人无比的‘赤霞珠’，技师绝望之下在人工践踏出的葡萄酒中混入了大量的粗糖……下面不说明白各位也就晓得，这就是末代MS.DIOR小姐诞生的过程。”
“但是，”叶明欢不明白，“这和拉斐堡的悲剧又有什么区别呢？”
“拉斐堡的末代就在寒酸的MS.DIOR启封的那一日，集体自杀在上一年仅存的一桶赤霞珠酒桶前。据说当时拉斐堡族长用了极为惨烈的方式结束了这个家族。他用碳素战斧劈杀了每一个拥有拉斐堡姓氏的人，最后举枪自尽，大量喷涌的鲜血将整个酒桶都染红了……”
酒保说到这里，和每个狡猾的说书人一样，倏然打住，只在嘴角边留下意犹未尽且高深莫测的笑容。反而是叶明欢的末梢神经仿佛触及了什么一般，脸上流露出奇异的光彩，如被手中的猩红的液体晕染一般。
“你说，大量喷涌的血液将整个酒桶都染红了。而且酒桶是橡木制的，所以……”
“聪慧的小姐，我什么都没有说，这一切都不过是你的猜测而已。”酒保露出自以为诱惑的表情，“那，现在你手中握着的，就是传说中的‘绝代’，除非再出现一个末代拉斐堡的故事，葡萄酒中才会有可能混合着比例恰到好处的，。由鲜血引发的甜美，千载难逢，要不要试试看？”
“我想还是算了。”叶明欢的手指触电般从酒杯上弹开。“让那些高高在上的，以猎奇做玩具的帝国贵族来享用这些，最合适不过。”
她表明立场一般，急急饮下另一边，残留在杯中的粉红色液体。“我只需要迪奥小姐。”
那反应太过于激烈和青涩，除了在故事叙述过程中已经烂醉倒下的布雷西亚外，吧台上的众人皆大笑起来。
“这可是真正的‘绝代’啊，”柴居正接过酒杯，说着暧昧的双关语。“明欢小朋友，总有一天你的双手将会被看不见颜色的鲜血浸染，却为何要在此刻惺惺作态呢？”
“大叔，对死在自己手下的冤魂负责，以及喝下毫不相干的人陈年的血液，这两者是毫不相干的概念。”
“很好，希望你一直都能够如此分明地判断每一件事情。”叶明欢明显听得出柴居正的一字一句皆携带着恼怒的语气，却兀自空洞着不知该如何反唇相讥。
“我会努力。”
然后，我们会让这个故事的时间快进一周。相对的，地点和相对微观时间都不做任何改变。
出席成员也稍稍有些改变，吧台上规模和上周的宏大相比，显得有些冷落。肩章上如愿以偿添上一颗星的毛正握着“绝代”细长的瓶颈和柴居正相谈甚欢，而下班后来不及抛出局的叶明欢，用背脊对着“一个帅气两个无趣的中年男人”。除了将廉价的迪奥小姐喝到饱以外，和酒保玩着简易版野球拳，自娱自乐地非常愉快。
“还真是快乐的少女时代呢。”毛的实现越过柴居正的肩膀，用满足到几乎虔诚的实现看着军装少女宛若迪奥小姐一般粉红娇嫩的侧脸。
“虽然缺点多多，技术很烂，但就从年龄和性别上的优势来说，称作舰队的吉祥物很不错。”柴居正不动神色地微微侧身，挡住毛视线的同时，仿佛不经意地开口。“联合统战司令官大人，我们是时候要为了你那了不起的功勋举杯了。”
“同时，也是你兑现承诺的时候。”毛将吧台上的一纸合同划至柴居正眼下。“柴居正将军阁下，请遵守你的诺言。”
“我还以为会在一个比较高级的场所，比如联合大楼顶层的高级会议室，在无数美女记者和迷你裙秘书官的簇拥下签订这个呢。”柴居正便抱怨着便摸出古典式样的钢笔，在签名处签上自己的名字。
又唤来叶明欢：“要不要一起签字？”
被少女严词拒绝：“这可不是写明了婚后全部财产归我的婚约书，我对它没兴趣，大叔。”
“那好吧，等我将你有兴趣的东西放在面前的时候，你可要毫不犹豫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哦，明欢小朋友。”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16 迪奥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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