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5 联合统战司令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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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联合统战本部大门出来，往右拐前行30米，便是柴舰队下的军官宿舍。而用来连接式样老旧的民居和豪华气派的大楼的，是紧挨着站立的便当店，干洗店，立体DVD租赁店和名为“ONE MORE KISS”的小小夜店。
常常有穿着复古衣裙，譬如旗袍或者浴衣的年轻女子站在门口，左手的中指和食指夹着细长的温和型骆驼香烟，冲着过往的叶明欢和布雷西亚，风情万种地微笑：“小姐，帮我带个口信给瑞瑞，就说我今天在等他。”
叶明欢往往漫不经心地作答，然后慢半拍地发现身边的长官侧脸涨的通红，双手握拳，微微颤抖着。
“我们走。”
这句话的含义是：原地站住，180度向后转。朝前穿过城市公园，就到了黑猫亭。
在这被拽住衣领的15分钟里，叶明欢清楚地知道自己又要充当一次陪酒女+牢骚垃圾桶+以及酒疯压制者的角色。
而今天，布雷西亚似乎预见什么的，发作的特别早。
“去黑猫亭解决晚餐怎么样？”走出大楼正是日暮时分。那个被称作为“太阳”的人工发光体正因为精密的电脑计算渐渐西斜。此刻半个堕落地平线下，却依旧顽强地散发着橘色的光芒和依稀的热度。
“如果在胃穿孔之前，那些垃圾食物能够带给我腹满的感觉的话……”叶明欢双手插袋，身影因为身边人的停顿而同步。
布雷西亚摸出一支皱巴巴的温和骆驼香烟，点燃。
和光源类似的橘色“刺啦”一声划破越发浓重的晦涩，于一瞬间照亮其英挺的侧脸。烟雾袅袅升腾，牵引着叶明欢的视线朝上。
螺旋状的行星在天际排列出凌乱却美丽的图阵，镶嵌着橘色和紫色的天幕中，一道稀疏而模糊的乳白色天空将这两种对立而美丽的颜色分隔开。
“这可是桑菲尔德一年之中最美丽的季节呢。”布雷西亚惬意地感叹。“也不知道明年是不是有机会再次看到。”
“前辈……”叶明欢还来不及问为什么，布雷西亚已经重新甩开步伐。“快点，叶明欢，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时值标准时晚五点，距离开始快乐时光还有两小时。空间逼仄的黑猫亭因为稀稀拉拉的客流而显得宽敞不少。
小胡子酒保面前的一排高脚凳也配合着空落落，咋一看被各色美酒簇拥的中年男子稍稍显得有些冷落。
“阿布，你今天来了个大早。”
酒保将手中正在擦拭的酒杯放好。转过身去似在寻找什么。“我记得你还有半瓶片桐存在这里。”
“今天想尝尝粉红香槟的味道。”布雷西亚嘴角挑出一个谜样的笑容。
“MS.DOIR吗？”酒保左手中指抚摸着下巴，在浩瀚的记忆中寻找一抹娇俏的背影。“有哦，还剩下最后一瓶。不过已经被预定了。”
“没有关系。”布雷西亚笑容中注入了某种名为恶作剧的成分。“老板，麻烦你给我两杯清水，还有，包房的位置空着吗？”
酒保打了一个“请君随意”的手势。
“需要为你保留吧台的位置吗？”
所谓包房，不过是在靠墙的一面用和纸拉门隔出相对独立的狭小空间，除了看不到和自己背靠背的陌生人点了些什么外，其他私密性欠奉——无论如何压低声音，却依然如同隔壁包房的陌生人挨着你窃窃私语。
“据说曾经有联邦军部的高级官员同夜总会小姐在协商分手费的事宜，而与此同时隔壁坐着的就是自己的妻子，正与牛郎店的夜王商量如何欺瞒自己的丈夫而飞去费沙度假。”布雷西亚的微笑一只没有消失。“‘黑猫亭’因此而声名大噪。”
“然后呢，前辈为什么我们要坐在这个灯光昏暗且正对厕所的地方喝着矿泉水！我宁愿回去挖着西瓜看立体TV电视。”
“啊呀，叶明欢，有种事情说出来就完全没有意义了嘛。再说我绝对不是心血来潮才拉你来这里的。”
“那是……”
“拜见大人物和熟人。”布雷西亚做了“嘘”的动作，用眼神安抚着毛发竖立的后辈。与此同时，拉门声近在咫尺地于耳边响起。接着一阵悉悉索索后，终于有回归了一秒的平静。
“你会续约吗？”这是个全然陌生的男子声音，华丽中透着透着一丝苍凉的感觉，仿佛炫耀一般彰显着“我已经不年轻我是大叔”的事实。
“这一切取决于你。”空气中再度弥漫起骆驼香烟独有的味道。叶明欢望着眼前双手空落落的布雷西亚，明白应该是隔壁包厢的某一人点燃的香烟。
“我说毛，如果你能够半月后举行的评审会选举中胜出的话，我就能够顺理成章地同联邦续约四年了。”
布雷西亚满意地看着叶明欢睁大眼睛，仿佛闪电迅捷地劈开了少女的神经。“用手捂住你的嘴巴吧，或者我可以代劳。”她敏捷地伸出双手捂住少女微微颤抖的，张开的双唇，阻止颤抖且高亢的音节流出。
“怎么，你对柴将军阁下会出现在这里而感到意外吗？”
“不……只是……”有些震惊而已。叶明欢不得不大口大口地灌水，以咽下阻塞到嗓子眼的吃惊。
而两个中年男人的对话不受影响地继续着。
“阿正，该怎么说呢？是你太抬举我还是对这个国家的体制过于乐观了。”
拥有华丽声线的中年人微微压低的声音。“你以为评委会的老头子会给我，一个从北方星域来的乡巴佬，联合统战司令官的荣耀吗？”
“我只是在对你说明事实，具体要做些什么是你自己考虑的问题。”柴居正的冷静地，甚至是带着一丝残酷。“对于我来说，联邦马克和帝国弗洛林并没有什么区别。我也不会挑剔床伴信仰的未来和是否能说一口标准的帝国公用语。”
“……我大约能够理解你为什么会离开军队，而变成一个‘除却宇宙海盗外最令人讨厌的角色’了，你早就没有什么想要守护的东西了。”
“你不觉得，两个中年人聚在一起讨论爱和梦想是件很奇怪的事情吗？再说，毛，即使你美艳如花，随便揣测别人的心思也会让你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即使如此……”
“好吧，为了赎罪你就努力地爬到这个国家最高的位置，去呼吸最新鲜的空气吧。”
“啊呀，那多么无趣，我会看不见女兵们美好的裙下风光。”
“如果你是联合统战司令官，你觉得会有男人拒绝‘所有女兵必须穿着迷你裙’这条军规吗？而在你之下的女人，可以违抗你对命令吗？”柴居正似乎扣着手指，用第二节关节敲击的桌面，翻出反复的单调的声音，状若催眠。“阁下，情色往往是和权利联系在一起的啊。”
“还证实诱人的风光啊，让我想到少年在地球的时候，到了秋天，青色天空下翻滚的金色麦浪。”
叶明欢和很多人一样，所见过的最美丽的场景是歌舞伎町的霓虹灯光以及刚才的暮色渐起的天空。
对于待定的，未来的宇宙联邦联合统战司令官所作出的，充满怀旧气息和泥土味道的比喻，她们无法理解其中的美感。
“既然你这么说，我就认定你答应我了。”柴居正语气中开始充满自大的笃定。“不过也是，200万联邦马克的薪酬，10万女兵的迷你裙附带害羞的表情——呵，你的爱丽希亚一定被衬托的娇艳如花。”
“不只是爱丽希亚，我记得是哪个哲人说过的‘如果上帝的花园里只剩下一朵花’，那实在太无趣了，苏菲有着比爱丽希亚更为修长的腿部。”
“我只能祈祷他们并不在隔壁包房。”接着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噗”，如稍稍有些夸张的接吻声音。
叶明欢和布雷西亚的鼻尖飘过若有似无的水果甜味，符合当下甜腻腻的，粉红色的对话气氛。
“为了联合统战司令官，干杯。”
“为了爱丽希亚和苏菲。”华丽的声音中充满了笑意，仿佛在秋天看到原野上春花烂漫。“不过似乎露琪亚的穿上迷你裙的表情更加可爱。可惜，她早就离开我要嫁给一个名叫赛巴斯的卑微小职员。”
“别去猜测女人的心思，毛，这是十五年前我就懂得的道理。为我凌驾于你的先知干一杯吧。”
“你还是喜欢那个阿妙小姐吗？不过时光这种东西……你应该对于她可能存在的她那如花似玉的女儿表示关注。”
“‘神的花园里没有相同的两支花‘。”柴居正就这么轻轻结束了话题。
“那接下去我们也就无话可说。等到我在这丑恶的简章上再添上一颗星星，我就来找你喝酒，对了，下次请我和拉斐堡的‘绝代’，别再用这种劣质的发泡葡萄酒来糊弄我！”
隔壁的纸门被拉开了。
而叶明欢在布雷西亚来得及阻止之前，也突然地拉开了己方纸门。但依旧晚了一步。她只能看见穿着灰色军服的男人拖着慵懒的步伐，渐渐朝黑猫亭的大门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15 联合统战司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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