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世纪之诗》Vela

5、3

　　“你是……赫尔维尔？”兰蒂斯的帝都护卫官总长兼宫廷骑士团骑士长雷克斯·艾尔菲利亚阁下，一脸吃惊地看着被黑斯汀·拉杰克罗带到自己面前的红发男子，他与赫尔维尔虽然有着颇深的友谊，却只相处了半年不到，那时的赫尔维尔又是个没长开的半大小子，完全没有现在的这副容貌。
　　红发小子显然很是不满：“怎么，雷克斯，只不过是六年而已，你就认不出我了么？”
　　“只不过……”雷克斯苦笑了一下，比了比自己与赫尔维尔的身高差，“应该是说都有六年之久了吧？你看，你与我的身高也相差无几了。”
　　“我也已经成年了，当然会比小时候要长高不少。”赫尔维尔依旧挂着脸，“你是想讽刺我还是没有你个子高么？”
　　“哪有，你又误会我了，赫尔。”雷克斯终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样的赫尔维尔，让他想起了初见时的情景。
　　“看样子你是终于想起来了啊。”赫尔维尔挺直了胸膛，“那正好，现在就与我比过吧。”
　　“比？你突然说什么哪？”雷克斯疑惑不解。
　　“与我比剑吧，雷克斯！六年过去了，兰博老师门下第一弟子究竟是我还是你，今天就决一胜负吧！”赫尔维尔因为兴奋，而面目有些泛红，衬着白皙的肌肤，反而像是在害羞。
　　随同黑斯汀一起入宫的瑞吉雷夫沉默不语地站在一旁，嘴角带着笑静观着面前的有趣发展。
　　“我不会和你比的，赫尔维尔。”雷克斯摇了摇头。
　　“呃？你是在逃避么？！”
　　“赫尔，我有很多比与你比武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且我的身体与我的剑都献给了阿尔科迪亚，我已经发过誓，我的剑只会挥向帝国的敌人。”说着这话的雷克斯，让赫尔维尔感到了强烈的陌生。
　　就算是六年没有见，就算雷克斯已经从少年长成了青年，赫尔维尔也没有对眼前的这位骑士感到陌生，但这一瞬，他却清楚地看见了自己与他之间的沟壑。那不止是因为种族的不同，也许……还有些其他的什么原因。
　　是因为他有了要守护的东西么？是因为他有了能为之血战到底的东西么？是因为他有了献身般的荣誉与骄傲么？
　　赫尔维尔不明白，炎族对他来说是责任、是义务、甚至是负担，实在称不上是他的荣耀，也称不上是他拼命要守护的东西。
　　“不比就算了！”出乎瑞吉雷夫的意料，赫尔维尔倒是干脆利落地放弃了。也再没有说其他的话，径直就要往外走。
　　“喂，赫尔。”拉住他的是雷克斯，“你也不要急着走啊，你难得来兰蒂斯，让我好好招待你吧。”
　　“不用了，我不想妨碍你做重要的事情。”赫尔维尔侧过脸，沉着声音说，就好像小孩子在闹着别扭，“而且，我会在阿尔科迪亚呆很久，你有空的时候再来找我吧。”
　　说完，他不客气地将自己的手臂从雷克斯的手里抽了出来：“菲利斯，走了。”
　　精灵恭敬地向雷克斯与黑斯汀等人行了礼：“告辞了，诸位。真是对不起，艾尔菲利亚少爷。”
　　“啊……你是……菲利斯？”雷克斯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他，“赫尔他……”
　　“少爷还有些不习惯，不用担心，在下会照顾好他的。”菲利斯说罢，便急匆匆地向他家少爷追了过去。
　　“哼，一副了不起的样子，算什么啊，不想比就不想比嘛，何必那样说……”菲利斯追上前的时候，赫尔维尔嘴里还在嘟嘟哝哝着。
　　“少爷，你够了吧，这样就好像是没要到玩具的小孩子一样，实在是太难看了。”菲利斯叹了口气，说道。
　　赫尔维尔彻底地爆发了出来：“连你也这么说！菲利斯！我要让你重新回到火焰里去！”说着，他便将手指按上了菲利斯额前隐藏的刻印，用挑衅的眼神看着面前一脸沉静的精灵。
　　精灵的沉默让他渐渐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却还是固执着不肯将手放下来，咬着嘴唇，涨红了脸。
　　“少主。”菲利斯又叹了口气，“这几天下来，您一定很累了。如果不知道该戴哪张面具的话，何不什么面具都不戴，用原原本本的样子去面对世界呢？”
　　“一个个都是一副了不起的样子，你们知道什么？！”赫尔维尔恨恨地放下手，继续向外走去。
　　“少主，您在夕暮山谷时装出来的样子，并不是真正的强大。法王陛下让您踏上修业之旅，是为了让您成为像艾尔菲利亚少爷那样的人啊。”菲利斯依旧紧紧地跟住了他，一边喋喋不休地说着，与以往沉默寡言的样子截然相反。
　　赫尔维尔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地闷头走着，直到出了皇宫的范围，回到了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他才停住了步子。
　　“我知道，菲利斯，可我要怎样才能做到呢？如果不戴着面具的话……没有面具的我，真的有足够的力量么？有成为法王、领导炎族的力量么？炎族对我来说是什么？我对炎族来说又是什么？我全都不知道！我有什么资格成为法王？只是因为我是父王的儿子么？”赫尔维尔回望他的眼睛里掺杂着愤怒。
　　“有的，少主，您难道忘记了么？您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在第一次召唤时便能将我召唤出来的少主啊。”菲利斯看着他，“这是我第一次侍奉少主，所以我一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您才好，但如果您愿意摘下面具，那也许我会觉得更加自如一些。”
　　“……”赫尔维尔不知是高兴还是依旧在闹着别扭，只是把头扭了回去，“我才不会为了你而摘掉面具——”他停顿了一下，“我是为了我自己。”
　　“是的，少主。”菲利斯眼角一弯，笑了起来。炎之精灵王的笑容，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见到的。那个微笑中蕴含了火焰的温暖力量。
　　“少主，接下来我们去哪呢？”菲利斯问道。
　　“洛贝里镇。”赫尔维尔朝美尔嘉达等候的城外森林走去，只是侍从精灵的美尔嘉达没有菲利斯那么强大的精神力，能够避免受到人类社会的污染，只有暂时躲在气息纯净的森林里，等待赫尔维尔回来接她。
　　“洛贝里镇？”菲利斯疑惑地重复着这个完全陌生的地名。
　　“刚才在布兰迪斯骑士团的布告栏上看到的，据说那里有一个很厉害的黑魔法师。有两条相反的消息，一条说那个黑魔法师帮助当地居民除掉了森林里为害的魔物，那是赏金榜上有名的猎物，村民代表那位黑魔法师向猎珍公会索要报酬；一条说那个黑魔法师为害一方，镇政府已经发出了悬赏令，赏金有五千金币。”
　　“还真是完全矛盾啊……人类的想法果然是无法明白。”菲利斯显然是有些糊涂了，“那少……少爷，你是想去做什么呢？”
　　“还用问么？当然是去见见那个黑魔法师啦。”赫尔维尔站定了脚步，轻靠在一棵树上，好让美尔嘉达察觉到他的气息自己来找他。
　　“找到他和他打一场么？”
　　“呒……我可没这么说哦。”赫尔维尔坏笑着看着菲利斯，“是你说的哦。”
　　“那、那你想做什么？”
　　“我只是想看看他而已，没有什么不行的地方吧？难道你忘了，我们这趟旅行还有一个目的么？”赫尔维尔的眸子里闪着危险的红光。
　　“您是说……杀掉葛里德的任务么？”菲利斯看了看四周，“已经过去了好几百年了，那个叫葛里德的长老是否还活着都是个谜。”
　　“可是只要没见到他的尸体，炎族的少主都要把这个作为自己旅行中的一个任务，一直一直地找下去。其实找没找到他已经无所谓了，炼金术都已经在人类之间传播开了。但是这再怎么说也事关炎族的脸面。”赫尔维尔感觉到了美尔嘉达的接近，朝她来的方向看了过去，“既然我还不知道要去往何方，那么就朝着目前可以辨认的方向前进吧。”
　　“是不是我的错觉呢，总觉得经过艾尔菲利亚少爷的那几声训斥，少爷你似乎长大了一些。”
　　“雷克斯才没有训斥我！”赫尔维尔丢下这句话，便向美尔嘉达迎了过去。
　　“少主，您赢过了雷克斯了么？”美尔嘉达拍着翅膀，停在了他的肩上，亲昵地蹭着他的脸颊。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少主好像很开心呀。”美尔嘉达在他脸颊上留下一个轻吻，“那么久都没有回来，我等了好久哦。”
　　“是么？也许我真的很开心吧。美尔，人类果然是很奇妙的生物啊。”赫尔维尔留下一句感叹，“出发吧，菲利斯。”
　　“就算要出发……少爷，您知道洛贝里镇在哪里么？”菲利斯看着笑容僵在脸上的少主，只有再次摇头叹起气来，“少主，幸好您是少主啊。”
　　“什、什么意思？！”
　　“精灵少主可以自由召唤其他种族的精灵使役啊，您还是召唤出这里的风精灵，来问一下路比较好。”
　　“不、不用你提醒！”

　　在赫尔维尔一行依据风精灵的指引踏上旅程的时候，留在兰蒂斯的瑞吉雷夫正与亚尔维特在常光顾的酒馆三叶亭过着轻松的午后生活。
　　“我说……瑞吉。”亚尔维特抬起眼皮看着正被淑女们包围着的瑞吉雷夫，“那小子往洛贝里镇去是什么用意？”
　　“我怎么知道，亚尔维特，如果你这么介意那位少爷的话，何不跟着他去？”瑞吉雷夫送上一个暧昧的笑容。
　　“哎？瑞吉，你们在说哪个小子？亚尔维特会提起别人的事，还真是少见哪。”
　　“啊啊，就是把——没什么，只是我们在旅途中遇见的一位少年罢了。”瑞吉雷夫为亚尔维特面前的酒杯斟上满满的啤酒，“身手很好，也很奇妙的少年。”
　　“洛贝里镇？啊拉，我听一位常客说那里有一位很可怕的黑魔法师呢。”
　　“黑魔法师？说起来，布兰迪斯的公示板上不是贴着这个黑魔法师的事么？”
　　“是啊，那位少爷大概就是看了公示板所以才去的吧？”瑞吉雷夫的酒杯里盛着南部的甜葡萄酒，红色的酒液在阳光下有着剔透纯净的光泽，“真是好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的笨蛋旅人啊。”
　　“喔丫，我可是觉得比起亚尔维特，瑞吉你更加的在意那位少爷哦。从刚才开始就在不停地讲他的事。”
　　亚尔维特挑了一下眉毛，用手指关节扣了扣桌面：“瑞吉雷夫，果然还是明媚的美人才有如此敏锐的直觉哪，你就老实承认了吧。说是儿时的交情，其实应该有着不浅的夙缘吧？”
　　“真的只在很久以前见过一面。”瑞吉雷夫摇了摇头，“我只是对他好奇而已。”
　　“哦？那个除了美女与钱之外都不在意的瑞吉雷夫，居然会对一个少年在意？难不成是有着惊人美貌的美男子？”三叶亭的老板娘为这张围坐了超过十个人的双人桌端上了新的葡萄酒和啤酒。
　　“长得的确不赖……不过要说是惊人的美貌，那还是比不上老板娘你的万分之一啊。”亚尔维特毫不羞耻地当着身旁美人们的面，说出了这样的肉麻话。
　　似乎是早就习惯了亚尔维特的说话方式，老板娘不动容地为他们的账单上添上了新送来的酒水费，抛给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的亚尔维特一个同情的媚眼，便回去了吧台。
　　“洛贝里镇上的黑魔法师啊……我有一个预感，亚尔维特。”瑞吉雷夫将酒杯凑到唇边，却不去啜饮杯中的美酒，“那位黑魔法师会是个很有趣的同伴。”
　　“你最近的预感似乎特别多，到底有几个是真的呢。”亚尔维特不在意地眨了眨眼。
　　“这就但凭阁下判断了。”瑞吉雷夫露出一个隐藏真意的笑容，上扬的唇角让人忍不住想亲吻，但那个高高挂起的甜蜜的吻想必不是任何人都能摘取的吧。

　　“啊啊啊啊啊~~~~~~~~~~~~~~~~~~”一边发出让人忍无可忍的噪音，赫尔维尔一边完全抛去了一族少主该有的仪态、在地上滚来滚去。
　　“少主，请您忍耐一下。”菲利斯扯了扯雨棚的顶，确认足够承受坠落的雨滴的击打后，安心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赫尔不耐烦地拍打着身上的雨水，就算是拼命地甩着头发也没办法彻底甩干，在他想用火焰去烧自己的头发的时候，菲利斯及时抓住了他的手腕：“少主，你做什么？”
　　同样是炎精灵，菲利斯比美尔嘉达要更能够忍受潮湿的空气和绵延的降雨，但尽管如此，他还是有些无法抵抗豪雨的湿度，刻意隐藏的精灵纹身已经若隐若现，在小麦色的脸颊与脖子上勾勒出野性的图腾。
　　但似乎他们的少主比谁都无法忍受雨天，这时候的赫尔维尔很明显已经烦躁到极点，智商也呈现出负数化。
　　“菲利斯！雨还不能停么？！可恶的水族，就知道用降雨来浇灭火焰！”赫尔维尔在挣扎中怒吼着。
　　“少主，请您安静一点！”菲利斯提高了音量和力气，一把将暴躁的猫咪一般的赫尔维尔摁倒在地，“下雨是自然现象，是无可奈何的事！”
　　“啊啊我不管！叫雨快点停你这个混蛋！”赫尔维尔蹬着腿，试图从菲利斯身下挣脱。
　　“少主！你再——”
　　“请问………………”打断菲利斯的威胁的，是一个奇怪的声音。虽然能听出清丽的女声，但却仿佛被关在罐子里一样发出沉闷的回响。
　　“嗯？”主仆二人同时抬头看去，一个穿着旅人服的女子站在菲利斯搭的雨棚之外：“请问，可以让我一起避一下雨么？”
　　“哦……请进。”恢复了理智的赫尔维尔迅速地从菲利斯身下把自己抽了出来，往菲利斯那边挪了挪，为女子空出一块干燥的空地。
　　“谢谢了。”女子遮雨的帽子，露出了面庞——也并不能说是露了出来，帽子取下之后，现出了女子佩戴的银黑色假面，刚才听到的声音想必就是因为有假面的遮挡吧？
　　因为这样奇妙的装扮，赫尔维尔忍不住朝她在的地方看去。
　　“那个……你是精灵少主吧？”察觉到视线的假面女子突然问道。
　　“呃？”
　　与发愣的赫尔维尔不同，菲利斯立刻进入了战斗的状态，煞气腾腾地看着突然冒出惊人问句的不速之客。
　　“啊，不要误会，我也是啊。”女子取下银黑色假面，露出了真实样貌，“我们在小时候见过，赫尔维尔殿下。”
　　“哦……………………”赫尔搜寻着记忆，但见到对方面颊上并没有刻意隐藏的精灵纹身，便立刻想了起来，“这不是地的少主莉丝洛特么？这么久不见，居然变成了这样的美人.”
　　“你这样算是在夸我么？”被称为莉丝洛特的女子重又戴上了假面，“在这里遇到你实在是奇妙的缘分。我虽然听说了炎的少主也踏上了旅程，不过没想到你会来这么偏僻的乡下。”
　　“哦哦，我是来见一位黑魔法师的，你听说过么？洛贝里镇上出现的黑魔法师。”赫尔维尔在此地见到故人，瞬间便打起了精神，仿佛把四周潮湿的空气给抛在了脑后。
　　“嗯………………我想，那个黑魔法师说的或许是我？”莉丝洛特取出藏在宽大的旅人服斗篷下面的翠绿色法杖。
　　“呃？可是我听说那个黑魔法师不光只会一种元素法术啊？”
　　莉丝洛特用一道无形的风之利刃代替了回答，赫尔维尔将被割断的发丝接在掌心，仔细地端详了半晌，随后瞳眸闪闪发亮地转向假面魔法师，兴高采烈地问：“那么！你能把这雨给弄停么？！”

　　“炎还真是讨厌下雨呢。”莉丝洛特为赫尔维尔一行泡上暖身的草药茶，窗外好不容易停了一阵的雨又在淅淅沥沥地下着，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没办法，空气里到处都弥漫着水分子，让我感觉很不好受。”赫尔维尔嗅着带有香味的热气，一边回答。
　　“不过，那边的那位精灵王比你更加严重呢。”莉丝洛特指的是已经完全无法隐藏自己精灵特征的菲利斯，连尖耳朵都原形毕露，正无辜地看着自家少主。
　　“因为菲利斯是炎之精灵王，所以对水气的感觉比一般精灵更加敏感，甚至是我。虽然他比美尔更能忍受潮湿，不过因为倍于普通精灵的感知度也无法忍耐下去了吧。”赫尔维尔同情地看着菲利斯，“菲利斯，这里是安全的地方，你就休息去吧。”
　　“可是，少主……”
　　“回到烈火之中，再这样下去你的气会变得薄弱的。”赫尔维尔不顾菲利斯的反对，将莉丝洛特家壁炉的火焰作为菲利斯的暂歇之所。
　　“明白了，少主，谨遵您的吩咐……”菲利斯的声音越来越轻，仿佛陷入了梦乡一般。
　　看了看靠在自己衣领上大睡特睡的美尔嘉达，赫尔安心一般的呼出一口气：“这样，两个人都暂时没事了。”
　　“不过炎可真是麻烦啊，下雨毕竟是无法阻止的自然气候现象，而且在人类世界里很频繁会遇到，总不能一直都是这样吧？难道说你以后都要保持着下雨天便无能的形象么？”莉丝洛特将煮好的茶倒入了赫尔维尔的杯子里。
　　“以前的少主会准备避雨的咒符，不过我觉得没这个必要。六大元素相生相克，虽然火会被水削弱力量，但如果火焰足够强大的话，也能够将水蒸发至无影无踪。”
　　“不是无影无踪吧？只不过是从液态变成了气态，当四周的温度再次降为常温的时候，水蒸气又会变成液态的水，如此循环，就算是能够烧尽一切的火焰也无法将水完全消灭。”莉丝洛特温柔地反驳着赫尔维尔的话，“炎虽然是四大元素中最强的种族，但也有弱点，这样才能平衡。”
　　“……还是和以前一样，无法反驳你啊。”赫尔维尔微笑了起来，“一直都这么用功么？莉丝。连风的法术都能够运用自如了。”
　　“不光是风，炎、水、光、暗，甚至是幻境魔法和时空魔法……魔法是我的兴趣。”莉丝洛特的手指抚弄着放在身旁的法杖，“现在觉得这根法杖有些不称手了呢，不知道哪里有更好的杖呢……”
　　“没想过去冒险么？宝藏、或者是遗迹里也许有哦。”赫尔维尔发出了邀请，“和我一起冒险吧，莉丝洛特。老在一个地方呆着也无法完成你的试炼之旅吧。”
　　“我啊，在遇见你之前碰到瑞吉雷夫·格恩达尔了。”赫尔维尔面对莉丝洛特的沉默，继续说着。
　　“风族的少主么？那个轻浮的小子……”不知道是勾起了什么回忆，虽然面具遮掩了面部表情，但光听声音便知道莉丝洛特想起了不快的往事。
　　“啊，他啊，现在在为人类的猎珍师公会工作，阿尔科迪亚王都兰蒂斯城的布兰迪斯骑士团，听说过么？”
　　“是全大陆都赫赫有名的骑士团，团长黑斯汀·拉杰克罗称得上是奥斯提第一剑士。”莉丝洛特回答着。
　　想起了那场比试，赫尔维尔讪笑着：“是啊，的确很强—— 那个，莉丝洛特，加入布兰迪斯如何？”
　　“哎？难道说不光是瑞吉雷夫，你也加入了人类的公会了么？”
　　“嗯………………算是吧。”赫尔维尔难得一见地斟酌着用词。
　　“如果说赫尔维尔也在其中的话，那我倒有兴趣加入那里。不过啊，赫尔维尔·齐格林德，你是因为那个骑士团的关系，还是这就是你的本性？为什么现在的你和在夕暮山谷中的炎族少主大相径庭？”莉丝洛特尖锐地问道。
　　“……这……也许现在才是本性吧？”赫尔维尔有些尴尬。
　　“……对不起，说了失礼的话。”莉丝洛特又为赫尔维尔倒了些茶，“我只是觉得奇怪。”
　　“嗯，我能理解……啊！对了。”突然想起自己的来这里的目的，赫尔维尔转移了话题，“你有没有见过炼金术师？”
　　没头没脑的问题让莉丝洛特觉得莫名其妙：“炼金术师？”
　　“嗯，能够炼成生命体的炼金术师。”
　　立刻明白了他在说什么的莉丝洛特压低了声音：“葛里德么？炎族到现在还在找他？”
　　“无法放弃的使命啊。”
　　“我似乎有听到过一些流言，只是谣传而已，在阿尔科迪亚有一个能够使将死之人恢复元气的传教士，要说是白魔法的话，那未免太厉害了一些……”
　　“传教士？”赫尔维尔靠在了椅背上，“不管如何，去找找看吧，不过线索实在是太模糊了。”
　　“对不起，我也只知道这些。”
　　“啊啊，没事，反正这个任务已经延续了几百年，我无法完成也无伤大雅，毕竟前面已经有那~~~么多的失败者了。”赫尔维尔嬉笑着，喝下了剩余的一点草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