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小雪

5、第四章

　　国都京城内，一座名为‘蒋府’的府邸，座地面积有两、三百亩，可是，全府静悄悄一片，无人。
　　状似无人居住，但花草修剪整齐，庭院无一片落叶，厅中桌椅一尘不染，显然每天都有人清理。只是，何以在响午的府内会无人？这实在安静得有些诡异。

　　突然，府邸的大门被推开了一边，走进了一名官员打扮的中年人。他迅速关上门，快步往侧院的寝室方向走去。

　　［大人。］门口处，中年人停了下来。
　　［进来。］房内传出一把懒洋洋的声音，似是刚睡醒不久。
　　中年人走进房内，看到蒋威刚在太师椅上坐下，门外就立刻走进一名女仆送茶进来，放下茶后，低着头带上门退下了。
　　蒋威端起茶，微微试了下水温，然后啄了一小口后，抬起细长的眼，问道，［我叫你查的事，结果如何？］
　　中年人低着头道，拱手作揖，说，［回大人，查到了。大人英明，果真如您所料。近期，李节度使的确私下瞒过咱们，直接与尹太尉有交涉。属下查过，交涉内容多数是围绕海外进出口的帐目问题。］
　　［嗯。］蒋威再喝了口茶，没有接话，暗示他继续说下去。
　　［属下甚感疑惑。尹大尉他的处境于我们不敌不友，且其常年所做的事并非完全忠诚于圣上，也非叛国之举。尹太尉找李节度使做交涉，用意何在？是为谁做？于是属下跟踪多日，得知尹太尉每隔一段时间，便到悦兴客栈住上一晚。属下估计，尹太尉必是与某位神秘人相约，以便向他汇报。］
　　［神秘人？］蒋威放下茶杯，看向中年人。［是谁？］
　　［这...属下不才，还未能查出。属下日夜在其房外监视，却始终没有看到他与任何人接触。］
　　［无与任何人接触，你何以肯定神秘人的存在？］
　　［因为属下每次在屋顶观察时，总会看到尹太尉在纸上详写关于他调查到的事，一写完，就立刻烧毁。］
　　蒋威微皱起眉头。
　　［透过尹太尉所写内容得知，原来不只是李节度使，其他有关买卖、货运、税收等一切有关国库财政的主要管理官员，尹太尉都有交涉过。大人，这些财政之事一向由我们管理签帐，从不外露，如今尹太尉插手调查帐目的真实，若是他把调查出的事传到圣上手里，想必对我们的处境有害。］
　　［谁有这么大的权力指使得了尹太尉？一向不过问任何朝庭是非之事的尹太尉居然有所行动了？...为何？］蒋威盯着关闭的门，手指轻敲着椅子的扶手，若有所思。
　　［大人，此事会不会和左丞相的死有关？是否朝中有人想要借尹太尉之力向圣上...］
　　［杜长史，］蒋威打断他的话，［朝中除了那乳臭未干的皇上，已无人敢与我为敌了，你觉得还会有这个人吗？］
　　［您说的是，大人。那对于李节度使该如何处置？还有是否该拉拢或除掉尹太尉？］
　　［他要如何处置，随你。至于尹太尉，若是有心之人，不必言语自会靠向我，但若是无心之人，强行拉拢，只怕会引狼入室。你只要继续跟踪他的行动就得了，还有，别再让那些不知死活的人泄漏任何消息。至于那神秘人，你无论如何都要给我查出来。其他的琐碎之事，你自行解决，非必要的事不必向我汇报。］蒋威端起茶杯，一口将温热的茶喝完后又放下。
　　［是！大人！］
　　［退下吧。］蒋威挥了挥手。
　　杜长史低着头退了出去。
　　［鬼眼。］
　　［主人。］依旧一身黑衣服打扮的鬼眼，从天而降。
　　［单靠杜长史一人之力未必能查出来，你也去。查到后，能留活口便活着抓回来，否则，杀掉也无所谓。］
　　［遵命。］正如来时神速般消失了。
　　［...神秘人...］蒋威撩起宽大的衣袖，细长的双眼又习惯性地眯了下，低首注视着左手手腕接近脉搏的地方，那一处淡淡的疤痕，［神秘人！！］话落，他右掌出力，瞬间轰碎了已然空空如也的茶杯。

　　顿时，茶杯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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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语有言，最危险的地方必是最安全的地方。
　　所以他又溜到映龙镇上。

　　上次在镇上逗留的时间短之又短，跟本来不及欣赏欣赏这座小镇。这镇虽离瞬夫山最近，但他也不过只来了两次。
　　左看右看，新奇的事物不断地闯进眼里。只要看到没见过没吃过的食物，就立刻停下买来尝。不知不觉，双手上的食物渐渐地增多。

　　［嘿，小兄弟，要不要尝尝这南方水果，山竹呀。］小贩见傅萧凡手上都拿满了食物，想必是爱食之人，便吆喝着他。
　　［山竹？］是和竹子有什么关系吗？
　　傅萧凡小心的把手上的食物都用左手拿，空出右手拿起那近似圆、深紫色外皮的山竹观察。
　　［对对。这山竹用冰鎮着，海运了两天，今早才刚刚到达，还是很新鲜的。］说着，便剥开一个山竹的皮，紫红色的内部包裹着水晶般的果肉立刻呈现出来，他随即递向傅萧凡，［要尝尝吗？］
　　［好啊！］傅萧凡睁着好奇的双眼放下手上的山竹，接过小贩递过来的，随即把果肉送进嘴里，一嚼，顿时酸酸甜甜的滋味充斥着整个口腔，果肉多汁香甜，水嫩水嫩的，果真是美味！
　　傅萧凡感动得连眼角都溢出了水珠。
　　太好吃了，得让爹娘、还有彻也尝尝才行。
　　［给我二十个！］
　　［好。］
　　傅萧凡手上的东西已经很多了，于是小贩用布条包好山竹，挂在他的手臂上，方便他提着走。
　　［谢啦。］
　　正当他笑脸盈盈地拿着美食离开摊位时，身后突然传出了一声似曾相识的大吼。

　　［小贼！别跑！我要宰了你！］

　　他还没来得及转身看看发声体是谁，腰部突然被用力一撞，立刻，他身体踉蹌地向前走了两步，一个重心不稳，险些要跌个狗吃屎，还好他及时稳住了前倾的身子，可满怀的食物就此散落一地，除了挂在他手臂上的那包山竹，［我的美食！！！］他哭丧着一张脸吼着，愤怒地看向那个撞他的人。

　　肇事者原来是那只小老鼠，他也没好到哪里去，跌趴在地上，偷来的两个馒头一个被抛远了，另一个虽还紧紧地抓在手里，却已经沾到地面上的泥沙，也变形了。
　　小手上有着明显的擦伤，还渗出了血。他听见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顾不了身体上各处传来的刺痛，起身就跑。

　　谁知大肥猫使尽力气冲刺，奔向小老鼠，最后肥臂一伸，直接抓住了小老鼠的手臂不让他逃。
　　小老鼠睁着一双大眼瞪着大肥猫，没有泪，没有哭喊，只有深深的惊恐与绝望。

　　大肥猫举起手中的粗棍，挥向他。

　　他会被打死嗎？
　　不要，不要！他不要死！
　　谁来救救他！！
　　他还要为爹爹，娘亲...

　　［喂！］傅萧凡单手抵住大肥猫手上正要挥下的粗棍，厉声道，［你用这么粗的棍来打一个孩子，他会死的！］
　　［滚开！］大肥猫想甩开他的手，却怎么都甩不掉，［别挡着老子！］
　　［我说，你要惩罚他偷窃的行为，也不该用这种激烈的方法啊！］
　　［滚！］他更用力地甩着棍子，想要摆脱傅萧凡抓在棍上的手。

　　看来，这人是气红了眼了。
　　若他就这样放任不理，那小孩一定会被打死的。
　　娘曾经教过，路见不平，要拔刀相助，更何况需要相助的是个小孩。

　　毫不犹豫，他手腕一使力，转动棍子，大肥猫的手臂立刻随着扭曲转了一圈，傅萧凡趁他吃痛，一拉，抽掉了他的棍子。
　　接着，另外一只手袭上大肥猫挟着小老鼠手臂的手腕两指用力一捏，大肥猫又一阵吃痛，松手放开了小老鼠。
　　顺着形势，傅萧凡提脚一伸，踹向大肥猫的厚重的大肚子，立刻，大肥猫不受控制地受力向后仰倒在地，犹如一只四脚朝天的乌龟。

　　傅萧凡趁此机会赶紧抱起小老鼠，蹬脚一跳，跃上了屋顶，逃了！

　　这一连贯性动作，让街上看热闹的人看得好不过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