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年少》寻游

18、神秘告白事件03

　　[05]

　　贺冕开始了一个月的司机生活。

　　祁宙记得他答应的时候，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有外快，不赚白不赚。”

　　祁宙按捺心中窃喜，每天跟贺冕一起上下班，晚上回家还把晚饭包揽了。

　　贺冕觉得新奇：“我以为你们这种大老板不会自己做饭的。”

　　祁宙呵呵一笑：“我不是什么老板，就是个垃圾富二代，公司是我爸给的。”

　　“……”贺冕一时分不清他在炫耀还是自谦。

　　但是同时贺冕也发现，祁宙在公司和在家里完全是两副面孔，一踏进公司大厅他就是铁面无私冷酷无情霸道总裁本人，贺冕一度觉得他有双重人格。

　　为此祁宙的解释是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因为我长得显小，刚上班时前台小姐姐还把我认成高中生。所以在公司不严厉一点的话，他们不听我的。”

　　贺冕再度分不清他在炫耀还是自谦。

　　年会那天，祁宙依旧保持着冷面总裁的形象，员工都在嗨歌，只有他端着酒杯在沙发上端正地坐着。

　　贺冕看他这幅模样有点想笑，在他身边坐下，“试试？”

　　祁宙一愣，摆了摆手，“我可是总裁。”

　　“所以呢？”贺冕把他的酒杯夺过来，包厢只开了顶部的球形灯，映得他的脸一会儿蓝一会儿绿的，他直直盯着祁宙：“总裁就不能唱歌了？”

　　“我……”

　　贺冕把杯子往桌上一搁，起身走到点歌台。

　　小王知道这是祁总身边的红人，巴巴地让出位置给他。

　　贺冕输入一个歌名，却没有搜索结果，在旁边看着的小王问：“这歌挺冷门啊，没听过。”

　　贺冕嗯了一声，眉头微皱。

　　小王立马给他出主意：“你扫这个码，连包厢，可以上传它这儿没有的歌。”

　　这方法好用，贺冕成功地用手机上传，感谢地拍了拍他肩膀。

　　小王把麦克风递给他，讨好了大红人，他自己也高兴：“贺哥品味真独特，唱的歌一般人都没听过。”

　　贺冕说：“不是我唱。”

　　“啊？”小王的疑问还没问出来，只见他贺哥把麦克风遥遥一指。

　　他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他们的祁总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插兜半倚着沙发靠背。

　　面无表情。

　　说实话祁总平时话就不多，尤其他板着脸，即便他长了张娃娃脸，整个公司上下也没有敢喘气的。

　　小王寻思贺冕跟老板关系好也不能好到这程度吧，再说他们都没听过祁总唱歌，公司聚会祁总也是偶尔现身说几句话喝杯酒就走了。

　　正在唱歌的小刘也看见了，嗓子一抖，破了个音，连忙按了暂停键。

　　刚才还吵闹的房间一下子静得不像话，贺冕不耐烦地晃晃话筒：“唱吗？不唱我切了。”

　　祁宙还是没反应，眸色晦暗不明。

　　贺冕走过去把麦塞给他，拉着他从沙发上站起来，“磨磨唧唧的。”

　　祁宙垂着眸子看他，隐隐有些委屈，甚至是胆怯。

　　看得贺冕心头一软，把麦克风又往他手里推了推，借着这个动作在他手背刮了一下。

　　祁宙小声地说：“你跟我一起……”

　　贺冕笑了一下，是祁宙最爱看的那种笑容，可是他很少袒露。

　　那样温柔，又带着抚慰的成分，让他安心。

　　“祁总的流星，要祁总自己唱。”

　　[06]

　　他什么都知道。祁宙想，他就是这样外冷内热的人，所以他当初才一头栽了进去。

　　《流星》的前奏一响，祁宙心头泛着激动的涟漪，他听见有人窃窃私语：“这个歌手名字真逗，旋风小南瓜。”

　　这是祁宙十七岁写的歌，被他上传在一个音乐平台，虽然无人问津，但是那会儿他纯粹写着玩，没什么音乐理想，也没想过火。

　　十七岁的祁宙自卑又敏感，他身材臃肿，永远戴着一副高度数的眼镜在校园里行走，不爱交际也懒得出门，被周围人嘲笑是南瓜身材，是他们口中的“死肥宅”。

　　他的青春灰暗无彩。

　　如果不是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他被学校的混混堵在后门殴打，被下晚自习回家的贺冕看见，大喊一声“校长好”吓跑了他们，他不会知道有人可以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那人开着手电筒，刻意晃他们的眼睛，让他们误以为校长真的来了。

　　他就像周身嵌着光一样，在他暗淡的青春划了一道口子，有阳光进来，有雨露进来，有大把的颜色进来。

　　那天贺冕怕他们又回来找他麻烦，一路护送他回家。

　　路上他把耳机塞给祁宙，耳机里的旋律正是祁宙写的那首《流星》。

　　他弱弱地问：“你也喜欢这首歌吗？”

　　贺冕笑笑：“挺好听的，就是不火。”

　　高二的楼顶天台常年封闭，只有高三的天台偶尔会开放，祁宙喜欢偷偷溜上来，扒着天台低矮的栏杆俯瞰。

　　被天台上背书的贺冕撞见，以为他要轻生，扯着他的衣领摔到地上，指着他一顿骂：“你爸妈生你养你容易吗？想死也得经过他们同意知道吗？”

　　这么一摔，眼镜掉了，他眯着眼在地上摸索。

　　贺冕把破碎的眼镜递给他，仔细看了看他的脸，忽然笑了一声：“喂，你五官挺好看的，就是被肉给挤没了。”

　　他五官是好看的，眉目清秀，只是没有人仔细观察过。

　　祁宙以为他跟那些人一样在羞辱他，忿忿地把眼镜夺过来。

　　贺冕拍拍他的肩膀，挥挥手走了。

　　走之前他说：“你长了一张钓富婆的脸干什么不行？”

　　*

　　祁宙喝了很多酒。

　　唱完歌他就嗨了，谁敬酒他都喝，嗨的同时还不忘保持自己的高冷人设，一张严肃的娃娃脸布满红晕。

　　贺冕费好大的力气把他弄回家，把背上的祁宙扔到床上。

　　祁宙没放手，拉着他一起倒下去。

　　卧室没开灯，但是今晚月色很好，借着洒进来的月光，他看见祁宙冲着他傻乐。

　　贺冕忍不住笑：“你可真是地主家傻儿子了。”

　　祁宙这模样太可乐，他掏出手机给他拍了张照片打算做表情包，手机自动开了闪光灯，白光一闪而过。

　　祁宙猛地闭上眼，贺冕关掉闪光灯，拍拍他的脸：“没事吧？闪到眼睛了？”

　　男人闭着眼没说话，却把他盖在自己脸上的手按住。

　　他的脸很热，又软，贺冕想，捏一下肯定很舒服。

　　他觉得这样的想法很危险，故意用低沉的声音佯怒道：“祁宙，你少给我耍流氓。”

　　祁宙抬起湿漉漉的眼，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露出傻气十足的笑：“小冕，真好啊……再遇见你，真好……”

　　“喂。”贺冕挣了挣，他反而抓得更紧。

　　“我知道你没喝醉，你少说这些……”

　　话正说着，忽然发觉祁宙的手抓着他的手，从胸口转移，贴在脸上蹭了蹭。

　　贺冕手一僵，使了力气制止他。

　　祁宙嘴巴往下一撇，眼睛里满是委屈，眼底那层盈盈的水光使他视线里的贺冕朦胧不清。

　　“小冕，摸……摸……”

　　暧昧的气息滋生在黑暗的夜里，昏暗的光线仿佛为其提供了养分，他迷蒙的眼底，旖旎的情愫正在疯狂生长。

　　“……”

　　贺冕翻身起来，想把台灯打开，却被祁宙更霸道的蛮力制住，手上一点不松，声音却软得跟什么似的。

　　“小冕，好不好……”

　　贺冕合上眼，睁开，再合上眼，再睁开。

　　同时伴着两次深呼吸。

　　“操。”

　　祁宙见他的力气卸了下来，试探地抓着他的手继续往下。

　　贺冕任由他动作，还好月光只照亮窗台一角，祁宙没看到他的脸也红了一片。

　　祁宙压了上来。

　　贺冕放弃了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