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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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解析进度——100%！”
小光球的声音响起的瞬间，艾斯略特抬刀上挑，岩浆被他快如闪电的刀势一分为二，刀刃上被腐蚀出一道黑痕。
他不躲不避地硬扛四层众生道义的伤害，直扑李敬生。
叮叮当当的“梭子”直直打在他的刀上，终于，那道被腐蚀的黑痕不堪重负，“罕见”级别的武器就这样当场报废。
但他也到了灵气枯竭的李敬生身前两步，断刀碎裂，青年直接弃刀，化掌为拳，方寸之间攻防滴水不漏，旁人连他的身手都看不分明。
李敬生是法修，无论如何都是扛不住满级人士的几下击打，艾斯略特主动让招，也只不过多花了几息功夫便把对方逼出结界。
“我输了。”李敬生看着对方收手退回结界中央，有信用得和修真界用来教育小萝卜头的魔修恶性大相径庭。
他向林珣业遥遥看了一眼，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他探不出魔修青年的修为深浅。
青年渊渟岳峙负手站着，目空一切，似乎感觉面具摇摇欲坠，便干脆抬手一抹，愣是换了个黑金色的——另一个凶神恶煞的夜叉面具。
剑修林珣业上前，拔剑出鞘。
“阁下很强，”他说着，剑气一荡，“但阁下的刀已经碎了，不拿出新的吗？”
魔修像是仔细打量了他一下，仔细想了想，“也行吧。”
说着他又一次从光带中抽出了一根长枪，枪身黝黑，枪头像是某种兽类的骨殖，微黄、无锋，却野蛮得骇人。
旁人大哗。
无论是刀还是枪，都是罕见的精良兵器，这人竟然毫不可惜地当做消耗品来用。
一开始以为是个刀修，没想到转过头，这人又把使枪的架势端了起来。
“主人已经获得关于‘众生道’的技能线索，可自行领悟。”小光球报备完，便同步开启了下一次的解析。
林珣业眉目一沉，提气迎上。
他的剑快如疾风，力道却稳如山岳，走的是以守为攻、一往无前的路子。
剑气外放间，似乎都染上了一丝远山缥缈的碧色。
艾斯略特藏在面具之后的眉梢讶异地微微挑起。
他以为刚刚的55级应该要比50级强，但事实似乎并不是如此。没有“技能”的艾斯略特，有意收着力，一招一式地观察。
林珣业似乎没有“技能”，或者说，从一开始，他的所有剑招都是“技能”。
解析进度条飞速上涨。
没有几息便满了，小光球欢呼撒花的声音在他脑中播报：“解析完成！主人已经获得关于‘剑道·林珣业’的技能线索，可自行领悟。”
“个人特定的技能？”艾斯略特想着，心念一动，竟即时模仿对方的剑招、步法，骨枪大开大合，如罡风破浪，势不可挡。
接连感受了两次这个世界的技能体系，艾斯略特只觉得这个世界的造物主真是偷懒的一把好手。
这跟直接下放了一部分规则到造物身上没两样。
修真世界的力量体系几近“自定义”——只要能“悟道”，那就相当于能够升级，那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土著称之为“天道”）就跟个不负责任的签证官一样，对所有千奇百怪的升级方式都无脑放行了。
如果换做一个普通人，所谓“悟道”差不多等于一道数学题，它的答案是一个无穷的数集，随便解释或者代数什么手段都可以，只要能得到一个解都可以得分。
这道题其实很难，普通人或者是土著居民没有上帝视角，不知道这道题的答案是无数个。
但是对于艾斯略特而言，他本身就是一个无穷数集，这是他唯一的天赋，其他的一切都是后天习得。
——于是在他完全明晰这个世界的力量输出方式后，他可以是任何一种修者。
爽文都不敢这么写。
也只有修真世界敢这么玩，难怪在幻想乡耐力比拼的时候，时间流速一拉快，这种修真世界观的幻想乡一天能被土著居民破碎虚空八百回。
众人瞪大眼睛，身量高挑的魔修青年和年轻的剑宗掌门像是分立在镜面两侧的同一个人，只不过一人剑气如碧浪翻卷，一人枪如游龙，穿云击浪。
未及生死，胜负已分。
林珣业被力与势全面碾压的同一招回击，仓皇后退，杵剑勉励抵挡也被伤了三分。
灵气损耗和身体受伤不算什么，但是他在这一瞬间怀疑了自己百年修得的剑道——竟在几个回合间被对方学了去。
造孽啊。
艾斯略特黑金夜叉面具下神色复杂，看着脸上端严肃穆、愿赌服输的林珣业，也无声地收了枪。
他一个不小心开挂的外来者，真的无意打击别人好好练级的心。
*
在艾斯略特带点补偿心理地给剑宗递了台阶后，这场比斗收场得很快。
结局就是，他可以天天顶着不重样的夜叉面具在剑宗和药宗的山头乱晃。
一开始，一群小萝卜头和一些大一点的萝卜头，都像是看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发作的人型天灾一样提防着神出鬼没的他。
稍微懂事一点的宗门弟子，还无法游刃有余地控制自己的恐惧，能看明白这个实力深不可测的魔修想要覆灭整个剑宗如同翻转掌心般简单——这件事，未免对心脏太不友好了。
但是人属实是神奇的物种。
人型天灾本灾日常遛弯去围观小萝卜头们练剑，从一开始战战兢兢、同手同脚，训练效率江河日下、不堪入目；到麻木无视，只把自己当做鲲鹏眼底的蜉蝣，反倒是能安然自处了。
不幸中的万幸，大概就是心境有了长足的进步。
正如前文所述，掌握了御剑的基本操作之后，有了面具和人设伪装的艾斯略特，假装不知道自己被提防，把“寻一人”的目的搬到台面上，很快就在小萝卜头里面找到了他的小姑娘。
锁了记忆的红鲤小姑娘，真就与“重生”无异了。
红鲤的本源里有中正平和、隐于世人的特质。这是核心，如同人类的DNA，是无数幻想乡造物的法则，只有摧毁重塑，决无更改可能。
她和他刻入本源的东西不一样。
这个特质在红鲤身上最具现化的表现，莫过于她总是没有争胜的欲望，习惯把自己调整成群体里的中位数，爱和恨都不长久，喜欢过、讨厌过，浅尝辄止，没有克制，放纵也无从谈起。
像是掠过山岳川海的风。
艾斯略特自诞生之时便开始了长久的、沉默的守望——造物主没有对艾斯略特的思维和人格作任何着墨，所以他的行为除了“他想”别无他解。
他总觉得红鲤其实不需要他。
所以他总是忍不住想要满足她所有一时兴起的欲望。
重生后的小姑娘尚不懂得掩饰，每次都被剑宗教习师兄点评为空学剑招，没有剑心。药宗长老为她浪费天赋而扼腕，红鲤也没放在心上过，依然规矩地做完每日的剑招练习便作罢，没有半点以勤补拙的意思。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特殊——她总是第一个发现他的存在，无论他隐身匿行还是御剑凌空，红鲤都能第一时间发现，无一例外的坦然回望，然后保持了沉默。
晨光熹微，小姑娘独自走在前往道场练剑的路上。
玄衣、鬼面、赤发，这次青年避开了所有人，喊住了她。
“红鲤，”青年骑士般半跪平视她，“我找到你了。”
他轻声说着，摘下面具，那双沉着旭日光辉的眼眸映出了她稚嫩的面容。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