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师尊想从良》南柯郡主

16、16

　　没想到这世界居然还有天道印记的法器，这法器的原主人会是谁？

　　慕饮冰不敢贸然打开这匣子了。因为随着小匣的暴露，库房法器跳得越发剧烈，仿佛与匣中物件有了共鸣，蛰伏在匣中的东西想要冲破匣子出来似的。

　　一连在匣上又下三道禁制，慕饮冰这才让小匣安静下来。天道印记在匣侧面似在看他，慕饮冰掂着匣子，转身带云栈出去。可走不几步就听背后铿锵一下，慕饮冰骤然回头。

　　“谁！？”

　　背后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云栈双手握剑，背对着慕饮冰呈一个劈斩姿势。剑虽长，云栈那孩童个头握着它却也有模有样，一看架势就知平常没少学剑宗的师兄们练习。

　　慕饮冰走过去，看到剑上的灵力仍存，便问：“怎么了？”

　　云栈的瞳仁在瞬间变成紫色，目光也透浓浓煞气，但在回过头时却恢复黑眸，面上也换一副人畜无害的天真笑容。

　　“没什么事，师尊。我眼花了。”

　　接着扯慕饮冰的袖子：“师尊，已无事了。我们走吧。”

　　师徒两一同出去。季伦一直在外面等着，见两人出来忙问情况。慕饮冰举起那匣子说。

　　“这东西能引发法器异动，恐怕库府中的魔气就是因它而来。此类物件不应长留府上，不如让我把它带走吧？”

　　季伦一听这东西会引魔气，巴不得赶紧扔远远的：“如此，就多谢仙尊了。”

　　慕饮冰带云栈先回药王庐，等着蛊物练好后一并带着回峰。这一趟下山遇不少怪事，饭后云栈做完每天的练字功课，师徒两早早就休息了。

　　这一夜云栈自然还是赖在师尊房里的，但慕饮冰已睡着他还睁着眼睛。待月儿升上了高天，云栈悄悄下床。他轻手轻脚从师尊的储物佩里翻出那只匣子，警惕地微微呲牙。

　　“出来吧。”

　　双蛇印记如活物一般在匣上游动起来，云栈听到一阵嘶嘶的耳语。

　　——主人。

　　这是小云栈第二次听到这个称呼了。他的心开始狂跳，扭过头看一看熟睡的慕饮冰，手掌遮住了那枚印记，问。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是你的力量。

　　掌心传来蛇蚁爬过的窣窣触感，云栈微微皱眉：“我的……力量？”

　　——是的。很久很久以前，主人你就预料到了今天，因此将一部分力量封存在我这里。

　　“我以前……很强么？”

　　那个窸窣的耳语回答。

　　——是的。

　　“以前的我，强得足以祛除师尊的魔气吗？”

　　耳语一声低笑。

　　——小事一桩。

　　“可你本身就是魔气，白天在库房里，我看到从你带着其他魔气朝师尊扑过去了！”

　　这就是云栈在库房中挥剑的缘由了。那时师尊刚刚转身，云栈就清楚看到一团黑雾朝他身后直扑过去。不仅如此，库房中法器长年积累的魔气也如潮水一般向师尊奔涌，师尊却似对此丝毫未决。于是云栈立即就出手了，他挥剑劈斩，甚至不需使用师尊所留灵力，那些魔气就在他面前退却——它们像是敬他又像是怕他，察觉到他的怒意，立即就缩回匣中藏起来。

　　——那是因为太微剑主的身上，藏有一个吸引魔气的禁制。所有魔气到他身边，都会被他吸引。

　　“是谁给师尊下这禁制？”小云栈惊讶极了：“魔气于修者不利，究竟是谁这样害师尊？”

　　耳语声沉默了一会。

　　——是他自己。

　　“师尊自己？”

　　云栈更惊讶了，把指缝张开一点，露出那两条游动的蛇来：“师尊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了封住主人你的灵脉和气息。”

　　“是师尊封了我的灵脉？”小云栈目瞪口呆，又想起了弦歌湖那只水怪的话。他把手挪开，让双蛇印记完全显露出来，轻轻地问它。

　　“告诉我，我究竟是谁？”

　　“你当然就是今晚的死鬼！”

　　窗外一声娇笑，一道剑光直卷进来。云栈仰面倒下就地一滚，来不及反应地脱口呼救：“师尊！”

　　这骤然的杀意也让慕饮冰立即醒了。他睁眼的同时太微剑已显现，与那刀光碰撞的同时，整个房间的墙壁在两股巨大的冲击下被撕裂了。抬手一招将云栈拉回身边，慕饮冰揽住自己徒弟，冷着声音朝外喝问。

　　“谁？”

　　灰土与烟尘落下，墙上的大洞外出现了一个人影。那看起来是个身形窈窕的女子，宫妆高髻，两股金钗插在发上。女子手中有两柄已被削断的软剑，她压得很低的领子被太微剑的剑风掀开了，露出了雪似的肩膀。

　　女刺客？慕饮冰皱一皱眉：“姑娘是谁？谁派姑娘来的？无缘无故的，为何要杀我的弟子？”

　　边说，慕饮冰边用太微剑将女刺客围住了。女刺客看了看她，忽然抛下断刀跌坐在地上，娇滴滴地开始抱怨。

　　“仙尊下手好重，奴家痛得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哎哟~”

　　边说她边歪倒在地，衣衫下垂，更多的肌肤袒露出来。慕饮冰微微冷笑。

　　“要怎样才能让姑娘想起来？”

　　女刺客掩口娇笑，风情万种地抬起头来：“自然是要俊俏仙尊抱着我，替我揉一揉心窝子，我才能想起来了。”

　　她的美目含情。慕饮冰神情一动，不由也笑了：“姑娘妙人，是我唐突。好，好，我这就来给姑娘赔罪。”

　　他理理衣襟就要过去，云栈一把拉住他的衣角：“师尊别去！”

　　小弟子的声音满是警惕，又露出类似于狼崽护食的神情。慕饮冰安抚地拍一拍他的肩膀，用内息向他传音“呆在屋里，无论看到什么都别过来”，这才过去抱住女刺客的肩头，笑道。

　　“我来了，姑娘能否说了？”

　　女刺客笑着往他怀中一滚，整个人几乎是腻他怀里，眼睛却是看向云栈。

　　“仙尊，你这弟子看起来凶得很，像是恨不得吃了我呢。”

　　“小孩子家家不懂事，不必睬他。”慕饮冰笑着将她的脸掰过来：“妙人儿，好好的把前因后果都告诉我吧，嗯？”

　　“不能呀~”女刺客再戳一戳慕饮冰的鼻子，又笑：“得仙尊还亲一亲我，我才能说。”

　　云栈一直在屋内看着，听女刺客竟然提出这种要求，简直快要气疯：“你，你不要脸！你快放开我师尊！”

　　“哎哟哟，小小哥哥，不是奴不放开你的师尊，是你的师尊不放开奴呢~”

　　女刺客说着，抬起雪白的臂膀也抱住了慕饮冰，徐徐向他吹一口气：“好人，亲一亲我，我告诉你。”

　　醉人的香气从她鬓边身上散出来了，慕饮冰的神情像是也迷醉了。云栈只觉心中翻江倒海，再一看在幽暗的夜色里，居然有无数藤蔓从女刺客身上长出来，在她背后布成一张隐秘的大网。

　　“师尊退后！”

　　云栈立即冲过去，女刺客也瞬间变了脸。她的雪肤花貌突然化为苍老树皮，那张网没有缠住慕饮冰，反而朝云栈卷来。慕饮冰啧的一声，太微剑光闪过，那异化了的女刺客和藤蔓大网同时被绞碎了。

　　“师尊……”云栈跑到他身边，心有余悸：“我还以为你真被这妖怪迷住了。”

　　“你也太小瞧师尊了。”慕饮冰哼了一下，反手在云栈脑门上凿了一记，面露愠色：“混小子，不是让你好好在屋里呆着，无论看到什么都别出来吗？”

　　他俯身，从满地的藤蔓碎片中拈起半只蝴蝶，在鼻尖嗅了嗅：“真是迷蝶。可惜了。”

　　按天道记载，迷蝶是一种怪虫，也是书中世界一个神秘组织的名字。这组织游走于人魔之间，出无数赏金猎人，尤其擅长使用傀儡杀人。附有灵力的蝴蝶是他们控制傀儡的棋子，慕饮冰仔细看那女子几眼就发现她不是活人，这才与她虚与委蛇。

　　“刚才她想把这只蝴蝶转到我身上，凡人若是被这种蝴蝶粘上，就会变成迷蝶的傀儡。”慕饮冰惋惜地叹气：“可惜呀，没能候它爬出来完整地把它捉住。否则就有可能找到它的老巢啦。”

　　“师尊好棒，师尊知道的好多呀！”

　　云栈目光闪闪的开始赞叹。慕饮冰将那半只蝴蝶抛下，一靴尖碾碎了，暗自沉思：迷蝶在原书故事中一心为钱，极少撩拨到修真门派的头上。这次竟派傀儡来杀云栈，又是为了什么呢？

　　而在另一处，一所幽暗的屋子中，一只蝴蝶在笼中挣扎着扇动翅膀，片刻后跌落到笼底死了。有人将那只蝶笼提起来，说道。

　　“双生蝶死了。那只派出去的傀儡任务失败了。”

　　这人全身着黑，一张脸被压得很低的兜帽压住。屋中有另一个人低笑。

　　“想用这种傀儡在皓月仙尊跟前杀人，当然是难了点。”

　　这人的眉目如画，修长手指端起一个杯子，轻轻拂上面的茶沫。戴黑兜帽的人放下蝶笼，不满地哼了一声。

　　“你既知杀不了他，为何还要派傀儡出去、让皓月警觉？迷蝶之主既已结盟，难道就如此敷衍吗？”

　　“你们的目标是什么身份？若是简单把头砍下来就能死透，你们又何必担惊受怕这么些年？”迷蝶之主反讽地冷笑：“我得先试他有多少本事，也要看传说中的太微剑主究竟如何——哼，一试之下才发现，我真是高估他们了。”

　　“这样。”黑兜帽的语气略有缓和：“那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杀他呢？”

　　“不要只想着杀他。”迷蝶之主微笑着扬手，更多蝴蝶从他衣袂间飞出来，隐没在黑暗之中。

　　“想想我们的目的。他现在不过是个什么都不记得的孩童，即便是现在杀了也是无用。若是让他按我们计划的方向生长，对我们的大计倒更为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