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逆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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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逆光
“镜，我需要一个人。”
我忽地抬起头，望着窗棂边面容淡定的男人，轻声问道：“是谁，可以得到惣右介的赏识？”
夜风吹进，烛火摇曳，地板上的影子也随之恍惚起来。
“他还是个孩子，却天赋过人，入学一年便即将毕业。若能为我所用，前途将不可限量。”
那个能被惣右介给予这翻称赞的人，真是有一点点羡慕呢。这样的想法自然是说不出口，我将泡好的红茶倒入杯中，然后恭敬的奉给他，“只有一个问题，若他不肯呢？”
“除非是我看错人。”正端着茶杯的手停下来，蓝染微微一笑，棕色的眼眸在烛火的映照下荧光点点，确是不真实的，“若是那样，我们都很遗憾，静灵庭将失去一位优秀的死神，而我们只需要等下一位同路者。镜，我的意思，你懂吗？”
“嗯，知我，然志异而道不合者，死。”
一月以前，蓝染这样对我说，而如今他要的人正站在我面前。
“如你所说，想得到力量，就是要与尸魂界为敌喽？”男孩银紫的发丝伏贴的贴在额际和颊侧，眼眸迷得细长如线，嘴角扬弃的弧度更是诡异至极，整张脸白净且棱角分明，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假面。
伪装起来的面孔，即便是身为斩魂刀的我，也无法看得清晰，面前这个分明只算得上少年的男人，市丸银。
“是的。”看着少年的背影，我简略回答，无声中灵压已在右手掌心聚集，只要他拒绝，“想要超越死神的力量，就必须归顺蓝染之下。”
“力量啊？没兴趣呢。”银略微抬首，语气尽是调侃，他的侧脸，笑容渐隐，那条漆黑的线缓缓张开，“不过，我同意。”
浴血的瞳孔，又如同宝石般明亮，似乎比东南的天狼更妖异。看到他眼眸的瞬间，我的身体便为之一振，心下感叹：不愧是惣右介看上的少年，果然与众不同。但是，疑问还是存在，“既然对力量毫无兴趣，那又想得到什么呢？市丸银。”
“不安于现实的灵魂，你说想要什么呢？”他转动着手中的斩魂刀，苍白的十指骨感、修长，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闻言，我散去右手的灵压，莞尔，“逆光而行。”
“没错！”血色瞳孔消失于一线之后，在那张假面的掩盖下，银拍拍后脑，看上去恍然大悟，笑容竟有几分稚气。
毕竟只是个孩子啊。但是这种想法片刻后便烟消云散，连丝毫痕迹都没有留下。
“即便刺痛双眼，也要逆光而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银依旧笑的诡异莫测，可声音却是淡然，他转过身来，看着我，“镜花水月，你真是一柄出色的斩魂刀，蓝染他，很幸运呢。”
“幸运不是偶然。”
银似乎有些不解，疑惑道：“怎么说？”
“你不必知道。毕业以后来五番队，蓝染大人为你留有席位，三席，无数新人可望而不可即，银，珍惜啊。”东方渐白，差不多是离开的时间了，我转过身背对着他，声音变得冷漠且携带着威胁，“认真也好，游戏也罢，只有背叛，我绝不允许。银，不要给我杀你的理由，因为斩魂刀不懂得怜悯。”
“都说刀如其人呢，镜，你了解他吗？”
“不，但我至少了解自己。”
回到蓝染的寝室时，早已无人，窗外是喷薄如火焰一般的朝阳，炫目而充满希望。
五番队队长平子真子自廊下走过，身后跟着他的副队长，却只是一个被我施有法术的傀儡。
案台放着写有蓝染留言的纸张，上面写着：镜，黎明前你还未回，看来我果然没看错人。
真是什么都被他猜到了。我看着手中宣纸上工整的文字，淡淡一笑，指尖收紧，稍运灵压，那张纸瞬间自燃，化为灰烬。他告诉我，今天护廷十三队会有一位新的队长上任，要我留意一下，看是否会带来不便。
一番队队室内，各位队长已经就位，身后站着各自的副队长。我看着那个代替蓝染的傀儡，不由得一阵好笑，在场的都是静灵庭精英中的精英，却无一人察觉出异常。太过安逸的生活，果然令所有人变得迟钝，尤其是平子真子，身为队长竟然对部下一无所知，真可悲。
“那个……我可以进去吗？”
闻声，各位队长的表现相差不多，不屑之意清楚地写在脸上，我看着来人，却不禁皱眉，貌似平凡无奇，但能成为队长的人绝不可小视。
“看来人都到齐了，那么现在开始执行就任仪式。”长者浑厚的声音响起，不愧为护廷十三队的总队长，山本的到来给原本散漫的氛围曾加了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环视了一下四周，所有人均屏息以待，山本继续说：“介于原十二番队队长曳舟桐生获得晋升，由二番队队长四枫院夜一推荐，召集该队的第三席官，在本人及三位队长同时列席之下测试候选者的队长资格，证明候选者的能力、人格无可挑剔后，吾等做出决定，在此宣布由前二番队三席浦原喜助接任十二番队新队长。”
由四枫院夜一推荐的队长，或许真的是人不可貌相。
我留心观察了一段时间，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直到看到浦原带着自己的副队长进入‘蛆虫之巢’。
在那个被关押着所谓‘危险因子’的监狱里，我亲眼看到浦原轻而易举的徒手制止住犯人。或许，最强的阻碍出现了吧。
善于巧妙隐藏自身实力，以平庸掩盖睿智，这种人不是很可怕吗？可浦原又偏偏是这种人。虽然不愿承认，但在某些方面他却是像极了蓝染，越是散漫，越是懦弱，反而容易被其表象所迷惑，而低估深层次的强大。
但这些他是不是也会猜到呢？那双眼睛，永远比我看得更远，更透彻。
“……就是这样，惣右介，你打算怎么办呢？”将这几天观察得出的结论如实以告，我看着他，静静的等待进一步命令。
“以后再说吧，镜，今晚一起来，看看第一批活体实验。”轻饮一口香茗，蓝染笑若春风，并没有丝毫惊讶。
我莞尔一笑，自语道：“果然……”
“果然什么？”蓝染反问，似乎满有兴趣。
“没什么。”我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果然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流魂街的夜晚是空旷的，天幕之上俨然一弯银白的下弦月，清冷、孤傲。
“啊，啊，啊，啊……”凄惨而痛苦的叫声不绝于耳，却是断断续续的，极不完整。
出身流魂街的卑微灵魂，他门双手紧卡住勃颈，面部狰狞扭曲。白色的胶状物从口鼻大量溢出，始终无法聚成固定形态，最终连同灵魂一起消失为尘，只留下残破的衣衫。
“原来如此，一般魂魄的话无法留下原形吗？”看着失败的试验，蓝染只说出这样一句话。
“您打算怎么处理呢？”说话的是九番队席官，东仙要，“需要终止试验吗？”
“不，暂时照这方法继续试验吧。”
我看着蓝染，他的心思也猜到了七八分，淡淡道：“流魂街的灵魂莫名消失，只留下衣衫，静灵庭注意到后必定会派死神调查，到时候我们就会有更好的试验品，对不对？惣右介。”
“太聪明可不好，镜，你似乎太了解我了。”蓝染亦看着我，会心一笑，眼神无比柔和。
“斩魂刀自然了解主人……”
“哦~可没几把刀会直呼主人名讳，嗯镜？”
银忽然插进话来，笑得别有深意，我顿时无语，窘迫得只好转开话题，“不早了，再不回去有可能会被发现，今天就到这儿吧。”
“可是……”
“银，不要欺负他了，不然我会生气的。”原本还在庆幸蓝染为我解围，可他这么一说，我反而窘到了脸红，直接转过身背对他们，“要、银，你们先回去，小心一些。”
两个人都是身形极快，刹那间便‘消失’了，没发出半点声音。
身体突然被人抱进怀里，蓝染将头埋进我的肩窝，“你们似乎感情不错，你和银。”
“也没什么，他比较容易相处而已。”我抚上环在腰间的那双手，语气温柔。
蓝染闻言轻声一笑，蜻蜓点水般的在我脸颊一啄，“镜的意思是我不容易相处吗？”
“不，不是……”身体随着那个吻一僵，我心跳加速，开始语塞，“我，我不是……”
“你真是禁不起开玩笑，难怪银每次都要欺负你。”
身后，如火的朝阳越出地平线，我看到地面的影子逐渐清晰，又被逐渐拉长，一切都明亮起来。
“黎明了，差不多要回去。”小心的提醒时间，却得不到回应，有那么一刹那，我以为蓝染就这样抱着我熟睡过去。
许久许久，蓝染才开口，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成功，会有许多人同我一起分享，你愿意陪我一起承担可能的失败吗？”
“当然。”没有犹豫，我转身紧紧地抱住他。
抬起头，便看到喷薄如火焰般燃烧的朝阳，眼睛被刺痛，泪水溢出，消失在逆光的纯白之中，寂寥、无痕。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逆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