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尹子轩

29、八卦篇：顶峰入局

　　朋友是你没打算捅他两刀，就要为他两肋插刀的人。
　　——顾惜朝

　　顾惜朝很不痛快，

　　非常不痛快，

　　很多年没这么不痛快过了，

　　上次这么不痛快是在金銮殿上，皇帝刚要在册封自己为抗辽将军的圣旨上用玉玺时，戚少商在外面一声大喝，自己多年的理想登时化为泡影。

　　结果就是气昏了头去和戚少商打了惊天动地的一架。

　　现在顾惜朝也很想打架，

　　想和戚少商打架，

　　可更不痛快的是，想和戚少商痛痛快快地打一架基本是奢想。

　　当年金銮殿前一战后落下了腿伤，再加晚晴灵堂上落下的心脉旧疾，顾惜朝练武的路子便更偏向轻灵路线，还不时与追命交换交换心得，把轻功练得炉火纯青。戚少商这几年则更注重修习内功，以功力来提高出剑的速度。

　　人的手再快也快不过脚，两人打架便不太可能了。

　　就算是这样，顾惜朝还是很不痛快，尽管戚少商一个劲地赔不是。

　　事情要从前一天晚上说起，

　　方应看约了戚少商与李坏谈生意，顺便喝喝小酒。

　　酒酣耳热之际，戚少商颇为得意地谈起顾惜朝对朝局的看法，以及方无在其中的牵扯。

　　戚少商说者无意，方应看听者有心。

　　听完了，方应看脑筋一转，假装烦恼地叹了句：这合适的第三方势力该上何处寻啊。

　　酒也喝了不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李坏接了句：你家对门就是城隍庙，干嘛不进去求支好签。

　　戚少商乐了：他家对门哪里有什么城隍庙啊，明明是我们风雨楼嘛。

　　话说完，戚少商和李坏的酒也醒了大半，看着笑得一脸狐狸样的方应看半晌说不出话来。

　　到了散席的时候，方应看还笑眯眯地对两人说：出谋之情，改日方某定当摆宴重谢二位。

　　听得还有一只脚没跨出屋门去的戚楼主差点绊在门槛上。

　　吓出了一身冷汗的戚少商赶忙回了金风细雨楼向顾惜朝坦白。

　　顾惜朝听了，连夜去了六扇门，希望无情能帮忙从中转圜一下。

　　三更时才返回风雨楼，躺在床上还没睡着，杨总管就在外面敲门说是圣旨到了。

　　匆匆忙忙爬起来接旨，

　　旨意的内容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今朕悉顾惜朝才学超卓、人品非凡，故，赐封太傅负教导太子之责，钦此。

　　收了旨，送走了传旨太监，

　　顾惜朝的不痛快就写在脸上了，

　　看出不对劲的杨总管连忙带着手下退了出去，美其名曰：突逢荣宠，替顾公子去置办置办。

　　走出两步又突然转身道：错了错了，现在是顾太傅了。

　　两句话说完，顾惜朝的脸色，让戚少商恨不得打开风雨楼的地牢，自个儿跳下去了事。

　　杨总管迈着小方步晃悠出去了，

　　只剩下两人和可怕的沉默，

　　戚少商觉得很可怕，

　　比当年顾惜朝举着剑大喊不杀自己不罢休都可怕，

　　戚少商宁可顾惜朝拔出剑来大喊要宰了自己，也不要无声无息的。

　　更别提顾惜朝正在坐着让戚少商毛骨悚然的事：

　　擦瓷器。

　　风雨楼中的瓷器有些是苏梦枕留下的，大部分是风雨楼开了当铺、古董铺后顾惜朝花了很多心思收来的。

　　都是顾惜朝喜爱的物件，平日里特别吩咐下人要小心维护。

　　顾惜朝站在书房里擦瓷器，

　　戚少商站在书房门口担心，不是担心那些瓶瓶罐罐，是担心顾惜朝在火头上伤了自己的手。

　　一个擦，一个站，

　　就这么过了大半天，

　　杨无邪摸索着两人有什么都该说完了，拿了笔墨纸砚了楼主房的小院，看顾惜朝需要添置什么。

　　没想到一进院子就看到戚少商一脸无奈地守在书房门口，

　　杨无邪：怎么，楼主今晚要睡书房？我叫人来收拾一下。

　　戚少商：－_－不是，惜朝在里边收拾瓷器。

　　杨无邪：咦，怎么不叫下人来？

　　戚少商：算了，他不开心，这次都是我的错。

　　杨无邪压低声音：楼主莫要烦心，拼着挨两小斧，顾公子准消气。

　　戚少商：－_－要那么简单，我还站这里干嘛。

　　杨无邪：那我暂时也不进去了，等公子气消了，楼主差人喊我就是。

　　戚少商：麻烦了。

　　杨无邪：属下应该的，告辞了。

　　杨无邪迈出去的脚还没落地，书房里的顾惜朝开了口：杨总管且慢，请进来吧。

　　杨无邪一个转身，从戚少商身边进了书房。

　　顾惜朝：请总管把门关上。

　　杨无邪一挥手，

　　门嘭得一声在戚少商鼻子尖前关上了，

　　戚少商惊退了小半步，摸着差点被拍到的鼻尖苦笑，杨总管真是聪明人，一看情形就知道自己这次错犯大了，不给自己留面子，也算是帮顾惜朝出出气、缓缓劲。这也算变着方法帮自己了。

　　书房内，

　　顾惜朝：我说些东西，麻烦杨总管给操心置办一下。

　　杨无邪：公子太客气了，直说就好。对了，有个事想问问公子。

　　顾惜朝：你说。

　　杨无邪：公子真的要去当什么太傅？听说新册封的小太子才三个月大，有什么好教的。

　　顾惜朝：不去不行啊，这差事，方应看定是拍着脑袋保了我，我若抗旨他便有大麻烦了。

　　杨无邪：那对于公子也没什么影响。

　　顾惜朝：哎．．．．．．我与无情是朋友，不帮他们也就罢了，不能再拖方应看后腿了。

　　杨无邪：为朋友两肋插刀，顾公子真是信人。

　　顾惜朝：虽不得不入此局，我也不会让他们太轻松。

　　杨无邪：－_－顾公子不打算和楼主说这么？

　　顾惜朝：不说，君子非礼勿言。

　　杨无邪：－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