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祸起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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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菟芷一夜未睡，抱着包袱坐在门口，等着天亮。
天刚蒙蒙亮，树梢上还挂着雾，菟芷将窗户开了一个小缝，等着天完全大亮。她下定决心一定要跟上的。
院中寂静，但听得廊上的那只鹦鹉不时乱叫，但只是“啊啊啊”的叫着。
菟芷想去将鸟收进来，省得它吵人。她刚将鸟摘下来，听到身后传来开门声，是白峦礼出来了。
“鸟吵到你了？”
白峦礼其实也是一夜未睡，他一个人，将暗格中的一些书都整理出来了，有些缺页的书都重抄了一遍。通通装在了一只小箱子里，都安置在了暗室中。才做完这些，听到鸟叫，怕鸟吵醒了菟芷，刚一出来，就见到她正好站在门外。
“没有。我也睡不着，你没睡么？”
看着菟芷穿戴整齐的模样，就知道她在等着动身。他本来还未想好是否要带着她一同上路，但见她已经准备好，那还是一起走好了。
“爹不会同意你跟着的，你现在就去躲进马车内，再有一会爹就会来叫我出发了。”
菟芷回房加了件衣服，看到桌上的包袱，其实里面只有两件衣裳和一小包种子。种子是无芒雀麦，它的茎秆都干枯了，于是它给脱了粒，装在小布袋里封好。
她想了想，只将无芒雀麦种子揣在了怀中，将衣服与那三百两银票放在一起，关上了柜子门。
马车在后门等着，她躲着小厮，小心翼翼地溜着墙走过去，趁他们不注意，快速跑到大车轮下。这里有两辆马车，前面的应该是老爷的，后面的这辆才是白峦礼的，她弯着腰，蹬着车轮就往马车里钻，猝不及防被人抓住了胳膊，她一回头，是张管家。
被发现了。
“你在干什么？”
菟芷只得下来，站在地上，想借口说来替少爷取车上的东西。
张管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是白山善。
“放开她吧，先去请少爷来，准备出发了。”
糟了，这下被老爷发现了，该怎么办？
“你想跟着？是阿礼的意思？”白山善语气平静，看不出喜怒。
菟芷没敢抬头看他，听着语气没有恶意，于是如实说：“是。”
“那你就跟着吧，路上好好照顾他。”白山善说完便进了前一辆马车。
菟芷回过神，怎么感觉今日的老爷如此和善？
白山善在车上闭着眼，他同样是一夜未眠，他在想，年轻时做过的错事，是不是都要应验了？
白家三万亩地的家产，他的一万亩是自己挣下来的，可是前人留下的两万亩大多都是强取豪夺来的。
他仍记得那句诅咒，咒他白家到这代要断子绝孙。
他闭上眼便想起在街边捡回姣娘时的模样，入府便让她做了得宠的三姨娘，但她费尽心思入府却是来报仇的。
原来是这样。
这些恩恩怨怨，到何时能结束？要我白家人都死光吗？
他睁开眼，看着在门口处来来往往的下人，各个神情肃穆，但尽职尽责，他们都是真心的吗？会不会有为了报仇进来的？这些年来多加防范，但还是只剩下阿礼一个儿子。
那粮仓起火呢？是天谴还是人祸？
“爹。”
外面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上车吧。”
白峦礼听了菟芷讲方才之事，本想来谢谢爹的，但是赶路要紧，待到了目的地再谢不迟。父亲能接受菟芷一同上路，他心中自然是欢喜的，他觉得爹自从昨夜谈话时就有些不一样了，不再那么固执了，可以好好讲讲道理了。
白峦礼站在马车外，他想上父亲的马车跟他说，他从来不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他从小就想早日继承家业，操持家业，为父亲分忧。他故意装傻，只是怕落得和哥哥们一样早早夭折。
他觉得是时候说出来了。
“爹，我有话想对你说。”
“……你先上车，等到了再说。”
白峦礼还是回了自己的马车，与菟芷坐在一起。
“先吃点东西吧。”菟芷给他倒了杯热茶，又将小桌上的桂花糕递过去。
白峦礼摇摇头，说：“你吃吧，我吃不下。”
马车颠簸，向山上行驶。这是在抄小路行驶，为的是快些到达，晚上不敢来走这条路，因为山间有成群的野狼。
菟芷见他神色凝重，找个话题，从怀中摸出无芒雀麦的种子，说：“阿礼，你们家种麦子么？”
白峦礼说：“种麦子产量低，今年都种玉米的。今年在首阳县家里种了一千亩的玉米，外省还有九千亩的玉米。其他两万亩都租给了佃农。”
“小麦在自然界中大部分是自交作物，自花授粉。产量高的作物大都是杂交系。”菟芷想了一下，继续说：“现在是秋末了，待收获完这些玉米。可以种植冬小麦，过一个越冬返青，待来年夏天，就能收获小麦了。”
白峦礼说：“冬天的时候大雪封地封山，不好种植。我曾经与爹说过这个想法，但是得不偿失。”
大雪有什么关系，若是能扣上大棚，都是可以实现的。她想着，这里没有塑料大棚，但是能有薄布也可以替代。
正好这次不是跟着白峦礼去粮仓调查嘛，她想着要在每个地方都收一小袋小麦种子，回去做个发芽试验看看种子生活力，再决定种什么。
可惜这里条件不允许，否则四唑检验种子生活力是最方便快捷的方法了。
菟芷收好了无芒雀麦的种子，小心地揣在怀中。
就在这时，突然听得一声巨响，外面响起呼天喊地的叫骂声，随即响起打斗声，不待二人下车查看，车翻了过来。
二人被压在车下。
菟芷眼前一黑，待能看清时，明白了处境。现在仰卧在地上，右手动不了，她左手撑着车架，用脊背顶着地面想要爬出去，但是却被压住了腿，动不了。
“阿礼？你在哪？”
车翻的那一刻，就没再见到他了。他不应该一起被压在这里吗？
菟芷不知道，刚才车翻之后，她的头磕在了地面上，失去了几分钟的意识，待清醒后，人还是在这个位置，便不知道方才昏迷了一小会的事了。
“阿礼？”她再喊一声，还是没有回应。
她一次又一次地用力想要爬出去，但是脚被压住，没法用力蹬地。
阿礼到底在哪？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祸起墙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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