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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别来怅(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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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这么几年,便是铁石心肠也该化了,真是个狠心的”。
范瑾澜勉强一笑,“各有各的缘法,说这些作甚?”
虞敏清知她这是不愿再提,也就随意扯开话题,“说来好笑,因了汾州山匪一事,今儿个侍御史贾林居然道折子,称青壮男子聚而为匪,皆因情无所依,奏请凡女子二十五岁以上、三十五岁以下者,必得纳夫侍四人以上,违者笞二十,徒一年;又违者,杖二十,徒三年,家产罚没半数”。
范瑾澜环顾左右,“你好歹做了几年的翰林编修,怎的还这般不小心,若旁人知晓你有所漏泄,殿罚是免不了的”。
虞敏清嗤笑出声,“不过些无关宏旨的杂事儿,有甚紧要?况且也不独我这样。偏你这般谨慎。”
“终究小心些好,何必平白授人以柄”。
虞敏清随性一笑,“知了知了”。
范瑾澜白了她一眼,晓得说了也是白说。况且现下周遭亦无朝中之人,也就随她去了。
“秦晋之好,皆因情起,若结缘不合,倒徒增许多冤家,这贾林亦是男子,怎的就这般不通透”。
“正因他是男子,才更知晓男子之苦”,范瑾澜说道,“只此法终究治标而已,成效亦未可知。女子短寿,泰半倒因了难产;便是闯过那一遭,不少也落了病根,难免影响寿辰。不若让太医院尤其各地医署多加研习千金科,或教授医女,不定还有些功效”。
虞敏清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自然知晓什么叫作“生得过,麻油香;生不过,四块板”,频频点头,“确实,眼下产婆多是凭借老一辈并自个儿摸索的经验,于医、药两项并不擅长,若是顺产还好,若有一二不顺,却着实惊险”。说完便不再言语。
范瑾澜知晓她是在思考章程,也就一人自斟自酌起来。过不久,虞敏清便说道,“我心里有些想法,还得回家再理一理,明日回衙再议”。
范瑾澜举杯示意,“你先回吧,我再坐坐”。
虞敏清略一思索,“那行,夜了便让店家替你唤轿夫来。虽说天子脚下,不定有些不长眼的,冲撞了你就不好了”。
“行了行了”,范瑾澜不耐地挥了挥手,虞敏清方去了。
范瑾澜早打发侍儿回府去了,眼下见月色正好,加之礼兴巷离南太常胡同不过一条横街,便谢绝了小儿请轿夫的提议,不料就在转角巷处,却出了差错。
被击晕前的一霎那,范瑾澜心下暗骂,虞敏清你个乌鸦嘴。
再睁眼已是日头高升,后颈隐隐作痛,许是喝了酒又受了点风,还有几分的反胃,“姐儿可是醒了”,兰华在外头听了声响,赶忙进来,斟了杯茶水范瑾澜喝了,才张罗着温脸净面。
“昨儿个谁送我回来?”
兰华嗔怒道:“姐儿还敢说,素日侯爷、老爷千叮咛万嘱咐,姐儿跟前不能少了人,姐儿从不往心里去,昨儿个可好,若不是单大人刚好带着班子仆役从外头庄子回来,刚好碰见那贼人谋害姐儿,你这会子还不定被绑哪儿去了呢!”
范瑾澜安抚地笑笑,“好兰华,别气!以后定让人跟着”。
兰华端了水出去,吩咐外头小厮赶紧去厨下要点吃食来,“姐儿怕是胃口不开,要点白粥、酸梅、八宝酱菜就好,若有银丝卷儿,再夹几个来”,又与百里说道:“你赶紧去给侯爷、老爷回话,就说姐儿已经醒了,并无不适”。
范瑾澜闭目养神,那贼人蒙着面,又打后头袭击,她并不曾见着,也就没地方寻去。京城虽大,三教九流之人,却也知道个眉高眼低,她是不信真有不怕死的敢来打她的主意。那么,那贼人又是谁派来的呢?单维娇一行人真是赶巧出现?
不过纵是疑虑万千,礼数是不能少的,知晓二老已备了谢礼给单家,范瑾澜便修书一封,又添了几样精细物事,让一同送去。
那一头,单景瑞跪了一宿,双膝已近麻木。
“你跟那范瑾澜到底有何首尾?为何要谋算他?”
单景瑞并不言语。单维娇在屋里打了几个转,“谋害朝廷命官、谋害女子,是什么罪名,你不知晓?若不是我刚好碰见,你想把范瑾澜绑哪里去?”
单景瑞怔怔的跪着。绑了人之后该怎么结果,他从未想过,只是听闻了范瑾澜与席慎之之事,又急又怒,才闹出这事儿。
“跟着你作妖的那个侍儿已经打杀了,我底下的人没那个胆儿浑说此事,这事儿便当抹了去。这段时间你好好在家呆着,哪儿都别去!”
单景瑞尚未从锦秋被杀的消息中回过神来,单维娇已往荣安堂去了。这事儿谁都瞒得,苏宜那边断断瞒不得。
“混账东西,怎的这般糊涂!”
“儿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弟弟的亲事,也该早早定下来。”
苏宜叹了口气,“也罢,就依你所言。前儿承他们的情,请了那崔大夫给瑞儿看诊,现下又有你救了他们家姐儿,不若这几日我便设宴请范家郞主过来,看他意下如何”。
单维娇略加思索,“不妥,范大人是个有主意的,若她没那个意思,便是定西侯应了也无用。左右不几日便是秋朝宴,届时女儿也设一席,邀其共饮,她必不推辞。届时弟弟在旁即可”。
苏宜颔首,“好孩子,难为你心细。”
单维娇笑笑,“弟弟那边,还得父亲多多开导”。
“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