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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番外:往事 ...
第一次刺杀失败后,长安城实行了宵禁,戎甲的官兵挨家挨户搜查受伤的刺客,像药铺这种地方更是一天三次盘查。我身上有所不方便,全由小林出去应付,为了躲避搜查,顾采薇出了主意,假借为她母亲九姨太看病为名,让我在顾府躲避,顾家是名门世家又与苻坚交好,内院之中的搜查便宽松许多,而待我真的为九姨太诊病时,发现已有名医诊看过了,那药方一看,心下明白了七分,想必那个姨太出门遇到的女神医多半是月歌了。
傍晚,夕阳斜照,我头戴范阳笠,一声不吭地跟在顾采薇身后,从顾府后门转出,有一个名门世家的贵族小姐随行到底是方便很多,轻轻松松地回到了药铺。才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争吵声。我一怔,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顾采薇随即跟上。
只见一群短打短衫的仆人众星拱月般围住一个体态微幅的公子哥,那公子哥一脸色相地拿眼瞟着小林,小林脸色微白,神色却依旧不变,温雅而立,翩然如潇湘神女令人不敢直视。
“小林,怎么了?”我冲上去,焦心问道。她看到我轻舒了一口气,摇摇头,声音浅柔动听:“我没事,公子。”
“你是什么人,敢管本少爷的闲事?”那公子哥口气狂妄,还故作风雅的摇了摇他那花哨可笑的纯金折扇。我皱眉,放低不悦道:“不知小林何处得罪了这位公子,左天替她向公子道歉!还请公子大人有——”
“哦、哦!”那贵公子不耐烦地打断,“你就是那个、什么‘长安名医’左天,是吧?我叫傅博,你知道吧!?你的药那都是朝我爹那里进的!”
“原来是傅公子,恕左天眼拙,竟没有——”他再次打断我:“少给本公子绕圈子,我告诉,本少爷看上你的丫鬟了,这要娶了做妾!”
“你说什么?”我愕然,随后冷言,“小林不是我的丫鬟——”“你给句话,这丫鬟只说听你的,今儿你同意了,咱们亲家继续做买卖,若——”
“我若不同意呢?”我好笑道,将小林瘦弱的身体掩在身后。傅博语噎,良久才吼道:“那是左大夫不给面子了?”
我一甩长袖,将傅博卷出药铺门外,怒极反而笑得灿烂,言语也放得很温柔:“你给我滚,不然……我要你傅家断子绝孙!”
傅博吓得脸色都变了,却还在死鸭子嘴硬,顾采薇踏上一步,睨眼道:“傅公子还是回家吧,不然休怪采薇无理了!”
“好、好,你们,我们走着瞧!”傅博被仆人扶起来,搁下一句狠话落荒而逃。
我看着顾采薇冷然道:“这是我的私事,顾姑娘不该参与得罪了傅家!”顾采薇愕然,看着我,侧着脸想藏去眼中的委屈,也冷声道:“好,算我多事!”跺了一脚,转身就走了。
我沉默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街角,身后传来小林幽幽地一叹,叹尽浮华沧桑:“公子,顾姑娘喜欢你,你伤了她的心……”“我知道,可我不喜欢她。”我转过身,扶住小林的手,替她理了理鬓角,柔声问道,“刚才的事不要放在心上,有我在,什么事都不会发生的,别怕!”
小林“噗”笑了一声,说不出的轻灵曼妙:“我怕什么,再大的风浪都经历过,这些算得了什么呢?我早就什么也不怕了,真的,什么也不怕了!”
“可我希望你能幸福。”我直视着她的眼睛,“上次月歌笑话我,问什么时候与你成亲,那时我不觉得什么,可是现在,小林,你嫁给我好不好?”
“你——”小林向后退了一步,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许久才涩然道,“公子,别笑话小林了。”
我挽住她的手,感到那纤细的手指在我的手心微微地颤动,我摇了摇头,坚定道:“为什么要笑话?小林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我们在一起更配的了,不是吗?你了解我,我疼惜你,我们在一起有什么不好的?我是爱你的。”我安慰小林,也企图让自己承认,我是真的爱小林,是爱而不是愧疚,更不是同情。
“不、不是的,我们……不,你应该和家世清白、性情又好的女孩子在一起,就像顾小姐一样,小林早就不是清白的人,这辈子也注定青衣古佛半生了。”小林拼命摇头,唇角泛起苦涩的笑容,“小逸,你不要任性。”
小逸,小林唤这个自父母逝后就沉寂的名,连邵寒也不曾知晓的名字,唤得那样温柔,一如往昔。
可我听了却只想落泪,赤红了眼,咬着牙,如少年时般孤狠狂佞地吼道:“我没有任性!多少年了,我们两个相依为命……我知道你喜欢哥哥!我是比不上他,可我不想再失去你了,我想你快乐幸福!你为什么要拒绝,我对你不够好吗?还是?还是……”一个闪电般的念头滑过脑海,我怔住了。半响,才回过神来,落寞道,“还是小林你,至今都不肯原谅我,当年的事,是我不好,连畜牲都不如,所以小林你不肯原谅吗?哈哈!我知道了,我有什么资格说要给你幸福,毁了你幸福的不正是我吗?”我推开她,捂住自己的心,想把它掏出来看看,当年怎么会这么狠心啊……
“你在说什么?”小林脸上现出了怒意,拉开我的手,眼神清澈,我不敢直视,侧过头,却听到她的语气激越,“你不是小孩子了,为什么还专注于那件事呢!那根本不管你的事,是我自己决定的,从不后悔。你又为什么哭呢?”
“小林。”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枯而沙哑,“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无论是现在、还是当年……不值得啊!像我这样狼子野心、忘恩负义的人,不值得你这样对待啊!”
“傻瓜。”小林轻轻地环住我,如母亲般温柔的把我抱在怀里,轻柔的声音就像在哄劝不听话的孩子,带着某种神秘的肃穆,“这个世界上,我再没有其他亲人,而小逸是我唯一的弟弟,无论什么时候,我总是对你好的!”
我伏在她温暖的怀里,一切洞然,多年缠绕在我心头的死结,终于散了:“我明白了,姐姐……”小林身上有很好闻的味道,宛如十多年前,临安城里那个幸福的家……
他们都说,左家大公子为人洒脱,机敏能干,十二岁已能帮助父亲妥善处理事务,而左家小公子极受家人宠爱,却顽劣不堪,任性霸道。的确,父亲疼我,母亲更是宠我上天,据说我是难产出生的,当时情况危急差点一尸两命,出生后也是小病不断,体质极差,所以造就了我胡乱妄为的脾气。
那年,我八岁,哥哥十二岁,小林长哥哥二岁,我总是想尽办法的捉弄小林,因为哥哥喜欢小林。小林喜欢穿扎染的水蓝色长裙,鬓角戴一朵清雅的兰花,对谁都笑得很甜,宛如春风拂过柳岸,我不喜欢她,因为有她在,哥哥总是不理我,那是一种自己的东西被抢走的感觉。可即使是那种感觉一昔间也不存在了……
我躲在层层碎瓦倾墙后,看着血溅三尺,黑烟翻滚,努力记下每一个拿刀的人,然后不禁想要仰天大笑,为什么所有的人都死了,居然会活下自己?天地都抛弃了我,所有我爱的和爱我的人都已经不再了,我却还活着,孑然一。,他们都说活下来是多么幸运,可他们不明白,月歌也不明白,那是一种痛彻骨髓的疼、撕心裂肺的痛。即使在很多年后,我不只一次地想说:其实我是宁可死在那场劫难里的。
过早的知道仇恨早已让一个孩子的心扭曲丑陋,他受鲜血的洗礼,眼中是隐忍的杀意,他将变得冷漠孤僻,把温情遗忘,习惯于从温热的血中,获得心理上薄凉温暖。
说来真是好笑,就像一个天大的笑话,小林能躲过这一劫竟是因为我看她不顺眼,央求着娘让她去灵隐寺修住半月,半个月后天翻地覆,左家不复存在。
小林回来时已是灭门的第七天中午,我早已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蹲在一群乞儿之中,小林一眼就认出了我,含泪把我带了回去,给我换上干净清爽的衣服,替我洗头,我如木偶般不说话,直到她将一碗热粥递给我,我看了她一眼,把粥接过来,然后狠狠地砸在地上,便要夺门而跑,小林紧紧地抓住我,终于放声大哭了起来。
从那以后,我便和小林住在一幢用贰拾两银子买的小合院里,前前后后只有四间小屋,比起以前是天壤地别,但总算还住的宽敞、舒适。
小林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家,便找了一份浆衣的工作,在院子里洗那堆的像座山一样高的脏衣服,而我独坐在围院中央的那棵老枣树下,寡言少语。这样的日子过了有半月,直到有一天,我突然咳了一大口血,昏倒在地。
大夫说,这是心脉在枯竭,就像富贵病一样,每日里需要拿一钱参须配上其他的药补心血。那一包药就要一两银子,小林的全部积蓄也只能供我两三个月的药量罢了,当钱不够了,药断了,我开始日复一日的吐血,小林急得哭了,我冲着她大喊:“你让我死了算了,不要管我!”小林看着我,一咬牙,神情倔强:“我非要管!”
几天后,她辞了洗衣的工作,另外找了一份钱较多的工作,但却不能陪我了,白天夜里的经常不在。常是半个月回来一次,脸色苍白,秀气的眉梢都压着无尽的愁苦。但那剂药却奇迹般的继续供应了。每七天,总有一个黄衫方帽总角年纪的小厮,把药给我,我问他小林在哪儿,他支支吾吾不说,我冷冷地笑了,再也没有和那个小厮说过一句话。
六月,碧叶连天,粉荷妖娆,山色空蒙,水光潋滟。可我的病却像更重了。整日里没力气,便躺在床上,啃干的馒头,喝凉水。小林若回来了,就会替我烧几个小菜,不然半个月一个月都是这样过的。
那天,我与小林坐在柚木的小桌旁,只点了一盏昏黄的桐油灯,我看着小林,很突兀地问:“哥哥死了有几天了?”
她的手一颤,几乎拿不住碗筷,脸颊迅速惨白,却只是低着头没有说话。我笑了笑,把筷子一扔:“小林姐身上的胭脂味,倒是愈发浓烈了。”小林全身一抖,面如纸金,曾经秀美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狰狞之色:“你什么意思?”
“你要去莺莺燕燕,随你。但不要身上还带着我哥送你的玉佩。”我探身去拿他腰间的玉佩,小林反应很快,连忙护住,眼中含泪不语。
一番争夺,玉佩落地,哐啷一声碎成几瓣,宛如人心。小林咬牙哭喊道,其声尖厉冷凄,就像啼血杜鹃:“左逸,你这个冷心冷意的无情人,我不要管你,再也不要管你了!”小林跑了,再也没有回来。
我躺在枣树下,口角噙笑,吐了近半个月的血,死亡该离我不远了吧。那斑驳的树荫,就像一个支离破碎的梦,梦碎了,人也该去黄泉转生了,不晓得还能见到爹娘和哥哥吗?毕竟我比他们的死亡晚了四个月。
可我终究没有死掉,药师谷的神医决明子救了我,收我为徒,不久又多了师妹月歌,月歌学医的天分极高,我却只是一般,师傅是极其疼爱我们的。可我一直闷闷不乐,直到有一天发现了另一方天地,那里的人手持宝剑,衣袂飞扬,仗剑而行,飞花碎叶,杀人于千里之外,那是一个神秘的世界——江湖,一下子迷住了我的眼睛。三年后,我拜别师傅,踏上学武之路。
那年我十五岁,拜亦正亦邪的鬼剑五倍子为师,五年后技成下山,结识邵寒,手刃仇人。放下剑,我发现我的心境早已不同于当年那个冷锐孤狠的孩子了,药师谷叫我做人要温和平易,宽容于人;五倍子要我满腔热血,仗义而为;师叔梅不寻总让我学着忍耐、学着温情。
我坐在西子湖畔,手抚碧剑,依旧是六月晴方好,山色永恒得澄潋如水,看着这座江南烟云缠绕的城市,我把头埋于袖间,沧水泱泱,有些东西永远也是找不到了……
该死的人都死绝了,我还能去哪里?或许我该去很远的塞北,漫漫黄沙连着天穹,天空是一种干燥枯白,牵着嶙峋的骆驼,背着我的剑,做一个独行客,再也不卷入江南这片人心诡谲的地方。可在那一天,我遇到了小林,就像一个轮回,隔了十年,我在同一个城市、同一条街上,遇到了她,当日她纤弱的手将我从乞丐堆里拉了出来,而现在,那个女子穿着灰色的布裙,散乱了头发,眉眼蒙灰,那双手上布满伤痕,不堪如老者。
她的神情较昔日差了何止万里,可我在看她的第一眼就认出了小林,冥冥之中似乎便是这样安排的。神祇说,你与她生死与共,是刻在三生石并排的精魂,即使你们不曾相爱,却也要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她,我买下了!”我扔出一锭银子给那个丑陋的男人,据说他曾是这一带的富豪,但好赌成性,败光了家业。,沦落卖自己女人的地步,那男人笑得恶心,拉住小林的头发,逼她仰起脸:“小公子,这个贱妾听话的很,随公子怎么玩都弄不死她!”
我看到小林眼中什么都没有,就像第一次看到天山上用不融化的白雪,那样的冰寒、荒芜,空茫得让人的心不由一紧。碧水剑横出,削断了那男人的拇指,我冷森道:“既是我买了,谁准你乱拉她了!”他痛得“嗷嗷”大叫,却在五十两银子面前,没了声息。
我把小林带回临安邵寒为我置办别院中,让婢女为她沐浴。当她着一身淡水蓝色的衣衫,静坐在一张雕花圆椅上,鸡翅黄木几案上,一灯如豆;镂空金猊香炉里,暗香薰绕,火红的光照得她惨白的脸颊略显红晕。
我拨弄着手里的夜明珠,苦思该如何开口,这个女子很明显已经认不出我了。十年,真的十年过去了,我深重地叹了一口气,最后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奴家思悔。”小林的声音细细的,一如少女时。
“思悔?”我看着她,忽然神情茫然,有些无措了,幽幽明珠抵着额头,“悔?你在想什么,为什么要后悔?”
“奴家悔的是——”她顿了一下,脸上是痛苦之色,眼角都有些颤抖,“我弄丢了、这辈子对我最重要的人。”
“他是谁?”我看着女子苍白的面颊,探身替她拭去眼角泪珠,声音格外温柔。
“他是谁?”小林有些茫茫然然了,跟着我重复了一句,突然抬眼看我,那双眼睛明亮如电,又忽然暗淡,语气被压抑得很平和,“公子要做什么,我不在乎,往事如云烟!逝者为大,望公子不要再问了。”
“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后悔?”我看着夜明珠明明暗暗的光芒,追问道,“是因为白天那个肮脏的男人吗?你若恨他,我就替你杀了他!”
“哈哈!”小林冷酷地笑了,有些恶毒,“是的,我恨他!”突然她的语气一转,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可我,更恨我自己!”
“那个孩子一定恨死我了吧,就这样孤孤单单地一个人去了,连死也不让我看到!我想自杀,可我没有面孔下去见他。我只是气急了说不管他,他从小就这样敏感,可我不是真的不管了。我出不来,那个畜牲管着我,我连药也不能给他送。其实大夫早说了,这病若没有灵药,也活不了几年,更何况,那个孩子情况很不好,他自己就想死掉!”
“最后几天,他一定吐了很多血,恨得我要死,我不是不管他了,我只是气急了……”对面的女子口气激荡,脸上是深沉的痛苦,仿佛限于某种隐秘的回忆中,不能自拔,“我后悔死了,他要是能回来,我救给他磕头认错。可是,他为什么就去了那边,再也不会来了呢?”
“可我不敢死,夫人和老爷一定会怪罪我的,还有,还有……”小林的神情不对,似颠若狂,“你来杀我吧,把那个畜牲杀了,然后也把我杀了,我去那边时罪也轻一点!”
“你没罪。”我一拂她的睡穴,女子安静了下来,眉眼都是一种如水般的宁静。长袖按住香炉,灭了里面的引魂香,那是一种让人不由自主地把自己的最不愿说的心里话挖出来的香。小林的确聪明,很快发现了不对劲,但她抵挡不了香味,十年了,这话烂在她心里,变成了毒药,开始腐灼人心,所以,她抵挡不住。
我第一次认真地看着她,这个女子身上竟有一种沉静人心的美丽,对我竟是这般,我何以报答?我把她抱到床上,坚定而温柔地说:“小林,你是无罪的。错的,十年来都是那个孩子,你为他这样,他却从未把你放在心上,一天也不曾有过。你说的是对的:他是个冷心冷意的无情人。所以这样的痛,我们今后再也不要受了,我会照顾你的,一辈子……”
临安街道,你推我搡,走夫马贩,两边微翘的牙角,在阳光下,刺冽发光,令人眩晕,小琳走在我身旁,戴了一顶绢纱的帷帽。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什么也不说,只是安静地跟从,直到看到东城墙上挂的那个鲜血人头,才微微惊呼出声。我手拢利剑,温柔道:“思悔姑娘,可否满意?”
“谢谢……”她说的很轻,我听得极清楚。那声音就像六月的西子湖上,亘大碧色的荷榘上,一颗深夜里凝结的晶莹露珠,轻轻地滑进波光柔艳的湖中。
我携她上了灵隐山,山中宝寺,檀香环绕,幢幡宝盖,诵经早课,撞钟如天籁,声动千里杭州城。
一夕梵唱一夕秋,一叶轻舟一夜愁。
千寻碧湖千寻酒,丝竹慢,唱不休,红颜总是归成垢。
听钟十年后,隔雨看小楼,却叫人怎生回头?
我带她进了佛堂左边的一间暗室,小琳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我自顾自地上了香,跪拜三次,然后站起来,声音柔和道:“半年前,我杀了所有当年参与灭门左家的人。又在这里重新收敛骨灰,立了牌位,你看到那盏灯了吗?里面燃的是鲸油脂,据说除非到末日,否则用它点的长明灯是不灭的。将来百年都过去了,我们都死了,这盏灯将替我永远守护下去——”
“够了!”小林的脸色惨白,看我的眼神变换倏忽,似惊似喜,是信却更不信,“你到底是谁?”
“小林,为什么不信呢?”我看着她,有些悲凉、有些惆怅。你在犹豫什么,为什么不相信?是真的,是我回来了呢!当年那个孤傲任性的孩子、回来了……
“不可能!”她喃喃自语,声音颤抖,“你的武功很好,城府深沉,行事老辣,我、不可能认识你,那个孩子……该是死了,恨我的!”
“是的,小林。”我用手按着心窝,一字一顿:“那个孩子其实,早就死在十年前那场浩劫里了。我叫左天,往事种种,一如昨日死。留下的不过是过眼烟云,只是我们毕竟是凡夫俗子,终是看不透,白白惹了那莲座上的神祇笑话!小林,你原谅我好吗?我竟不曾关心过你,让你在痛苦里挣扎了那么久,原谅我!”
“小逸……”那一声叹息,宛如神明怜悯,恕我无罪,渡我永生。
乐游原上清秋节,咸阳古道音尘绝,音尘绝,西风残照,汉家陵阙。
“公子,我们这是去哪?”马上的蓝衣女子笑容温婉,晏晏而语。我捋了捋风中的鬓发,告诉她:“临安有太多我们痛苦的往事了,我们去长安,那座黄金城!”
“小林,你不知道吧,其实我的医术也不错,我们开家医馆,渡救乱世中可怜的普通百姓吧!”
“小林听公子的,公子你其实舍不得临安吧!”
“有点。那儿有我的兄弟!”
“公子这些年认识的朋友,都是些什么人啊?不过能和公子交朋友,一定不是一般人!”
“才不是,他们很普通的。叫邵寒的那个,长着张比女人还秀美的脸,脾气却凶狠的利害,就像、嗯,我在天山上看到的银毛狐狸,不过他是修成了精。还有海剑大哥,他总是照顾我,惹了祸,也总是他帮我们解决的。至于卫朝,年纪最小,容貌清秀,一副文质彬彬,不过,你可不要被他骗了,就他最小心眼,至今还记得我欠他的五两银子。”
“呵呵,你们感情真好!公子这些年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小林笑得眼睛弯弯。
“有啊!那时候,海剑帮我追那个女孩子,可最后那个女孩子被他追到了,现在我叫她大嫂了!”
“公子不生气?”
“不气,海剑他配得上那样的女孩子!当然乖乖退让了!”
红尘古道,碧落黄泉,有什么比人心的温暖,更温暖人心。纵使往后种种,会变得如此不堪,但我们毕竟曾经一起快乐欢笑。所有的悲伤与痛苦都将变成往事烟云。
一夕梵唱一夕秋,一叶轻舟一夜愁。
千寻碧湖千寻酒,丝竹慢,唱不休,红颜总是归成垢。
听钟十年后,隔雨看小楼,却叫人怎生回头?(摘自江南《光明皇帝》)
望舒辛苦了~~~近一万字~~~~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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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番外: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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