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Chapter 21 ...
-
因为何柳的到来，阮语拒绝去宏志班的新闻终于跌出了八卦排行榜。周正诚没再找她谈话，年级主任倒是和班主任曾老师一起和她谈了两次，年级主任说着“曾老师，你也劝劝，这可关系着孩子的未来啊”时，阮语分明看见了曾老师的挣扎，便促狭地笑了。
临近国庆，老师们终于放弃了她，唉声叹气地表示宏志班大门这学期会一直为她敞开，潜台词——下学期可不一定了。
进入高二后，学校加快了考试的频率，期中考试已是旧物，月考闪亮登场。国庆长假第二天阮语就拿到了新鲜出炉的月考成绩，理科第五名。班主任在电话那头喜笑颜开，末尾还不忘试探她是否真的一直不去宏志班。阮语敷衍地挂了电话，懒洋洋地趴在飘窗上看外面的淅沥小雨。
雨势变大后，她看了看时间，深叹一口气，她真是厌恶在雨天出门，尤其讨厌大雨时飘进伞底落在她眼镜上的雨滴。
可今天又要去阮世明那里。
住在郊区的爷爷奶奶来市区体检，要求见她。
算着约定的时间到达阮世明家门口时，她给他打电话，结果他们在医院耽误了点时间，还在路上，阮世明让她先进屋，反正钥匙还有的。
阮语犹豫了会儿，摸出了今早出门时专门放进包里的钥匙。
插进了钥匙，她还没来得及转动，门就被从里面拉开了，犹带睡容的晏晨礼靠着门框不满道：“有钥匙还打电话，矫情什么啊。”
阮语无语，这不就是怕被你找茬吗，结果还是那啥了。
晏晨礼径直转身返回屋内，阮语赶紧换好鞋子关上了门。
客厅里空无一人，沙发上堆着薄毯，地毯上放了本《笑傲江湖》，阮语撇撇嘴，估计是刚才她在门外的动静吵醒他了。
阮语自去阳台拿出手机准备玩游戏，盘算着阮世明半个小时就差不多能到了。听身后的响动，晏晨礼是洗完脸回来收拾了沙发，又去厨房洗杯子，然后回来接水。嗯，应该是两杯吧。
等手臂传来瓷杯的触感，阮语手一抖，迟钝地发现手机游戏还处在登录界面。她小声说了谢谢接过杯子，晏晨礼嗯了声，“刚才是我妈打的电话，不是你声音大。”
阮语哦了声，转身看渐渐小下来的雨，喝了口水。瞬间她张嘴大叫一声，隔着雾气蒙蒙的眼镜瞪他，“你存心要烫死我啊。”
“这杯沿这么烫，谁让你一下子大口喝了。”
阮语下意识吐了吐被烫红的舌头，没忍住朝他踢了一脚，他居然没闪开。
“喂。”
阮语没好气地弯腰把杯子放在地上，“干嘛？”
“我今天再问一次……”
阮语起身，摘下眼镜用衣角擦擦，“什么？”
“你真那么不想和我同班？”
阮语手一顿，眼镜也不戴上，语气轻快地说：“你不要偷换概念，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似乎笑了笑，阮经想戴上眼镜看个究竟，却又觉得这样糊糊涂涂地听也许更好。
“行，没关系，我也觉得用放弃宏志班来表达对我的不喜欢有些太过奢侈了。你在我心里，还不至于这么愚蠢。”
阮语咬住下唇，这是在拐着弯骂她呢？
晏晨礼见她不回话，又斟酌着说：“这次考试只是开始，如果不跟上节奏，也许你会节节败退。”
被戳中今日心事的阮语僵在原地，寻找着合适的回应。
“你再想想吧，你这样意气用事，也配不上我一直以来对你的……不喜欢。”
阮语心情一波三折，宛如坐完过山车，她沉默了半分钟，终于戴上眼镜，视线恢复清明，“不需要你来评价我，努力抱紧你的第一名宝座吧。”
这次她看清楚了晏晨礼的面容，没有她想象中的不耐烦和嘲讽，就是一个普通的嘴角上扬。
外面传来钥匙开门声，晏晨礼弯腰捡起她的杯子，“那我期待某一天……”
于珊的声音将这句话的省略号改成了句号，晏晨礼应了声拿着杯子回到了屋内。阮语稍微踌躇了会儿，自然不会承认不去宏志班的原因之一是他，或者是赌气，或者只是为自己留一条借口。看吧，她怎么努力也无法打败他，就是因为她没有宏志班那样的魔鬼训练。
爷爷奶奶好不容易来一次，于珊又临近预产期，阮世明便决定干脆去小区门口新开的中餐馆吃晚饭。席间爷爷奶奶关心起她，阮语也只是乖巧地作答，阮世明却免不了对她最近的行为表示不理解，连同晏晨礼也不可避免地成为了比较对象。
偌大的圆桌，也挡不住阮语送给对面怨怼的眼神。她庆幸和晏晨礼不是真的一家人，不然一辈子都得活在他的阴影下，不抑郁那是上天开恩。这么一想，又不得不可怜起于珊肚子的孩子来，以后得被人说多少次“你作为晏晨礼的弟弟/妹妹，怎么就……”
又是一出人间惨剧啊。
饭毕，阮世明付完钱出来说要回小区提车送阮语回家，阮语一再拒绝无效，
便只得在小区门口等了。于珊怕她一个人无聊，还勒令晏晨礼留下来陪她。大人们刚一走，晏晨礼就靠过来问：“刚才吃饭时，你为什么老瞪我？”
“我是替我未出生的弟弟妹妹抱不平，”阮语推推眼镜，说得一本正经，“我和你还没什么关系呢，就要被我爸爸说不如你，那他以后得多可怜啊，从小被你荼毒。”
晏晨礼切了声，“你别替他担心了，说不定他吸取了我和你的优良基因，比你厉害多了。”
他这语病，什么叫他们的优良基因？阮语挠挠眉头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晏晨礼似乎也意识到这话说得不对，有些不自在地各处看了圈，又说：“下周我……”
“阮语？”旁边突然窜出来一个惊疑的声音，阮语循声看去，一个同龄的男生已经来到了她面前，“还真的是你啊。”
阮语拿着手机的手紧了紧，笑容僵硬，“好久不见，宋齐。放假回来玩？”
这个宋齐也戴着副眼镜，模样斯文，此刻看起来颇为开心，“嗯，以前放假都没碰上你，聚会你也不怎么参加，确实很久没见了。你不是住城南吗？搬这边来了？”
“没，今天在这里有事。”
宋齐似乎这才注意到旁边的晏晨礼，瞬间他的笑容有些玩味，了然地哦了声，语气也有些轻浮起来，“一年不见，你倒是变了很多。这是你？”
阮语没理解出深意来，迟钝地介绍道：“他是我……”阮语摸摸耳朵，怎么说呢，“算是弟弟吧。”
宋齐的眼神充满了揶揄和不信，晏晨礼懒散地曲腿搭上她的肩，“这是你同学吗？姐姐。”
姐姐？
阮语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斜瞪他一眼，“我初中同学宋齐。”
宋齐和晏晨礼对上视线，看出他的不屑和冷淡，也有些讪讪的，恰巧有人叫他，他便和阮语说了再见，“听说你在七中还是挺厉害的嘛，希望咱们有朝一日再战江湖。”
看着他意气风发的背影，阮语心情复杂地咬住下唇，惹来晏晨礼的嗤笑，“什么再战江湖？你和他打过架？”
“不知道别乱讲。”阮语语气不佳，这才发现他还搭着她肩膀，赶紧一步闪开，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说：“他就是一个普通同学，现在在省城上高中呢。”
晏晨礼脑海里闪出了某段模糊的对话，“你妈妈提过的那个让你崇拜的前偶像？”
“什么前偶像！”
“不对啊，”晏晨礼似自嘲似讽她，“应该是前前偶像，你前偶像不是我吗？对吧姐姐？”
阮语气急败坏地捶了他背一拳，“谁是你姐姐？！”
“不是你介绍我是你弟弟吗？”
“那不然说什么……”
“没错啊，所以我叫声姐姐怎么了？”
阮语扭开头，摸摸发烫的脸颊，心想他这无赖样倒有些在于珊面前的样子，和在学校里的他是不一样的。
国庆节后第一次竞赛课，早已不和阮语同桌的晏晨礼在做题时间给她发了条短信，“姐姐，下课后等会儿我。”
阮语气恼地回头看后排，他若无其事地和何柳在讨论题呢，头都没抬一下。阮语哼唧了声，引来前桌回头，“我也不会，咱们一起讨论讨论？”
她心虚地看了眼在另一头巡视的老师，从善如流地点了头。
下课后，阮语照例慢悠悠地收拾书包，大多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连何柳都先行走了，晏晨礼上前来给她扔过来一叠复印资料。她奇怪地拿起来看，全是他的各科试卷，上面还有老师批改的痕迹。
“什么意思？”
晏晨礼背上书包，“这是开学到现在宏志班单独发的所有资料，只能拿我的去复印，以后我会记着给你多拿一份新的。”
“你给我这个什么意思？”
“你说呢？”
阮语把资料扔回去，“不管什么理由，我不要。”
“是阮叔叔拜托我给你的。”晏晨礼不耐烦地扭过头不看她，“而且，我也不喜欢不公平的竞争。”
那天吃饭时，阮世明似乎隐约有这样的建议，真头痛。但是……阮语看着第一张语文试卷上晏晨礼的名字，这个资料吸引力还是挺大的。
“谢谢。”阮语终于妥协，收好了资料。
晏晨礼扭回头，趾高气扬道：“复印费就免了，等会儿出了校门请我喝杯水吧。”
阮语小声的哦被程子林婉转风骚的阮妹妹覆盖，“你磨蹭什么呢，梅子夺命电话催来了。”看清楚晏晨礼后，他语气更是丰富，“还以为你们班拖堂呢，原来是在和学霸讨论学习呀。”
阮语应了声，提起包对晏晨礼说：“正好我们约好要去吃夜宵，一起吧？”
晏晨礼瞥了眼靠在门框上冲他挤眉弄眼的程子林，冷淡道：“不用了，我要赶公车。”
“那我下周再请你吃东西，再见。”阮语快步走向程子林，“你给她打个电话让她先去校门等。”
“我早说了，她说今天晚自习班主任在教室大发雷霆，幸好我们俩出来上课了。”
“今天你们化学也考试了吗？”
“对啊，变态。我都没做完。”
阮语偷笑，被程子林拍了下头，“笑屁，你肯定做完了。”
“那是自然。”
晏晨礼迈着日常的慢步子跟在他们后面，开始的对话还能听清楚，他们着急和人汇合，出了实验楼几乎是小跑前进，程子林人高腿长，走两步又回头顾下阮语，一会儿两人就融进了放学大军，身影和声音都消失了。
和一个认识的人挥了下手后，晏晨礼冷冷笑了，他其实也没有多了解阮语这书呆子。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Chapter 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