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真烦传》青镜里

26、二十六、戏外生戏

　　孟银婵愣了一下，总觉得宋良笺这话里面好像还藏着话。只是还没有等她追问，宋良笺就已经招呼着金吾卫，说要上街逛一逛。

　　孟银婵慢了一步，没能叫得住宋良笺。她微微蹙了蹙眉头，犹疑一下还是跟着宋良笺出门去了。宋良笺见她落在后面了一些，便停下来等着她：“银婵？怎么愣在那儿？快些来，我带你逛逛这京城。”

　　孟银婵恍惚地抬头，看着站在门口的宋良笺，宋良笺有些纳闷，走回到了孟银婵的身边，抬手碰了碰她的额头：“怎么了？莫不是魇着了？”孟银婵回过神来，避开了宋良笺的手，脸颊微微地有些发红：“那……公子打算带我去哪儿？”

　　宋良笺嘿嘿一笑，打开了扇子，遮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只露出了一双弯弯的凤眸：“到地方再说，公子我可是为了给你个惊喜，莫要嫌弃我卖关子。”孟银婵抿嘴一笑，宋良笺抓过了孟银婵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面，带着她往外面走去。

　　金吾卫跟在后面，就当自己是瞎子，看不见陛下拉着明贵妃的手。哎，说起来陛下还真的是很宠爱这位明贵妃啊，连出宫来都要带着她来……

　　宋良笺牵着孟银婵，在大街上仿佛闲庭信步一样地走着。孟银婵害臊，几次想要挣开宋良笺的手，却被宋良笺抓着不放。一次孟银婵挣扎地狠了，宋良笺还回过头来，一脸无辜地看着她：“怎么了娘子？为夫牵着娘子的手而已，娘子为何这般不情愿？”

　　孟银婵嘴角抽了抽，便随着她去了。后面跟着的金吾卫看天看地，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一行人走了没一会儿，孟银婵就知道宋良笺要带她去哪儿了：“公子……”她话尚未说完，宋良笺就看了过来：“哎，叫公子作甚，叫相公。”

　　孟银婵觉得自己鸡皮疙瘩可能都起来了：“……相公。”“哎，”宋良笺眉开眼笑，“哎哎哎，哎呀娘子这一声相公可是叫到为夫的心坎儿里了，不行不行，为夫一定要奖励奖励娘子才是。”

　　说着，宋良笺就用扇子一指前面的银楼：“走！带你去买些首饰！”孟银婵看看那栋银楼，心里面有了思量，也没有驳了宋良笺的面子，轻轻地点了点头便跟着她去了。

　　那银楼的伙计眼睛毒，宋良笺带着孟银婵刚进门，就知道来了个大主顾。他赶紧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客官，您这是想要买些啥？您跟小的说，包您满意。”宋良笺财大气粗：“有什么新上来的别致的首饰？都拿出来，不拘价钱。”

　　伙计心里面一跳，笑容立马更加地灿烂了：“哎哟，这可不能叫客官在这儿等着，来来来客官，请跟小的到里面，休息休息喝上两口茶再说。”宋良笺挑了挑眉，便拽着孟银婵一起往里面走了。

　　里面的一个房间就是专门用来招待宋良笺这种土豪的，装修的也很好，奉上的茶也不错。宋良笺坐在那儿等着，不一会儿就有那掌柜的带着手下的人，捧了好些首饰过来了。宋良笺也不挑，全都丢给了孟银婵，让她尽管看。

　　孟银婵几乎挑花了眼，虽说她身处宫中，又是贵妃的位份，好东西见得自然是不少。不过这民间的银楼所铸的首饰，也是别有一番别致就精巧的意思在里面。宋良笺却没有放过多的注意力在那些首饰上面，她不时地抬头看看外面，不知道在看什么。

　　孟银婵抬头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将手里面拿着的那个步摇放了下来，对金吾卫们说道：“你们先出去。”那些金吾卫互相看看，没有动，等着宋良笺的命令。宋良笺不知道孟银婵想要做什么，不过还是依了她：“你们先下去吧。”金吾卫们才退了出去。

　　孟银婵对宋良笺说：“你今天不对劲。”“……你瞧出来啦？”宋良笺呲牙笑了笑，也没有不承认，“没错，是有点事情，只是现在还不能和你说。”孟银婵幽幽地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怎么会特特地带我来挑首饰呢。”

　　宋良笺顿时不自在了起来，她手忙脚乱抓耳挠腮：“别啊别啊！别不高兴！我真的是愿意带你出来玩的！哎呀……我不是要利用你……不是……”孟银婵看她那副手忙脚乱的模样，噗嗤一声又笑了出来：“好了，谁又说过要怪你了？”

　　“只是你究竟是为了什么？你从头到尾细细地与我说一遍。”孟银婵上一秒还在微笑，下一秒就沉下了脸。宋良笺缩了缩脖子，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外面一阵喧闹。宋良笺眼睛一亮：“来了来了！”

　　孟银婵跟着宋良笺，两个人小心翼翼地藏在门边，往外看着。只见那银楼的正中央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帮子人，当头一个不是别人，正是不久之前宋良笺才见过的白衡蔚。白衡蔚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边还跟了一个熟人。

　　“……白葭！”孟银婵尽管不出宫，该知道的消息也从来都没有少知道过，一眼就认了出来那个女人是谁。她大惊失色：“这……她……”她怎么会和白衡蔚在一起！

　　在孟银婵的心里面，白葭当日在法场上做的那些事情，足够让她被称为一个烈妇。她也听宋良笺说了白葭现在在锦衣卫做事，专门用她那过人的记忆干活。为什么现在白葭会出现在白衡蔚的身边？

　　“你没发现吗？”宋良笺惊奇地看着孟银婵，“他们两个都姓白。”孟银婵猛地扭转过头，再看看中间的白葭和白衡蔚，脸色是前所未有的沉重：“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白葭她……”“哎哎哎，不是不是，”宋良笺才反应过来孟银婵似乎理解错了，赶紧纠正她，“白葭是我派去当卧底的。”

　　孟银婵愣了一下：“什么？”“噢，其实不是我主动的。”宋良笺耸了耸肩膀，“不知道庆国公打的是什么主意，让白衡蔚找上了白葭。”

　　白葭在锦衣卫做事的事情没有多少人知道，众人只知道她是施琇的原配夫人，一个现在孤苦伶仃的妇人，除此之外也不知道别的事情了。宋良笺猜测，庆国公之所以让白衡蔚找上白葭，就是为了从白葭这儿得到些什么东西。

　　只是白葭手上有什么东西是他们需要的呢？那些账本已经全都到了宋良笺的手里面了，按道理来说，白葭对于庆国公来说应该毫无用处才对。

　　于是在白葭第一次向上面报告白衡蔚贸然上门认亲的时候，宋良笺第一时间就下了指令——虚与委蛇。

　　今天宋良笺也是得了消息，说那白衡蔚要带着白葭到银楼来买首饰，说是要好好地补偿一下族姐——天知道这白家是从什么地方翻出来的族谱，找到了一个犄角旮旯里的人，硬说这就是白葭的曾爷爷。

　　生拉硬扯都要和白葭扯上亲戚关系，这里面没有鬼就怪了。白葭按着宋良笺的吩咐，就表现的像一个有些怯懦，害怕庆国公权势的女人。毕竟她烈女的形象定位已经在那儿了，不能再有过多的更改。

　　“族姐，你想要什么样的首饰？今儿小弟全都卖给你！”白衡蔚对着白葭，居然还是好声好气的，只是言语举止里面的那股子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感觉依旧在。白葭明显有些尴尬，她对着白衡蔚僵硬地笑了笑：“……不必破费了。”

　　“哎，族姐说的这是什么话，我爹都已经交代过我了，这回若是不能让族姐满载而归的话，小弟的屁股可就不保了。”白衡蔚说着，吆喝着那掌柜，“掌柜的！带我们去贵宾间！把你们的好首饰都带上来！”

　　掌柜的搓着手，硬着头皮说道：“这……白公子……这贵宾间里已经有人了……您看……”“有人了！”白衡蔚眼睛一瞪，他对着掌柜的可没有什么好脸色，只见白衡蔚一把抓过了掌柜的的衣领，面色阴沉：“有人赶出来就是了，这点子小事，还要小爷我教你吗？”

　　周围的人早就离白衡蔚八丈远了，可怜的掌柜的浑身抖得和筛糠一样，连滚带爬地进了贵宾间，脸上的表情和哭似的，偏偏又不得不挤出笑容来：“这……这位公子……您看……”宋良笺看着掌柜的，挥了挥自己的扇子：“原本我也不是那种愿意为难人的人，只是掌柜的，今儿我还真的不能出去，只是这麻烦也不用掌柜的你来解决，且在这儿呆着吧，自会有人来……”

　　宋良笺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堂外响起了一个温温柔柔的女人的声音：“白公子？你也在这儿？”宋良笺愣了一下——这声音，似是在哪儿听过？

　　她打眼往外面看了一眼，乐了——可不就是老熟人吗！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胡婠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