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无泪》爱丽薇儿

8、一统天下

　　“陛下亲临，微臣不慎惶恐。”这个男人并不是她所能得罪的，所以顺着他是最好的。他往往会因为看不惯他人过分的平静总是刻意破坏它，手段残忍，直到对手无力反抗。尽管这种处事方式之于我是无效的，对于我本人的伤害没有什么能令我感到动容。现在的我唯一的弱点除了师傅还是师傅。
　　作为冰国四公子之一的白虎公子，是宣誓效忠于历代冰帝的。基于这一点，对待君王该有的礼仪，她是不会落下的，这样才不至于被人冠上目无君上的罪名。她不担心热衷于处理国事功高盖主而受到嫉妒被灭门，尽管历史上这样的前车之鉴已经有许多了，但是这并不会发生在冰国。她比较烦恼的是这位主子联合其他三个害人精，借着这个名义让她接手他们的工作，放任他们花天酒地。
　　苍白的脸上还带着几分病容，分外惹人怜爱，越加单薄的身体一阵风都能吹走，往日他的身子就不见得有多么健壮，此刻一场病似乎已把所有精力从他体内剥离。眼前的他不再是大殿之上敢于和他公然抗争，义正严词的辅国重臣，也不再是无坚不摧无所不能的国师化身，此刻的他脆弱得如同一个玻璃娃娃。
　　那一刻水天权望向白凤菲的目光中多了几丝柔情，毕竟他也是一个凡人，他却太过放纵自己在后宫过他的舒适生活。正因为不担心他的忠心耿耿，才放心把国家重则交付与他连同他作为一个冰国君主所要担负的也一并放在他肩上，忘却了那只是一个才只有十八岁的柔弱少年。
　　白凤菲是一个迷，没有人知道他来自何处，自他十五岁出现直到今天他就一直在冰国权力的最高处。往日常常见到他不苟言笑，一个人站在人流的萧索处，以为他天性凉薄。刚才那一晃而过的水样的温柔让水天权知道白凤菲也是一个孤寂的人，他用冰冷的面具把自己的真性情掩藏起来。只有在能够完全信任的人前才展示出真正的一面。反观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身为王者他有着太多不为人知的无可奈何，他常常站在皇宫最高处，看着脚下起伏的属于他的势力范围，内心空旷而萧索。拥有了无上的权力地位财富他没有一丝的快意，他对着日光变换着他的双手，他不知道他究竟要的是什么。长久以来他经常做着相同的一个梦，梦中有华美的宫殿，有蔚蓝的天空，他的梦中有一个女子，面目模糊背影孤单，不知为什么他直觉地认为她很伤心。让他有一种要很好地保护她，不再让她流泪不再让她哭泣的冲动。此刻白凤菲的身影同那个梦中女孩的身影紧紧地重叠在一起，都是那样的令他心动。这种感觉不同于对待他的那些妃子们，那是一种一生一世都要相知相守的承诺决绝。最近正受宠爱的心妃，不可否认初见她时她的善人意，温柔可人令他产生了一种错觉，错把她同梦中女子联系在一起，也因为如此有一段时间他给了她真正的爱，稍后他恍然明白自己犯了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他厌恶了德妃的盛气凌人，而小鸟依人的心妃正好满足了他涉猎的好奇心。对于心妃，在得到她的身，她的心之后一种空虚渐渐围绕着他，心妃的一切再不能像过去一样吸引他，挑逗着他的欲望。
　　他也有一张面具，他用他的风流花心掩盖住他勃勃的王者之心，令他的政敌们错认为他只是一个享受着祖先江山的二世主，并没有什么真正的才干。在暗中他把那些实力不足同冰国抗争的小国不断并入冰国版图，并且扶持傀儡君主上台国中权力尽归他所有。对外他又造成冰国政权尽归白虎所有的假象，为着是引发有心人的动作，以最快速度将他们的阴谋扼杀在萌芽状态。直到今天除了篱国任何国家都已经在他控制当中。对篱国的战争必定是破釜沉舟许胜不许败，作为唯一能与冰国一较高下的国家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他不会轻易发动对篱国的战争。自他登基以来，不断在暗中加强军事实力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最难啃的骨头要留在最后。等待多年，时机终于到了。
　　一统天下，成为一个创造一个新纪元的创世之君，将先人未完成的遗憾变成现实。可是即使拥有了全天下，他内心深处的寂寞只会更加深刻。
　　同白凤菲的斗智中，他的心中空缺的一处仿佛被补上了，那是一个能够伴同他未来岁月的人，不能就这么让他从他的生命中消失。
　　从他对水落日这么关心的态度看，水落日一定在他心中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这个认知令他几乎想要抓狂，他白凤菲，注定是他的人（他才不在乎天下人会怎么说）。既然是他的人，那么他的心中，眼中就只能有他一个人。
　　“王兄自回京以来就没有回过王府，王妃挂念已久。”他要赶快把这个碍眼的家伙从眼前赶走，眼不见心不烦。
　　“是，臣弟告退。”水落日怎会不明白他的皇帝弟弟不会平白无故上门，毕竟冰国的事务就够他烦的，此番他们一起上门必定有国事相商，他是不便打扰的。再则那件事情也应该说明白了。
　　“师傅。”对上爱徒依恋的目光，心下不舍，她的身子能受得了繁重的公事吗。
　　“乖，要好好休息，别逞强知道吗。”也许明天该弄些补药给她好好补补了。
　　“正没想到，冰美人也有如此一面。”调侃味道百分之百。
　　“有什么事情吗。”过分理会只会气死自己，这是我与这些人相处多年的结论。
　　“真不公平，对待师傅可以这么温柔，对待我们却这么冷淡，谁说女人变脸快（言下之意你比女人更快），枉费我们这些大忙人放下手头的工作过府来看你。你就不能有更令人激奋一点的表情吗。”唱作俱佳的表情，看在我眼里同耍猴差不多。
　　“有什么事就快。”说完快走，我在心里加上一句。我不会傻的认为他们真是来探病的。
　　“到你的书房谈吧。”水柔飞赞赏的看了他一眼，果然是果然是能继承国师遗愿的人看来他过去太小看他了。
　　水晶宫是云浮故居，晶莹剔透的建筑正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入住以来一直保存着它的原貌。整个宫殿内部陈设都是简简单单的，只有这间书房充斥着主人云浮的气息。书房占了宫殿的第三层，一半是书柜里面堆积着珍贵的文献资料，很多正是我寻获多年而不得的。
　　“你知道冰国先祖遗愿吗。”水天权定定看向前面的白凤菲。
　　“是。”冰国已经有一统天下的实力了。
　　“你知道除了篱国之外，其余国家已尽在我的掌握之中。”
　　“这么快啊。”我毫不掩饰我的惊讶，尽管有很多迹象表明水天权正在不断蚕周围国家，但我根本想不到冰国的速度会这么快。看样子我还是小看了水天权的能力。
　　“你果然知道。”王说这些事情无法瞒得过白虎公子的眼睛，王果然是对的，看样子王是冰国最了解白凤菲的人了。
　　“痕迹再淡也是有迹可循不是吗？尤其是身为四方权力中心的你们出游太频繁了，让我不产生怀疑也很难。”身为四方一员，即便他们爱躲懒，族中的长老们也不会任由他们这样胡闹。“怕是你们边游玩边做一些事吧，至于什么事情我想我们都心知肚明。”
　　“不愧是下任国师，果然厉害。”
　　“一切不是尽在陛下神机妙算中。”这个男人大概也不是在花天酒地吧，而是躲在暗中操控一切。
　　“爱卿，以我国的实力现在与篱国一战，有几分胜算。”水天权对于白凤菲的预测能力一向深信不疑。
　　“十分，篱国丞相钟离一脉与将军府不和，自十一年前开始就浮上水面，加之近年来篱国天灾不断，篱国皇帝年幼，权力集中与丞相与将军，军事实力已经大不如前了。若冰国此番进军篱国，一来免去了他国暗助篱国，四面受敌之危。二来陛下可利用现在他国的军力，集结大军。据微臣粗略估计总数不下百万。相信陛下已经稳住其他国内政，我们不必担心它们会反戈一击。如此我们攻下篱国不是如探囊取物一般。”我从小离开篱国，对于这个国家本没有多少感情。历史上的分裂最后必然已统一为结局，这并不是任何人任何力量得以阻止的。但是我并不喜欢战争。
　　“朕看爱卿眉间似有忧愁，这是为何。”基本上他的想法同他一样，以此不明白他为何会有如此忧伤的眼神。
　　“陛下可想过得到篱国之后如何治理，那些守旧大臣以及复兴力量又该如何处理。”我一向喜欢用简单的方法解决任何事，但这件事却着实令我头痛不已。
　　“杀了他们。”他要来一次大换血，把不属于他的力量彻底摧毁。
　　“战争最苦的是百姓，陛下是否想过，此次战争会议多少冰国将士躺在异国的土地上，多少家庭因此破碎，多少孩子无家可归。”这是我最为担心的，我恨透了流血和死亡“既然陛下之前能做到兵不血刃，又何妨再来一次，用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胜利。”
　　“看不出爱卿还有如此慈悲心肠，一将功成万骨枯不是吗。”毕竟是文弱书生，才有如此妇人之忍。
　　“请陛下三思，”我双膝跪地，诚心祈求这个男人，因为一旦他动用冰国的战争机器，后果不堪设想。
　　“够了，够了，朕不想再听了。”水天权拂袖而去，“明天我会在朝上封你做冰国国师。十天后你随军出征，助朕一举拿下篱国。”
　　水天权抓住白凤菲挺秀的下巴，目光如炬：“记住我不喜欢有人违逆我。”至于你我的小国师，待朕功成之后朕再跟你算账，
　　无可挽回了，过度的黯然使我忽视了水天权眼中的疯狂，若是我当时看到了，也许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