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之圣华惜缘》风之浅汐

1132、千玉屑

　　义父还在的时候总是教导我要忠君爱国，他就是我成长道路上的榜样，是我一生敬仰的人。可是就是这样一位文韬武略忠君爱国的人最后竟是落得个叛国罪名。我坚信师父是清白的，我要报仇，我要为义父讨个公道。所以，我刺杀了开天皇二世龙漪，而我也落得个深海献刑的下场。在深海转过生死后，我自深海归来，夺舍了森狱的国相，成了九畴·千玉屑。夺舍了千玉屑，便是成为千玉屑，我拥有了千玉屑的记忆、情感以及朋友。我将妖市的仇恨压在心底，淡然的看着森狱皇权之争，从一开始的保持中立，到后来带着小若叶进入苦境，斡旋于黑后与玄膑之间。因为有千玉屑的感情在，我竭力在森狱皇权争斗中保全若叶家的血脉，但总是频频出现意外，直到最后，若叶家只留下了小若叶一个血脉。
　　随着阎王复出，红冕边城也随之出现，隐藏久年的身份揭露，我从森狱逋逃之臣恢复成了红冕边城的赪手奎章，卸去了森狱国相的身份，我转而寻找赤王的下落。恢复红冕七元的身份后，我唯一不放心的便只有小若叶，因为我接下来要走的路危机重重，留他在这混乱的苦境独自生活，我不放心。我将小若叶托付给了优律山城的城主夕华沉，托他好生照顾小若叶。
　　没了后顾之忧后，我的行动便也无所顾忌，鬼方赤命回归红冕，而我则重返妖市潜伏了起来。潜伏的日子很是刺激，合纵连横间满是算计，最终二皇爷的出现让我的复仇大业终于完成。历经战火洗礼的妖市百废待兴，我选择留下协助二皇爷治理妖市，因为二皇爷是义父的至交好友，也更因为二皇爷是一位仁君，所以我真心奉他为主上。
　　主上总是叫我衣轻裘，这是我重生之前的名字，可我想做的是千玉屑，衣轻裘已经随着完成复仇而不存在了，千玉屑才是现在的我。我想等妖市步上正轨之后就告老还乡，然后将小若叶接回来，我们一起回玉心窝生活。
　　心中的微小愿望被一支毒箭破灭，我终是没能等到妖市步上正轨，也终是失信于小若叶。我无法接他回玉心窝了，临了我想那稚嫩的童音唤我的一声猪头国相，想喝一杯由那双稚嫩的手捧上的一盏清茶...
　　我在妖市失去意识，再醒来时却是在苦境，素惜缘告诉我，在我弥留之际，主上震碎了他送的符纸，这才让他及时出现在妖市救我一命。因着苦境动荡不安，他便将我送回了妖市，叮嘱我不可再回苦境。我想去接小若叶，素惜缘像是知晓我的想法，言明小若叶在优律山城遇到了棘手的事，待他抽空去优律山城为我接回小若叶，让我稍安勿躁。
　　回到妖市时，发现妖市已经与我记忆中不太相同，主上也不再是妖市之主，妖市之主成了一匹龙马。我不明所以，却也坦然接受。主上成了教书先生，也曾邀请我一同教书育人，我拒绝了。我自认为不是个文韬武略出众的人，就不误人子弟了。主上令我改口称他为先生，我也顺从改口，此后我们便不再是君臣，先生于我即是长辈又是朋友。我在先生的隔壁建了小院取名玉心窝，既然不能去苦境，那就在妖市建一处玉心窝，等着我的小童子归来。回妖市时，我请素惜缘将我在苦境的玉心窝内的苦蛮花移栽在了妖市的玉心窝，苦蛮花在第二年便在妖市开出了红色的花朵，我不知道我的小童子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清闲下来的我，耳边萦绕的尽是稚嫩的童音...
　　玉心窝建立在妖湖附近，离义父的坟很近，我也算是变相的陪着义父吧。先生经常去义父的坟前饮酒，教书育人的先生竟也学了酿酒，还从我这里要了青丝酒的酿造方法。青丝酒是义父生前经常酿制的酒，每次青丝酒酿成他总会拎着酿好的酒去找先生同饮。可是当初青丝竹一夕间枯萎，让青丝酒成了绝品，是素惜缘来此让青丝竹再次抽枝发芽，也让青丝酒有了传承。青丝酒如何酿制我知晓，但我从未酿制过，义父生前我不曾酿造，义父身亡后我也未曾酿制。如今，我有时间了，便也开始了酿造，不久便有了成效。青丝酒酿成后，我邀请先生一同品尝，先生也带了他酿的青丝酒，同样的酒我竟是饮出了两种味道，观先生应也是如此...
　　再见到小若叶已是许久之后，小若叶归来的那天，我正站在苦蛮花树下睹物思人，熟悉的稚嫩呼唤让我以为出现了幻听，之后熟悉的小团子扑入我的怀中，嚎啕大哭间像是倾诉这么多年的委屈，一时间我心疼不已，耐心的哄着嚎啕不已的小童子，也顾不得小院内的旁人，好半响小若叶才在我的怀中哭泣着睡去，即便睡着了也时不时的抽泣一声，很是可怜。
　　小若叶醒来后寸步不离的跟着我，像是怕我再丢下他一般，只要看不见我便急急呼唤，声音尖锐中带着浓浓的害怕。无奈，我只能随身带着他，就算是去义父坟前祭拜也带着他。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一年之久，小若叶才渐渐安心下来，晚间也会自己睡去，不再要我陪着。之后小若叶便渐渐恢复了以往的活泼，会跟我分享他在优律山城时发生的事情，分享着他交到的朋友，最常提起的就是一个很酷的姐姐，会给他吃好吃的蠕蠕糖，也会跟我讲夕华沉对他的教导，听得出来他在优律山城过的很开心。只是谈及黄花落后，他便不再说了，而且眼中有着一丝恐惧，只是抱着我的腰身将头埋在我的腹部便不再多言。我耐心的询问他发生了何事，在我再三追问下，他才为我道出了事情的原委。原是夕华沉为了救黄花落让小若叶进入过往梦中寻找黄花落，结果小若叶被梦魔所困，直到素惜缘出手才将他带回。小若叶说，他被困在一处黑暗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以为自己就要被困死在那里，再也见不到我了。闻言，我心疼不已...
　　小若叶经常提及好吃的蠕蠕糖，我猜他是想吃了，可我不知此糖的做法，便将小若叶托付给赮毕钵罗照看两日，我则去了优律山城见了夕华沉。旧友相见自是一番叙旧，许是之前小若叶出事令夕华沉对我总是带着一丝歉意，闻得我想要蠕蠕糖的制作方法，夕华沉面上浮现了然，将蠕蠕糖的制作方法给我后又赠了我一罐蠕蠕糖。
　　小若叶见到蠕蠕糖开心不已，抱着那一罐蠕蠕糖不撒手，我担心他糖吃多了对牙齿有损，便又收走了他的蠕蠕糖，导致他哀怨的盯了我三天。整日里哼来哼去的，我便与他约法三章，只要他习的一本书并且通过我的测试，我便给他几粒蠕蠕糖。为此，小若叶的功课倒是学的极为认真，先生有时会来玉心窝坐坐，见到小若叶的功课忍不住夸赞一番，夸赞小若叶聪慧，更夸赞我教导有方
　　小若叶恢复了过往的记忆也是我无意中发现的，小若叶以为他隐藏的很好，但谈及若叶家族他的言行便露了踪迹。我明了小若叶不过是怕我知晓他恢复了记忆赶他走，便竭力隐藏。我便也不戳穿他，反正若叶家就只剩下小若叶了，小若叶在哪儿若叶家族就在哪儿，如何解他所中异法他也清楚，既然不想长大就一直开心的待在我身边吧。
　　素惜缘带着万仙来了妖市，问我们要不要与万仙缔约，我问了小若叶的想法，小若叶言，如果是跟着猪头国相，那他愿意永世不入轮回，这样就能永远与猪头国相在一起了。那一刻，我的心软的一塌糊涂...我的小童子率先与万仙缔约，既然我的小童子都缔约了，我自然不能丢下小童子，便也与万仙缔约了。素惜缘瞧着我一脸的意味深长，笑言我在玩养成游戏，我不明白这是何意。
　　时过百年，小若叶终于跟我袒露心声，言明了他已恢复记忆，怕我赶他回森狱才一直不肯告诉我，我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顶打消了他心底的不安。小若叶终是解了自己身上的异法恢复了少年之姿，恣意张扬，整日里叽叽喳喳，比之年幼时更加活泼。却依旧喜欢跟在我身边，从小尾巴变成了大尾巴...
　　小若叶的功力比我的功力要高深，直到我的寿元将近，小若叶依旧生龙活虎。沉睡之前，我与小若叶在苦蛮花树下谈心，小若叶乖巧的坐在我的身边，听着我絮絮叨叨，神情很认真，我无奈一笑，罢了，人生的路终究是要他自己去走一走，我已陪他许久，只能先沉睡了，剩下的时间要他自己走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