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之圣华惜缘》风之浅汐

1133、赮毕钵罗

　　经历劫难之后，我这只青鸟终是飞回了妖市，回到了师父的身边。彻底回到妖市的那日，年幼时的种种一时间涌上心头，历经半生坎坷，兜兜转转，依旧回到了最初之地。
　　天譩带着残余的九轮天之人生活在了妖市，河图因为解救九轮天子民被两境子民视为神明直接成了妖市之主，齐天变和符水灵伴侍在侧，师父则成了一名教书先生，教书育人，天譩则与琴箕整日里学琴，琴箕更将伏羲神天响传授给了天譩。
　　我与师父在妖湖旁建了一间小院，师父闲来无事总是到妖湖边祭拜千乘骑与盗天下，与他们说说话。千乘骑我倒是知道，关于他的事情过往也有几分了解，年幼时也见过几面，虽然，有关他的记忆都不太好。盗天下这个人，师父跟我讲过，他与盗天下的相见，用一句‘疑似故人来’形容，后来的种种从师父的讲诉中我听出了遗憾与悔恨。其实，妖湖边埋葬的人，哪一个都让师父很难过，如同千乘骑，如同盗天下...
　　师父卸去了妖市之主的身份，每年的祭祖，便没有皇家祭祖的仪式，也只是我与师父两人去祭拜。比起师父，面对祖宗牌位，甚至是我无缘相见的父亲的牌位，我只感觉陌生。但菩提长几总是在这一天浮现悲伤的情绪在我心头，我知道那是兄长在难过...
　　比起妖市的安详，苦境像是被神佛遗弃之地，一波平息一波又起，总没个消停。我与师父虽远在妖市，但苦境的消息也会随着万易商堡之人的前来而被我们知悉。有时候我也会用灵印联系素惜缘，询问苦境方面的近况，总被素惜缘笑着打趣。
　　千玉屑被素惜缘送了回来，素惜缘医治了他中的毒，所以归来的他十分健康。对于千玉屑的回归，师父很高兴，不过千玉屑竟也在我们小院的隔壁建了房子，取名玉心窝。千玉屑的小院中栽种着一株开着红花的树，我经常见他站在树下似乎在思念着什么...
　　素惜缘第二次来妖市的时候，带来了兄长的魂识，并且为兄长补全魂识之后留了灵识修炼之法后便匆匆离去。兄长闭关修炼之后，师父又多了一件事，便是守在兄长修炼之处外等兄长归来。兄长踏出修炼之地时已然从魂识修出了肉身，师父很开心，拉着我们兄弟俩喝了一晚上的酒，是我与兄长看着师父饮酒，然后听着师父诉说过往，兄长温润的面容总是噙着一抹笑意，不时的为师父添一盏清酒...
　　兄长是大乘佛者，心怀天下，在妖市住了一段时间后便想着回苦境协助正道，同为佛者的我也想跟着兄长一起前往苦境，师父也不拦着我们，早早为我们备好了包袱。就在我们将要离开妖市的时候素惜缘出现了，也不知他与兄长说了什么，兄长歇了前往苦境的心思。
　　后来的某一日，天空下起了金雨，雨中满是圣洁之力，一道凰影飞过，我听到了素惜缘的声音，回身看向紧跟着出现的兄长，兄长眼底水雾弥漫，我只听到他轻唤了一声好友...
　　兄长到底还是前往了苦境，我与兄长一同，来到苦境后，苦境不再是兵灾四起，而是十分祥和。我带着兄长前往了翠环山，接待我们的不是素还真，而是素还真传闻中的长子素续缘。言谈间，素续缘为我们讲诉了苦境和平背后发生的事情
　　神祇献祭换的人间万世和平，献祭的神祇是素惜缘。我心中怅然，却也觉得像是他会做出的事情。我与素惜缘谈不上有多熟悉，却也了解几分，素惜缘很奇特，旁人为天下奔走，那是真的心怀苍生，而素惜缘，我并没有感觉到他有这种情怀，或许，我也不是那么了解他
　　从翠环山离开后，我与兄长暂别，他有他的故人要见，我有我的旧友要寻，两人约好三月归期。之后我去了拜访了一页书，去曙光鎏塔见了玉佛主，去见了却尘思，又去了森狱见了玄同，之后便跟着兄长一同回到了妖市
　　再见到素惜缘的时候，素惜缘正牵着一孩童来到妖市，千玉屑一见到素惜缘手中牵着的孩童便愣在了原地，那个孩童更是哭着扑向千玉屑，哭泣中带着指责，千玉屑则低声的哄着孩童。素惜缘则含笑靠着那株开满红花的树干上抱手瞧着这一幕，那时我才了解到，那株开满红花的树乃是森狱的独有，那花叫苦蛮花，是孩童家族的标志，千玉屑一直等的便是这个孩子...
　　素惜缘拿着万仙箓而来，除了天譩之外，我们所有人都留名在了万仙箓之上，便是武靖也留名，他言，他要找到他的大帝，再续君臣之谊，天譩不愿留名，她想过完这一生，然后与她的夫君天之熙团圆。素惜缘指点了武靖他的大帝转世的去处，至于天譩的夫君，素惜缘却只是摇了摇头，言，待天譩百年后会见到她想见的人。并且素惜缘也为师父指点了千乘骑与盗天下的转世下落，妖市至此，所有的遗憾似乎都有了圆满。素惜缘在见过齐天变符水灵以及河图后便离开了...
　　日子就这样平淡的过着，我与兄长也会时不时的前往苦境，琴箕也会在我们归来时向我们打探苦境的消息，虽然她掩藏的很好，但我知道，她想知道的其实是素还真的消息。所以每次前往苦境我都会找素还真一唔，然后回妖市我会将素还真的近况告诉琴箕，琴箕每次也只是会抚琴一曲，琴音中总是掺杂着别样的情绪流转...
　　百年时间过得很快，师父卸下了教书一职后便整日里在妖湖钓鱼。百年间师父教书育人可谓桃李满天下，师父教书从不拘于身份，不管是妖市贵族还是庸流萍寓的穷苦人哪怕是九轮天旧部，他都一视同仁，百年来教出不少拥有经世之才的人。九轮天残存的人也在这百年间很好的融入了妖市，皆成了妖市的一份子，河图也卸去了妖市之主的位置，成了妖市的守护神兽，之后便不知所踪。如今的妖市之主是齐天变与君凰雪灵之子，此子也是师父的弟子并且拜师父为义父，与其父跳脱的性子不同，是个非常不错的仁者之君。此子成为妖市之主后，称其传承开天皇脉，龙氏一族又成了皇族。师父本不愿他如此，但他坚持。之后的每一年祭祖，师父都会被邀请主持祭祖仪式。齐天变与君凰雪灵在其子继位后便离开了妖市云游，符水灵在不久之后也离开了妖市行踪不明
　　师父沉睡后，主持祭祖的仪式的人成了我，数百年来皇权更替皆很顺利，似乎自素惜缘献祭之后，人间从未出过现过拥有恶念之人。妖市每过百年必换一届皇者，有子嗣传承也有禅位旁人，但皆尊开天皇脉龙氏先祖。所以皇家祖坟里埋着的皇者也是越来越多，就连师父沉睡之前也建了衣冠冢在那里，对此也是令我与兄长哭笑不得。
　　再后来，我的寿元将近，彼时妖市相熟的人皆已沉睡，唯有兄长大约还能撑很长时间。兄长修为高深，我比不过，不过我猜，我沉睡后兄长会离开妖市前往苦境居住。沉睡那日，素惜缘前来相送，兄长煮茶招待，我在兄长与素惜缘的交谈中失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