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任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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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雪城沉默了一瞬间，迅而在众人的目光下大步返回地下室。
地下室弥漫着一股浊滞的气息。他在蜡烛昏暗的光芒下，仔细端详着被绑住的这只丧尸。
“顾雪城……”丧尸浑浊的眼珠来回转动。
它栗色的头发首先勾起了顾雪城的记忆，渐渐它整张脸都变得愈发熟悉了。顾雪城心头一动，低声唤道：“孙胤。”
这丧尸的确是他认识的人，虽然算不上熟人。顾雪城与它生前最多的接触，就是那场伊仄叛逃后对他的审讯。
“它到底是谁，你认识？”大军问。
“它之前算是个警察吧，我和他有过一些接触。不知道他怎么变成这样子，”顾雪城靠在桌沿，抱着臂低头沉思，“它确实和其他丧尸不同，它竟然还能说话。”
顾雪城又试图和孙胤交谈，但对方除了喊他的名字，再也没有其他的话。也不知特别事务局知不知道孙胤尸化的事，如果能和鲍德嘉联系上就好了。他暗暗觉得，还是要离开危重区才可以。
仓库组织里的小罗是负责收集食物的，这工作比起负责防御其实更加危险。但毕竟有希望和外界接触，顾雪城执意加入他的行动。
他们外出搜集食物的代步工具居然是自行车。据小罗说，自行车不耗油，动静小不会引来丧尸。他们通常先通过自行车搜寻，如果发现食物，就回去通知，再开汽车出来运。这种行为倒像是蚂蚁一样，先由几只工蚁搜寻食物，再回去通知大部队搬运。
这天外面下了夹着冷雨的雪，灰蒙蒙的天空仿佛即将压下大地。
顾雪城分到了一只枪和一把匕首，他小心收好，就骑着自行车跟小罗他们出发了。
“今天去东城区看看，西城区我们之前已经搜刮过啦。医生注意别掉队，跟紧了大家，凡事有个照应。”小罗嘱咐。
“你们之前出来，遇到过丧尸吗？”顾雪城一边骑车一边问。
“还算命好，就遇到过一只，给它打死了。要是真遇到一群……呵……那就只能认命喽。”
顾雪城的家就在东城区，他之前和他们走，连家都没回，心里是打算如果仓库那里情况不合适他还能回家。现在看过了情况，仓库那边确实比他自己家更适合避难，他便告诉小罗，自己家还有些食品，可以一起去拿。
几个人把自行车停在顾雪城家楼下，留两人把守门口，其他几个人上去搬东西。他们爬楼上去，顾雪城正准备掏钥匙，却发现门是开的。
几个人对视一眼，悄悄推门进去，屋子里满地狼藉，之前屯的食品也都不翼而飞了。
“顾医生，看来你家被盗了，食品没了，估计就是流民干的。”小罗说。他们这些仓库的人习惯把外面零散逃窜的活人成为流民。
顾雪城没有吭声，他的注意力根本不在食物上面。他观察着屋子里的情况，走到卧室的电脑桌前。他蹲下来，仔细端详主机，随后又轻轻拉开书桌的抽屉。
“不是流民……”他不禁低声道。
“什么？”小罗听到了。
顾雪城之前在书桌抽屉边沿放了一粒小米，如果没人动抽屉，肯定不会掉。现在小米在地上，肯定是有人翻抽屉了。流民只会找食物，怎么可能有功夫翻书桌。恐怕是有人故意把这里伪装成流民干的。
顾雪城知道这些话没必要对小罗说。他收敛了精神，无奈道：“对不住，没想到食物都没了，让大伙白跑一趟。”
“没事，谁能想到呢。走，咱们去东边那个超市看看，说不定有剩下的东西。”小罗张罗起来。
顾雪城拿起书桌上伊仄照片的相框，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把它收进了怀里，跟着小罗他们走下了楼。几个人骑上自行车，穿过高楼中间的小路，不一会儿就看到了一家大型超市。
顾雪城他们正要进去，小罗却忽然拦住了他们。他一句话也不解释，摆了摆手，用力压低了几个人的身子。
狭小的巷子前有一只大垃圾箱作为掩蔽，几个人屏住呼吸，眼睁睁看着一大群丧尸走了过去。
这丧尸群行走的方向十分一致，整齐得怪异，看了一会儿几个人便都注意到，这一大群丧尸是跟随着最前面的那一只丧尸。
那只丧尸穿戴十分整齐，脖子上甚至还挂了一条藏族风格的项链。从背影上看几乎是正常人类。
这样庞大的丧尸群，顾雪城从来没见过，后背浮起一层冷汗。湿冷的雨雪纷纷而下，落在顾雪城的外衣上，他感到了从外到内的寒冷。
蓦地他一个寒噤，一下子用手捂住了嘴，却还是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咳嗽。
所有丧尸忽然齐齐停住了脚步，除了它们气管中连绵不断的阴惨呻吟，听不到任何其他声音。
死亡如此的近。
所有人甚至能够感受到每一滴汗珠从毛孔中析出的细微触感，神经已经敏感到了这种地步。
终于，带着藏饰的丧尸首领发出一声低沉的长吟，率先朝前走去。紧跟着他身后浩浩荡荡的丧尸大军也陆续重新缓缓移动起来。
直到丧尸都走光了，小罗才喘道：“我的妈呀。”
顾雪城仿佛被抽干了力气，眼前阴影重重，又断续咳嗽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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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战战兢兢骑着自行车回了仓库。仓库的领导们围坐在木箱桌子周围。薛参谋敲了敲桌子，“看来这些丧尸是有组织有纪律的，所以连军队都打不过他们。”
“医生，新闻上说丧尸已经脑死亡了啊？为什么还能指挥？”大军问。
“一般的丧尸确实已经处在脑皮层极度损坏的状态，但是领头的那个丧尸未必如此。我猜他和地下室的那位一样，或许是另一种病毒感染，或者VRV的变异。”顾雪城说话的时候，想起了鲍德嘉请他制作的VRV I代病毒疫苗。
“丧尸这样有了组织，岂不成了丧尸大军？”大军面色变了。
“那么这些丧尸袭击军队，如果是‘丧尸将军’组织的行动，领头的‘丧尸将军’又在听谁的号令？”顾雪城反问。
这一下所有人也想到了这一点，顿时都感到不寒而栗。这场丧尸病毒的爆发，更像是一次有组织的袭击了。
开完了会，顾雪城拿了晚饭回到寝室。
田喜庆正在拨弄收音机，他抬起头看到了顾雪城，推了推眼镜，“顾医生，你脸色不太好啊，生病了？”
“好像有点感冒。”顾雪城温声说，他拧开瓶盖刚喝了口水，喉咙就不由自主地痉挛了一下，他顿时被呛得咳嗽起来。
“哎呀，你这真感冒了，药房里应该还有药，喝点感冒冲剂。”田喜庆关心地说。
顾雪城的手指轻轻按住了喉结，半晌才回答：“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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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岛上，伊仄默默看着Cotton在实验室里饲养的小鼠。那些小鼠都有些手脚的残废，活动不太利落，在笼子里来回钻着找东西吃。
“这些小鼠的大脑都被毒物破坏处理，然后植入了干细胞。现在它们恢复了自主活动。”Steve Cotton佝坐在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昨天马先生给我送来了五个新的试验标本。”
他的目光透过眼镜射向伊仄，“是人类标本，健康活人。”
伊仄不抬头，依旧看着那些小鼠。
“病毒、克隆、干细胞移植，这些全部都是为了让死去的神经细胞复活，让脑死亡的人重新苏醒，”Cotton继续说，“我认为这是有悖伦理的，就算活着的人再怎么思念，也不应该妄想起死回生。Issac，你查出这帮人的底细了吗？”
“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伊仄说完转身离开了。
他窝在房间，看着电视上日本电视台的新闻。中国将京津冀地区列为危重区，然而进入危重区的军队已经全部失去联系。丧尸群吞没了军队后，规模更加壮大，危重区周边的省份也已经陷入和危重区同样的境地。中央政府再次被迫南迁，已经搬到了广州。
伊仄低头翻弄手机，他和鲍德嘉的联系从上一次他将一九九六年的那些珠江三角洲工厂的事汇报后就中断了。鲍德嘉几乎是他和特别事务局唯一的连线，这条线一断，他顿时觉得自己如同失去导航的船，在大海里来回飘荡无处靠岸。鲍德嘉会发生什么事，特别事务局又发生了什么？
伊仄正在深思的时候，门被敲响，传话的人让他去找一趟马丁。他把手机收起来，一如既往地晃悠悠去见马丁。
马丁正在荒岛大屋的庭院里浇花。虽然是冬天，但温带海洋气候下吹来的风并不十分寒冷。伊仄点了根烟，静静看着庭院中茂盛的植物。
“Issac，光明圣神有新的试炼交给你。”马丁回过头，含笑道。
“请圣神指引我，锻炼我。”伊仄单膝跪地恭敬地说。
“光明圣火烧尽一切罪恶，却有个恶徒妄想逃脱。Issac，请你代表光明圣神惩罚他。”马丁虔诚地朝天拜了拜。
“请问是哪个恶徒？”伊仄问。
“袁毕方，我已经知道他就在危重区。”马丁嘴角含笑，双目却如同玻璃毫无温度。
袁毕方，他不是已经感染了病毒，现在早该变成丧尸了才对？伊仄惊愕不已。他面上却还是散漫轻松，逢迎说：“一定把他带回来交给祭司大人处置。”
“不用，请你代表光明圣神将他就地处置，把他的人头带回来供奉圣神就可以了。”马丁冷冷地说。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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