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希望还是深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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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痛归心痛，可是当我第一次在灯火阑珊的巨大院子里清晰的看到莱恩的脸时，我被震撼了，应该说，被震的心跳加速。那完美的美肌，冰冷又忧郁的灰绿双眼，高挺的鼻梁，清晰的面部骨架，那军人的禁欲气质，帅起的军服大衣，一头美丽的白金头发，这简直是完美的……大叔受！
……不对不对！靠，怎么连这种时候我还能乱想到那里去？！
原本听说是个孩子时莱恩就已经满脸疑惑了，现在看到一个瘦弱的女孩在他面前，男人的脸上更是万分无奈。他示意其他人退下后，将我带入那巨大的卧室。我趁机四处观望，除了那巨大的双人床以外，房间里几乎毫无摆设，只是一面墙上靠着五六个木制书柜，书啊纸啊几乎占了房间的一半，桌子上是古典高雅的鹅毛笔插在墨水瓶边，旁边摆着一张开始黯淡的照片。我慢步过去，将其拿起。
“……请让我表达我深深的哀悼。”我没回头。
“……你怎么知道？”他显然惊讶了。
“这照片在走廊里见过几次，显然这女人对你来说很重要。看你手指上还戴着结婚戒指，说明你结婚了，这女人一定是你妻子吧。照片里你们的表情以及照片保存之完好表明你很珍惜她，可是你床上只有一边乱了，而且门口的鞋也没有她的，我从这里可以微微看到你衣柜里，挂着的都是男人衣服，那从箱子里探出来的大衣袖却是女版的，你把她东西都整齐的收起来了，说明她不在了，而你如此珍惜她的东西，我认为她不会是自愿离开你的。”
“……呵，或许……或许神父把你派来，不是个错误。”他走到窗边酒柜，拿出一个美丽的玻璃瓶，给自己倒出一杯看似伏特加的酒来，一口咽下。“你也就是想如此证明，才一进来就说这些吧。而你给自己留了后路……她不在这里是明显的，可是是死还是离开……你说你认为她不是自愿离开的，可是若她是真的自愿离开了，你就会站在我这边指责她，无论如何你是不会让我不高兴的。”
好，直爽，我喜欢。“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你知道马卡瑞的事谁负责权最大吗？”
“卡尔斯将军。”说这名字时，或许是错觉，可是我似乎看到他嘴角一抖。
“能多告诉我一些关于那人的事吗？重点是，告诉我他的宗教观点。”
“宗教？”莱恩从余光里瞄了我一眼，不过没多过问。“他是个真诚的信徒……苏联走到现在这一步，内部有很多黑暗。虽然很多人表明他们不信教，可是……心底里，大家都多少信一点。因为，既然已经几乎无法相信人性了，如果再不用什么其他的来添满内心的空虚，这些倍受压力的人就无法活下去了。”
“你也是吗？”
“……不。上帝已经把她从我身边带走了……我信与不信，此时又会有何不同？”
“……的确。请继续。”
“……你多大了？”
“我说，请继续。还是说，我的年龄会与他的信仰有关？”
“不，你……你还是个孩子吧。刚才那对话，我怎么会……而且并不像在跟一个孩子讲话……你看起来才11，你这年龄的人怎么能欣然接受我刚才说的……话……”
……糟糕，我直白过火了吗？“……我其实已经快十六了，只是长的脸嫩而已。而且……失去过重要的人的，不只有你一个，克拉夫斯基先生。人们可能会认为我这年龄的人还不够成熟，可是人生中的痛苦是会让人反思，思考，变成熟的。”我随口乱遍到。
“……的确，不该由长相判断人。是我的疏忽。”他淡淡一笑，让人陶醉。“那我继续吧。卡尔斯将军他是个很真诚的信徒。他每礼拜都会忏悔，虽然为了面子他一般都有私下的请牧师来。”
“……完美。我需要你帮忙把我安排进去，到他家做工作。他家应该也是这样的大房子吧？里面有佣人啊打杂的啊……”
莱恩手微动了一下。“……不行。”
“做不到吗？做不到就把我送过去我自己试试。”
“不行。”
忽然，刚才那嘴角一抖听起来不再像错觉了。“为什么？”
“你认为一般人会因为某人跑到对方党派而决定将那人处决吗？”
“这……”
“那人……卡尔斯将军，他是个……不折不扣的虐待狂。”最后那几个字他几乎是从牙缝里勉强说出的。看着他全身都紧起来，屋里的气氛都跟着冷了起来。
“……你认识他，而且跟他很熟悉。”我忽然脱口而出道。
莱恩无声无息的看了窗外的夜色半天后才缓慢摇头。“不是很熟……我跟他。”
“那就说明你对他不是很了解，也就是说或许是你错怪他了。所以送我去吧。”
莱恩惊了一下，没想到我会说到那里去。可是面对他显然的撒谎，我没准备放过。他眉头紧锁，过了些许后才又摇了摇头。“不行，这事我做不到。把你送到那里……那简直是羊入虎口。”
“他不是真诚的教徒吗？我跟教堂有关系，如果让他相信我是教会的，他应该不会刁难我。”
“他虽然是信教，可却不会对人类有任何手软。他一向认为神是站在他那边的……每次都秘密捐款上千，认为那样就可以洗清他罪名……他是很真诚，可是他信的是上帝，不是人。对人，他不会手软的。”
“可是……！”
“够了！我不会再让一个人受他伤害的。”莱恩把酒与杯子放回柜子里，无奈的看着我。
“再一个……上一个，是说马卡瑞吗？你……为什么那么想帮他？”
“他刚进入军队时，是在我手下的。是我的人……可以这么说吧。”
我准许自己随便误解刚才那句话，在脑内YY了几秒后，立刻回到了现实里。“可是我—”
“如果你坚持要这样，对不起，我必须请你回去。”男人冰封的双眼凝视着我，可在那寒冷下，我忽然觉的能感觉到不可言语的悲。
就在这种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刻，门被忽然推开了，一个女佣上气不接下气的闯了进来。“对……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故意想……可是……他……将军来了！”
莱恩咬着嘴唇“切”了一声。“赶他回去……说我不在。”
“他已经……！”女人话还没说完就被粗鲁的推到一边摔在地上。门被咣当一声推开了，狠狠撞到两边墙上。一个身材矫健的，比莱恩稍矮一点的身着黑色军用大衣的长发男子一脸放荡不羁的表情大步走入，身边一边一个戴墨镜穿全身军服的男人。其中一个似乎瞄了我一眼，可是没有说什么。将军完全无视了周围人，大步走到莱恩酒柜边，拿出刚才他喝过的酒，咕咚咕咚几口下去后，才缓慢放下瓶子，擦干嘴。这时，他才回头，居高临下的目光懒散的盯着莱恩。
“哟，我又来了，莱恩。”他故意坐到床没被弄乱的一边，满脚是泥的靴子毫不客气的搭上来，我几乎可以感觉到莱恩那咬牙切齿的怒气。
“……将军。”
“别这么拘谨嘛……我可是大老远的来看你……”
莱恩冰冷的打断了他的话。“没那个必要，我很好。我很累了，请回吧。”
“别这么冷淡。我这几天还不是因为特利沙死了而担心你而天天过来？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装的这么冰冷？”
装？我难免的看了莱恩一眼。这时，将军才注意到我的存在，狮子一般的金色双瞳瞬间滑过我身上。“你还真有闲情啊，妻子刚死没多久，你就不能安分点？还找了个男童来……”
“不是！！请不要胡说！”莱恩整个姿势看似随时要爆发般，看着他怒不可竭的表情，卡尔斯将军似乎越来越享受了。
“你宁愿再找个男童也不愿意来找我？你就那么喜欢一无所有的感觉？还真是自虐啊，莱恩。”
……等等，这……你们在演哪一出啊？！我诧异的凝视着将军，他那金色的双瞳让我几乎无法移开目光。他刚才那句话的感觉，就仿佛……
……仿佛莱恩失去特利沙这一事……
“你……！”莱恩狠狠的张开嘴，却几乎什么都说不出。
卡尔斯将目光移向他，看了他几秒后，忽然大声笑了出来，宏厚的声音回荡在空荡的屋里。“想反抗吗，莱恩？我家最近正好少一个侍女，你不介意把这孩子让给我吧。”
侍女？我刚要反驳，才忽然想到，为了让人不认出我，我现在的确是戴着安娜的假发，穿着女装。幸亏我跟安娜的长相有本质上的区别，好歹不会让人把我误认为是她，而假发也是她修改过的。
“……这事跟她无关，她只是从教堂来拿一些……”
“教堂来？谁都知道我很信教。上帝的教诲总是对的……不是吗？”卡尔斯笑着站起，狠狠抓住我胳膊，痛的让我一咬牙。“这孩子我就带走了。我还会再来的，莱恩。”他一边硬拉着我，一边走到莱恩身边，直到他们脸只有几厘米只差。“你总是让我感觉乐趣无穷呢，莱恩。我还会再来的……”他另一只手伸向莱恩的脸，却被莱恩双手推开。接着，他冷笑了一声，直接把我拉出了屋子，拉向他停在门口的车里。
莱恩焦急的看着我，刚要张口，我却摇了摇头。我把手指放到嘴边做了一个“嘘”的姿势，然后对他笑了笑。
这究竟是神站在我这边，还是把我推向深渊？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希望还是深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