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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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认为没大没小的事自己这辈子已经做太多了，可是正正经经的管一中年美型大叔叫“孩子”还真是头一回。透过细致的木网望向他那边，无法完全看清他的脸，可那身上散发着的军人的气质却让人无法错过。那是经历了磨练以及沧桑所培养出的犹如芬芳般的气质。
“神父，我有罪。”
……呃，回想，回想！以前看的有宗教的电影也不算少了，这时候该说什么？
“发生了什么，我的孩子？”
“我即将因为命令而葬送我手下的一位年轻军人……我无论如何也办不到，可是这又是无法避免的……我的双手已被血所染红，可我不想再让染上我方的血……神父，我有可能被饶恕吗？”
……靠，大叔，知道是无法避免后才来这里想提早结果这罪恶感？太便宜你了吧？虽然心里这么想，可是看到他忧郁的神情，却又有几分仿佛真心的忏悔与懊悔。这也难怪吧。“这是你认为无法避免的事吗？”
“……是的。我该……”
人生第一条。无法改变的厄运，尽量推迟，争取时间去思考与对应。“……只要你尽力去拯救他，上帝应该会宽容对待的。请你尽量帮他争取活着的时间吧。”
“……我明白了。”
“大概能争取多少天……？”我试探性的问到。
“若我尽力，大概可以维持一个多礼……神父，您问这个做什么……您……是哪位神父？”对方声音开始冷起来，即使透过密码的木网我大概也可以看到他右手不安的伸向腰间。
“我……我是新来的……”我慌忙辩解到。
“新来的……？”他利索的站起，打开门，从外面绕到我这边的门口，将手放在门把上。“失礼了……！”
就在我吓的抱住头想往坐位下躲时，焦急的脚步声以及丹尼尔的喘息声从圣坛边传来。大叔在门把上的手迟疑了，一瞬间，什么声音都没有了。我能想象外面的情况，一个军人一手半握枪，一手即将打开忏悔室神父这边的门，与（我猜是来找我的）丹尼尔四目相对……
过了短短几秒后，听到丹尼尔吸了口气。“……请问您要做什么？”
“这……请问这里面的神父是……？”大叔半信半疑的看着他。
“啊，是新来的一个满年轻的人。他最近有点生病，所以声音也高了些，有时也变的迟钝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还请您见谅啊。亚利克斯神父，你一定感觉很冷吧。请不要动……我去拿毯子来。还有，这位军人……我认识您，您经常来吧。是……莱恩•克拉夫斯基少将？请您收起武器，这里是神的住所。请您不要进去了。”
“……我明白了。”或许是因为经常来而见过丹尼尔，莱恩相信了他，放开枪上的手，向后退了一步。
“我这就去拿毯子来给神父。”丹尼尔最后看了一眼后才缓慢离开。这时，外面的男人叹了口气。
“神父，很抱歉我怀疑了您……我或许是太紧张了，最近事也很多……还请您不要介意。”
军人的知觉真不是闹着玩的……不过丹尼尔是怎么知道我在里面？“啊……啊，不，我也有错，我没说明自己的状况。总之……如我们刚才所说的那样，请您尽量为那孩子争取时间吧。您有多想拯救那孩子？”
“他是个很乖的孩子，我想，如果可以的话……”
“那么我晚些会派个孩子过去，他会帮助你的。”
“……神父？您……”
“上帝是仁慈的，他会保护您与那孩子的。正好昨天也有个孩子过来为你所说的那人祈祷……说那人是他的好友。我只是将他指引到您那里，让他来尽他所能。”
“……一个孩子能做什么……”男人低沉美丽的声音苦笑到。
“……这就看上帝的旨意了。”在说的同时，一个模糊的计划开始在脑内繁衍。这时，丹尼尔拿着毯子回来了。他小心翼翼的开门，将我整个人用毯子盖住后，握着我手把我领出。
“这样舒服些了吧，亚利克斯神父？今晚就这样吧。您还需要再继续忏悔吗？”他回头问莱恩到。
“……不用了。我该走了……谢谢了，普西金先生。”
我一步一步朝圣坛走去，听到身后男人走出大门关上门后，才猛的把毯子拿掉，深吸了口气后，面对丹尼尔的脸。可是，他表情却比想象的要难以面对。因为在那坚强下，仿佛多了一丝悲伤。
“……为什么选择离开，亚雷克西？”
“……我……你别管为什么了。重点是，现在我想逃跑也不行了……”
“……你怀疑了吧。”
“怀疑？”
“亚雷克西……我知道你经历了很多，真的很多……可是我说过，我在你身边，你既然到了这里来，我会保护你的！你……怀疑我的能力？或是真心？为什么……你选择了离开……”
我瞬间无言以对。这平时跟我挖苦来挖苦去，脑筋比针还尖的人，居然这么坦白的面对着我……仿佛我一开口说什么都会伤害他。就是因为他平时的坚强，面对此时那对深邃的双眼，我几乎无发开口。“我……那个，丹尼尔，我……”
“……我做的不够吗，亚雷克西？”他声音变的如此温柔，他用右手轻轻摸过我那开始长长的发梢，双眼紧紧的凝视着我。“我知道你经历了很多，知道你很不安，很难相信人心，我要怎么做才能……把你留在身边？”
“不不不不不是你的问题！”我求你了，像平时一样跟我针锋相对吧！你这么温柔，反而让我更无法整理思绪解释清楚。“我我……我当时……”他把手指轻轻放到我脸上，瞬间，让我无法想起当初我是怎么想的，才会离开。或许，只是因为他们都是那么温柔，让我觉的我哪个都对不起，让我觉的我不能再碰触这些单纯美丽的存在。“我我……我是说，我只是很……很累了。”
“……累？究竟是什么累了？是累……还是厌倦了？”他向前踏一步，脸离我的脸不到几厘米，甚至可以看清他修长睫毛的轻微抖动。“这里可以成为你的归宿，亚雷克西……我会尽我一切所能及的，与这教堂的人以及教会的人一起保护你。你在心里知道，我说的没有假话。不要再走了……抛弃其他的一切……自由的……”他脸越来越近，可以感觉到他微分的双唇间的气息……“亚雷克西，这里可以是你的归宿，所以，留下……”
我向后踏了一步。
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那近在眼前的温柔，我居然后退了。他停下动作，双眼带着读不懂的表情看着我。
“还不行……我……丹尼尔，我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可是……我还有我要做的事。”
他无声的看着我，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或者，在想谁。
……可恶的，我从没想让事情发展到这地步。“我今晚一会就要离开……走之前需要稍微改变一下形象让人认不出来，我现在也许解释不清，可是我还有重要的事。马卡瑞他……甚至西欧，他们……他们有危险了，生命危险。我必须去……你……你会理解吧？”
我抬起头，那瞬间看到的表情，让我痛到差点抛弃一切扑过去。
“我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够的，是吗……”他嘴角泛起了一个微微的苦笑，回过身，开始走回去。
“丹尼尔！”我忽然控制不住的叫到。
可是他理解我。他太理解我了……理解到没有停留，没有迟疑，没有回头。因为他很清楚，我叫他的名字并没有任何深刻意思，也没有改变主意，只是身不由己。为了不让我难堪，为了不让我再努力找理由为什么叫住他，他没停下脚步。可是走到圣坛前时，他叹了口气。
“你想问，我怎么知道是你在里面吧？那军人都拿出武器了，显然怀疑里面的人，而这种时候其他神父都在睡，按说那里应该是空的，这一切，再加上你不见了……”
“我……”
“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现在有个计划，不知是否行的通，可是我需要用逃出来时的假发以及安娜的衣服……我要让人看不出来的混进掌握着马卡瑞生死权的军官的家里。”
“……我听到你说是晚些了，现在已经过了午夜，时间不多了。你赶紧去准备……我带你去莱恩家。”
我想道谢，却有说不出口，只好咬着嘴唇跑过丹尼尔身边。到地下室后，安娜很努力的帮我在脸上画伤疤以及淡妆让人认不出我，等我穿上安娜的衣服戴上假发后，我几乎认不出自己来了。回到教堂大厅里，丹尼尔一声不出的走在前面领路，即使是坐在车上时，他也一直凝视着窗外。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避免我的尴尬与犹豫。
到达莱恩家门口时，我下车，丹尼尔送我到门前，回身就走。我看着他背影，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可是瞬间，他回过身，走到我身旁后，拍了拍我头发，将脸贴近……
“……我走了。别哭，要是妆被洗了就惨了。我不会放弃的，亚雷克西……你欠我一个，记得回来抱恩啊。”
“……嗯。”
我握着拳头咬着嘴唇忍回想哭的冲动，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中了。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