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十三岁》墨妖

9、莓红

　　韩夜茜真是个古怪却可爱的小丫头，明明满心的沉重，可在病房门外时却是突然换上了一副极快乐的小公主模样。然后推开门，脸色一变，怒吼的奔向了病榻上正在吃饭的韩劲萱——手里的饭盒。
　　尖叫：“我最喜欢的三鲜小馄饨！”

　　韩劲萱才吃了一口，就是听到房门一响，然后熟悉的尖叫声就是响起了。视神经已经完全压坏了右眼神经，左眼也渐渐开始模糊。近距离时可以看清楚，超出三米便是一片模糊了。瞧瞧这个和自己有着同样饮食爱好的女儿，一脸气极败坏兼垂涎三尺的盯着自己手中的这只保温筒。然后从一边挖出一个汤匙来就是抢着吃，连声招呼都不打！
　　对于美食的这种痴狂，她和自己倒真是很像很像呢。心头不暖，不禁是——大抢了起来。
　　这个臭丫头，又来这套。不行，不行，我抢我抢我使劲抢。

　　一对父女发疯似的各抢各的美食，并且为了最后一块馄饨几乎大打出手。那朝气蓬勃的模样哪里象是个快死的病人？莫晓东在一边看得几乎想笑出来，一场不完另外一场就是开演了。
　　在洗漱间洗餐具的莫耶听到声音不对，赶紧就是出来。可她出来时，女儿已经和丈夫是打成一团了。保温筒里连汤都不见了，父女两个你呵我的痒、我呵你的痒，然后闹成一团，至于餐具嘛，更是早不知道去哪里了。晕死！
　　“茜茜，不准闹爸爸，下来，下来啦。”这个妮子真是会闹。
　　韩夜茜本来正和老子打得好玩，偏巧妈咪是前来护短，这个不依：“不管啦不管啦，妈咪偏心，有好吃的总是先给爹地吃。茜茜不管，我是小公主，我是小公主啦。妈咪，你偏心，茜茜不干啦。”又是跺脚又是痴缠，说啥也要争取到自己的福利。这个小妮子似乎总爱梳包包头呢，只是这一次系的不是绣着甜橙的丝帕，而是印着红莓的发带，一摇一晃间，鲜艳欲滴的两颗红莓吊坠是晃来晃去，闪闪可爱。
　　在一片苍白的病房里，这样的颜色着实是喜气极了。

　　对于这个小公主，莫耶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是将藏在柜里的另外一只保温筒拿出来，无奈的说道：“喏，你看这是什么？居然抢爹地的那份，不害羞。这碗不给你吃了！”
　　“不要啦，妈咪。给我，给我嘛。大不了我和爹地一人一半好了！”为了美食，低头屈节毫不犹豫。韩夜茜很快就是投诚了，而与每次一模一样的情景又发生了，只要自己这边一低头让一下老爸，妈咪那边就又会变出好多种美食出来。

　　两笼南翔小笼包、六块条头糕薄荷糕、清炒河虾仁 、 腰果酥 、麻酱粉皮居然还有一只口水鸡。

　　“妈咪，你就是我的上帝！”韩夜茜眼馋得几乎跳脚，深知这对父女禀性的莫耶赶紧支起了病床上的支架，把饭菜摆在上面，然后韩大小姐脱了鞋直接就是跳上了病床，然后父女二人又是开始狼吞虎咽、你争我夺。无奈的莫耶只能是摇头再摇头，然后宠溺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对父女，脸上泛起浅浅却恒久的微笑…………
　　幸福原来如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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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羡慕了？”
　　“难道你不羡慕？”
　　不知道怎么回事，碧城和莫晓东竟然养成了在花廊下蹲坑的习惯。一边吃着从某知名饭店打包回来的极品饭盒，一边却是食不知味的回忆着刚才在病房外看到韩氏一家亲融和美的模样。
　　那种美食，也许才真正叫做美食吧。亲情的供养改变了一切的滋味，难怪韩劲萱和茜茜吃得那么开心。只不过：“我问过司徒瀚了，韩劲萱剩不了几天了。可莫耶每天的时间却是大多浪费在车流和等餐的时间里。不如，以后他们的饭菜咱们来买如何？”碧城是真心希望可以天天看到莫耶今天这般快乐幸福的模样的，便作了如此建议。
　　莫晓东自然是同意：“我最近在休假，时间充裕得很。你呢？伯父后天可就要出院了，你怎么办？”三年前，连正威重病。碧城不忍再刺激父亲，便是退出了影艺圈，转而经营一家杂志社，创造得很是有声有色。也许不象以前赚得多，但起码日子平静了很多。尤其在连父的身体逐渐好转后，他益发不会回到原来那个光怪陆离的圈子里。
　　自己是个自由职业者的闲人，可他呢？公司的事务要如何？

　　“我不会走的，至少在一切平静之前我不会走。公司的事罗珊会处理好的！”

　　不提那个名字还好，一提那个名字，莫晓东就是头痛：“你让她来处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肖想你很多年了。”女人是可怕的动物，为了情爱可以若干年委屈自己、去执着那个目标。但是也会在希望破灭后，绝决疯狂。连父因病，碧城留在上海是情理之中，可如果连父离沪，碧城却依然留下，事情可就不妙了。

　　对于这一点，连碧城自然晓得，只不过：“我不在乎！她爱抢就让她抢走好了，算是这么多年她青春的损失费。只盼望她拿到这些钱的时候，真的可以换回一切。”而不是烫手烫到心碎。

　　“无情的男人！”
　　“难道你有情？”
　　相视、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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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天开始，碧城和莫晓东开始正式接手莫耶的寻找美食活动。当然这样的事情是莫晓东打头阵的，碧城仍然无法面对莫耶，只能躲在阴影后面努力的付出一切关怀。
　　韩劲萱听到莫晓东和莫耶的对话，本来想拒绝，可莫晓东却是死皮的奔到病房闲，无比狗腿的说道：“姐夫大人，请允许我这样叫你。噢，也许莫耶还没有和你解释清楚，我是她失散多年的堂弟啦。虽然她只比我大几个月，可没办法，很无奈，我还是只能叫您一声姐夫。”哀怨无比。
　　有了这层亲，韩劲萱就真的不好说些什么了。只能无奈的笑笑，然后握紧了莫耶的手！
　　他们一肉麻，韩夜茜就是受不了的别开头，然后对莫晓东下达菜单：“我今天中午要吃和记的酸辣海带丝 、炒虾仁 、富贵双方 、红烧肉，还有兰桂坊的黄鱼煨面，绿波坊的眉毛酥，至于汤点嘛，先饶你一回，就在兰桂坊买桂花酒酿圆子好啦！”
　　“是，公主陛下吩咐，下官一定全力以卦！”

　　接旨后，莫晓东便是到了楼下，开始将公主娘娘的圣旨分发一半给连碧城，然后二人制订好最佳路线后，开始各赴征程。兵分两路，各用奇兵，总是会用很短的时间给小公主置办回一桌酒宴，然后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的在病房里举家团圆，而碧城和莫晓东则窝在花廊下吃着另打包回来的美食。
　　一模一样的美食，图的不仅仅是便利和美味，更是为了可以暗暗品味韩氏一家的幸福。当然在心底的最深处，也偷偷的幻想着，眼前的这桌美食本来就是莫耶所用的那桌，然后自己和她一起享用、共同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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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连父出院了，本来想到对门来道个别，可碧城却是阻挡这也许真诚，但看起来绝对‘虚伪’的客套。然后连正威便带着方菲和女儿搭上了回往北京的飞机，在离院前，连似欣约莫晓东和碧城一起出来了。
　　到那家卖白粥的地方，品味其中‘传说的幸福’。对于这个地方，莫晓东只来过一次，而连氏兄妹却并不曾来过。
　　平常的白粥，今天煎得似乎有些过火的鸡蛋，还有千篇一律的清炒菜心。有些傻的菜色却吃得人心里暖暖的。整个过程里谁都没有说话，却破功于结帐的瞬间。

　　碧城和莫晓东，一人放了五百块钱在青花布包里，而连似欣要放的却不是钱，而是将自己今天随身带的那个超大的挎包打了开来。然后从里面取出来了四五只大大小小的纸盒，盒子虽然开关不一，但名字却是同样：“短超波电疗机？”

　　大哥和莫晓东讶奇的低呼听得连似欣有些心暖，毕竟从声音里可以感觉出他们对这样的东西很是满意。只不过自己今天买了这样的东西送给屋里那对年轻的夫妇，不只是为了她们，更为了另外一个重要的理由：“对于那个女孩来说，男孩的健康重于自己的容貌，所以我买了这样的东西送她。而你们呢？你们确定莫耶真的需要什么？想要什么吗？”
　　几顿免除舟车劳顿的营养美食，亦或是其它？
　　她的问题很尖锐，也很刺中两个男人心底最松动的那个环节。只不过，碧城也好，晓东也好，都没有回答，而是齐齐的抚向了连似欣的头，淡笑道：“似欣，你长大了。”
　　变得懂事，理解，以及付出关怀。
　　只是这样的她似乎还不够真正的成熟，待到她再长大一些就会明白，有些事心懂却无力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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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韩劲萱的病症越来越严重，双眼完全失明，头晕恶心的状况更是间歇得越来越短。韩劲萱不愿意让茜茜看到自己的这副模样，便求莫晓东带小公主出去玩。
　　可到了楼梯间，碧城却是挡了下来：“还是我带她去吧，你留在这里。万一有什么事，我不方便出面。”莫耶本来已经够瘦了，这些日子来连续的操劳更让她的下巴尖得几近失了人形，一双明眸空荡得让人看了就心酸。兼之日夜照顾韩劲萱，少能真正的休息，所以脸色更是一天赛似一天的差劲，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真出了事怕她是支撑不住的。
　　莫晓东思量再三，也觉得碧城说得很有道理，便是把公主殿下的手交到了连碧城的手里，笑着哄道：“公主殿下，今天换连碧城大人陪同殿下出游可否？”
　　韩夜茜傲然一颔首，笑嘻嘻的和连碧城下楼去了。

　　莫晓东掉头准备进屋，却发现了莫耶站在一侧看到了一切。脸上一片淡然，低垂着眼帘看不出心里在想些什么。但不管如何，过去拍拍她的肩膀：“现在什么都不要管了，照顾好韩劲萱才是正事。”
　　其它的，让时间来做见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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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海给小孩子玩的地方有很多，可连碧城却是驱车将小公主带到了西佘山的天主教堂。
　　西佘山天主教堂被誉为“东亚第二大教堂”。初建于清同治十三年（公元1871年），由法国传教士所建，后又几次翻修，现在的教堂是1925年扩建而成。此堂为欧洲“巴洛克”风格建筑，融希腊、罗马、哥特建筑艺术于一炉，部分建材与装饰采用中国传统建筑手法。天主教堂与山融为一体，轮廓直辖市自然，堂红山绿相映成辉。整个建筑平面呈拉丁式十字形，充分体现了建筑美学上右对称中不对称的美感。教堂内设3000个座位，可容纳近4000名教徒，而且音响效果极佳。大殿正祭台用大理石砌成，殿窗部分镶嵌五彩玻璃，顶部盖以碧色的琉璃瓦。高耸的钟楼，按一定音符排列着8只大钟，塔尖高38米，是由紫铜铸成的圣母像，高8米。圣母高举双手呈十字状的小耶稣，寓意欢迎各地前来的朝圣者。1942年罗马教皇曾将佘山天主教堂封为“圣殿”，成为我国天主教徒朝觐的圣地。从山脚到山顶的曲折小路上有147座苦路亭，每亭中有一幅耶稣受难浮雕，还有3座圣亭和一个中堂，逐级向上的苦路把苦路亭、圣亭，中堂及山顶教堂联成一体。信徒们到佘山朝圣时，沿着曲折的苦路逐级而上，领略耶稣代人受难的经历。

　　佘山天主教堂建于佘山山顶，系法国传教士所建，其建筑特点为总体设计山与建筑为一体，色彩协调自然；教堂融希腊，罗马，哥特式建筑艺术于一炉，部分采用中国传统手法，可谓中西合璧；宏观上充分体现了建筑学上对称中不对称的美学原则；教堂雄伟宽阔，堂内讲话不用扩音器便具有扩音作用，又无回音干扰。由于佘山天主教堂的宏伟壮观，1942年罗马教皇将其敕封为“圣殿”。信徒到佘山朝圣，沿苦路拾级而上，领略耶稣代人受难的经历，获得宗教感情上的升华。每年5月的朝圣日，每天都有来自全国各地的信徒上山朝圣。

　　今天不是礼拜天，教堂里的人并不是很多，可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却是异常虔诚的跪拜在神像面前，默默的祈祷。倾诉完心中的愿望后，天色尚早，这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便是静静的坐在苦阶上看着来来去去的信徒。
　　“你相信，信上帝得永生吗？”韩夜茜可不会认为连碧城是天主教徒，他身上半个十字架都没有看到。
　　连碧城轻轻笑笑：“我不是天主教徒，不过我相信永生，灵魂的永生。”其实任何一种教义都有同样一个目的，授予人类至真、至善和至美，引导迷路的人类走上纯美的精神世界，忘却□□的享乐和痛苦。

　　“你不是天主教徒，可你知道我和爹地是，所以才带我来这里，对吗？”韩夜茜很肯定自己的猜测没错，因为眼前这位帅哥将脸扭到了一边，装羞。
　　看他这个模样，韩夜茜本来是想笑的，可太沉重的心情让自己根本笑不出来，便是疑惑的问道：“你和我妈咪的旧情人，对吗？可为什么你不去见她？我知道这些日子来，你和莫晓东一直在帮我们买饭，也处理了很多医务方面的琐事，但是却从来没见你在我妈咪面前出现过。为什么？你伤害过她吗？”

　　这个丫头简直和莫晓东说得一模一样，真是精到一个不行！
　　连碧城摸摸她的脑袋，无奈笑道：“不是我伤害的她，是我的家人伤害的她！那种伤害比我伤害她，更加让我无法适从。”如果是自己伤害过她，可以想出千百种方法来挽回一切，哪怕再不堪的事情自己都能做出来。可是，偏偏是自己的家人伤害的她。大错铸成，可自己却偏偏想不出办法来弥补。多年来和母亲的赌气，是对母亲的处罚，却不是对她的弥补。她要的不是恨意的解决，而是…………
　　似欣说得对，她要的究竟是什么？自己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了。

　　如果她身边没有韩劲萱，自己可以肯定她要的是幸福和圆满，自己会拼命去追求她的。可是偏偏她身边有一个韩劲萱，一个明显爱她疼她的男子，一个总是可以让她幸福微笑的男人。而这个男人却即将要离开人世，那么如今她要的会是什么？
　　韩劲萱的康复明显是不可能，而其它的，真的不明白。

　　太阳一点点的西斜了，朱红落霞、浅杏金黄流云，山林中阵阵的微风将八月的暑气吹散，只剩下清凉而舒缓。
　　韩夜茜坐过莫晓东的幻影，速度绝对一流，可这个连碧城开车却是力求稳妥。时速一百走在外环上，很是愜意的兜风方式。CD碟摆放了不少，公主殿下闲时间过得闷，便是挑了一首周杰伦的《爱我别走》。

　　我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一样
　　夜里的寂寞容易叫人悲伤
　　我不敢想的太多
　　因为我一个人
　　迎面而来的月光拉长身影
　　漫无目的地走在冷冷的街
　　我没有你的消息
　　因为我在想你
　　爱我别走
　　如果你说你不爱我
　　不要听见你真的说出口
　　再给我一点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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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预计着七点左右就可以回到市区，却在外环入市的接口处碰到了连环车祸。阻程大概两个小时才能通行，没办法，碧城只好打电话给莫晓东解释，让他转告韩劲萱说晚些再领茜茜回去。
　　那边知道了情况，不再心焦。而这边的碧城则带了韩夜茜到不远处的一家小饭店里用晚餐。因为阻车的缘故，来这里用餐的人很多。不大的一面小铺面里挤得满满当当，没了空桌。最后还是和另外一对小夫妻并了桌。
　　小本经营，没有什么好菜好饭，只有熬得还算不错的红豆粥，还有几样小菜。

　　碧城和茜茜心情都比较沉重，没有说话的欲望。而坐到他们对面的那对小夫妻看起来倒是挺能唠的，说的大多内容无非是什么亲友之间的张家长李家短，这个朋友结婚了那个朋友离婚了如何的闲事。碧城和茜茜都没有把这样的话放在心上，只是平静的吃自己的东西。可那对小夫妻突然的一句话，却是让碧城听了一惊。

　　“胡丽丽也不知道发什么疯，居然傍上了一个比她大那么多还有家室的男人。以她的条件，找什么样的不行，非要找那个男人。难道她不知道，天主教徒是不允许离婚的吗？”…………

　　对啊！
　　天主教徒是不允许离婚的。
　　可为什么韩劲萱和莫耶却离了婚？而且，虔诚的天主教徒结婚的对象似乎只能也是教徒。可莫耶不是，对于神学小时候也曾经有过一些讨论，他们全家人都排斥洋教，似乎是过往曾经受过什么欺骗和伤害。
　　不错，时间会改变很多，但是有些信念是不可能改变的。莫耶绝不会入教！而她如果不入教又如何和韩劲萱结了又离呢？

　　疑惑的眼神一直盯着韩夜茜看，可这个智商颇高的丫头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回到车上后，给自己讲了一个故事：

　　“大概是从三岁的时候开始吧，我开始一直问爹地一个问题。为什么我没有妈咪？妈咪去了哪里？爸爹地解释道：妈咪因为英文不好，所以呆在中国不能来美国。可她很爱我，所以正在努力学习，等到有一天可以说好流利的英文后，便可以到美国来和我们一起住了。”
　　这个理由对于三岁的孩子来说，很充分！
　　而没有过了多久，暑假的时候，爹地便带着自己来到了上海，见到了长相很亲切的莫耶。“妈咪真的对我很好，在上海的时候她总会给我做很多很漂亮的唐装，梳漂亮的包包头，买各种各样的好吃的给我。”亲近的象是真正的母亲。

　　“可后来，有一天，我意外发现爹地和妈咪的身份证件居然都是单身。我不明白便问了爹地，然后爹地说他做错了一件事情，生气极便和妈咪离婚了。可后来她们都后悔了，想复婚却是为了面子谁也拉不下脸来。”让一个三四岁大的孩子来理解面子这种问题，实在是有些难度的。但瞧爹地的那模样，面子似乎真的很重要。于是：“我和爹地说，我不要面子那种不实用的东西，我要妈咪可以天天陪着我。所以我就一遍一遍的求着妈咪和爹地复婚。”磨破了很多嘴皮子，费了很多的功夫呢。可是妈咪却总是浅浅的笑，从不正面回答。

　　“开始的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睡在一起的两个人不复婚？而到了今年，爸爸的病症掩藏不住了，而我也终于明白她们为什么不顾天主教徒应守的教义离婚了。”

　　半年前，自己还只是聪慧可爱的小女孩，所有的脑袋只想着如何让学业更上层楼，如何让父母复婚。可爹地突如其来的这场病症却让自己突然间明白了很多，真的是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