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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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我替他还。”
“你？”那收债的女人一愣，上上下下地打量他，猥琐一笑，“好啊，要是拿你抵，这五十两倒也值了。”
宋秋不舒服地缩缩脑袋，小手紧了紧衣袖。这些人凶神恶煞的，没有赵宁在一旁，宋秋独自面对总是有些害怕，可他想起那天自己那么傲慢，像是恩赐似地对杜月说：你妻主会多关些时日，对你而言也是有好处的吧，心里就止不住打颤。
他拜托李任在这儿镇一下场面，回家拿了钱。幸好的是那些女人也没多纠缠，收了钱留下了欠条打道回府去了。
李夫郎找大夫找得及时，杜月还有呼吸，只是人还没有醒。那大夫留了方子，看她们在村里上一次镇不方便，还好心地说回头让人抓了药送过来。
李任虽然只是个村长，但好歹也有点小权，上一次，赵宁当面驳了她的面子，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这一次宋秋经得过事，她那疙瘩也就消了，离开高家之前还不忘夸了宋秋两句。
杜月住的地方就跟他以前在泗水城跟小舅住的地方差不多，落魄陈旧得都闻得到霉味。宋秋扫着这间光线不好的小屋，突然间觉得杜月那天说他运气好，确实是没说错。就算当初他跟小舅那般艰难，至少一家人在一起，现在他又遇上了赵宁。
可是，当年他凭着一时意气带着小舅离开方家的时候可谓四面楚歌。出来了才知道外面有多险恶，他用首饰换来的钱租院子的时候被全数骗尽，小舅那个时候胎位不稳，药钱还是他洗衣服洗来的。
这世上，可怜的人多了。难道可怜，过得苦就是轻生的理由吗？
“小秋啊，你替他还了钱，后面打算怎么办啊？你也是，五十两不是个小数目，怎么也不跟你妻主商量一下。”
这位长辈除了说他钱花得不值外，更多的却是怕赵宁怪他吧。宋秋正在煎药，闻言抬起头冲李夫郎感激一笑。可是，他就是觉得他家赵姐姐就不会跟他计较这个。
“你——唉，怎么看着没脾气一个人这么倔的，不跟你说了，我走了啊，你这边要帮忙就过来说一声。”
“知道了元叔。”宋秋起身要送他，李夫郎故意板着脸挥挥手让他自己做事。但宋秋哪里真能坐着不动，腆着笑把人家送出去了。他转身坐下继续煎药，没一会儿，身后远去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这一次却虚浮得几乎是连拖带挪才好不容易到了门口。
宋秋回头一看，果然是杜月醒了。
“你去躺着吧，大夫说你伤了不轻，头几天要少下地。她过段时间还会来替你复诊。”
杜月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仍有些怔然，好一会儿才抿着干燥蜕皮的唇轻声问：“刚才元叔说……你为何要帮我？”
宋秋愣了愣，过了一会儿才淡声回道：“因为相识一场，而我也不是穷困潦倒的时候。而且，”他弯弯的眉眼衬出了两个好看的酒窝，“并不是替你还，只是借你而已。你会刺绣吗？会的话以后就跟我去镇上接点绣活。不会的话我教你。当然，如果你还有更好的赚钱的法子，就用不到我了。”
他语气里的自信和轻快好像已经在他眼前描绘出了明天的色彩，杜月回不过神，愣愣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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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儿，王兆今天帮我另找了个活儿，说是要教人南戎的风土人情。我正好去过便应下了。”
“在镇上吗？”
“对。现在还不确定呢。”赵宁咧了咧嘴，却很自信地补充道，“不过，这镇上除了我可找不出第二个会的了吧。我以前在镖局可是带过不少新人呢。”
宋秋总是习惯性地把生活上大小事都唠唠叨叨地告诉她。但赵宁却很少会提她自己的，不知是她总是兴致缺缺没碰上什么趣事还是如何，今天一回来就这般急不可耐地与他分享这些的情况还是头一次。
宋秋笑着道：“能成就好啊。”
“是啊，要是能成就好了。”同样一句话，她却偏偏说出了几分感慨。宋秋便有些明白她或许更向往的是泗水城里那种生活。
赵宁来回一趟肚子已经扁了，催着宋秋摆饭。宋秋边盛了碗汤给她暖胃，一边有些迟疑地对她道：“妻主，今天杜月家立有人来要赌债，我，我做主替他把债还了，五十两……”虽说他总觉得赵宁不会生气，却还是免不得打量她的神情，见她原本高兴的表情敛了起来，微微蹙起眉就有点忐忑。
宋秋期期艾艾地走到他面前：“妻主，这是欠条。也，也可以……当我欠你的。”
赵宁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拉他坐在自己腿上，伸手就在他脑门上敲了两下。宋秋捂着额头，嘟着嘴这个时候还不满地看着她。“疼。”
“知道疼就长长记性。那么危险，万一那些人直接把你给抓了呢？”赵宁又不是没见过那些要债的场面，就算宋秋只是一带而过，想象一下都能把自己吓一跳，“还有啊，杜月是你什么人，你替他还我钱？”
赵宁板着脸瞪着他。宋秋却一点都不怕，还觉得她这般装出来的样子有点好玩。可这会儿笑出来又太不给面子了，所以他把脑袋埋进她怀里，企图不让他家赵姐姐发现。
然而，赵宁脖子里都是他扑哧扑哧笑的气息，早知道他就没反省的意思。虽然变活泼是好事，可这么无法无天的她都有些治不住了啊。“你呀，下次不许强出头了。”
宋秋点点头，想了想把杜月轻生的事情也一并告诉了她。赵宁却只是应了两声，并没有太多的同情。宋秋见她没有反应，又道：“我其实并不是替他还，只是先借给他而已。他要是因此能打起精神就好了。”
赵宁却有些不以为然地耸耸肩：“你有心帮他我是没什么意见。可他自己如果不想和离的话，高翔不可能一辈子不回来吧。不过，你多帮他一时是一时也好。”
赵宁对于高翔那对夫妻的事情并没怎么关注，五十两银子出去了也没什么感觉，宋秋告诉她，她就听听，不告诉她也不多问。不过，她自己虽然自觉有些冷漠却并不反对甚至挺欢喜宋秋的热心肠。
***
陆千绸的战争还在继续，他住在自家铺子里面自由自在的，才不要回去看那个女人的脸色呢。事实上，只要商少濂不在他面前晃悠，他一天忙到晚压根就顾及不上她，哪还有时间去想某人是不是断袖，喜不喜欢这种问题。
其实，他也不是第一次尝试了。在这之前的两年，因为两家正准备亲事两人不好见面，而商少濂也不知道在忙什么竟是鲜少来找他。这么聚少离多的，他反而想不起她来，独自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很是悠闲。
可是，她要是一出现，好好的生活全被打乱了……
“七公子，商少又来酒楼了。”
陆千绸打着算盘的手一顿，朝上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她让你来的？干嘛啊，饿死了不成？”天天到对面酒楼就不知道进来哄哄他吗？过了好几天了到现在才找说客，当他那么好脾气吗？！
那酒楼的掌柜摸了摸额头上的汗，“这，这倒不是……”这小夫妻俩吵架能不能不要老折腾她啊！“七公子您不是让我看着商少嘛。前两天她见了两个女人，一个是衙门里的差役叫王兆，一个曾经来酒楼里卖过野物，叫赵宁的。结果今天商少却是单独见了赵宁。”
啪——
“赵宁？！”陆千绸把算盘往桌上一扔，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那掌柜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话了，迟疑着点点头。“是……七公子？”
“……”
谁哄也没用，他再也不理了她了！
“七公子，外头有官差来了，说是要见见主事的人。”
那掌柜的还以为自己今天半条命就交代在这儿了，陡然见主子有事恨不得替他就答应了。陆千绸虽在气头上，表情却已然敛了起来，随通报的下人一起去了铺子里。
衙门里头，他应该是早打过招呼了，照理来说，不该还会有差役找上门吧？
陆千绸狐疑地撩开布帘一看，只见铺子里一个与他差不多年纪的女人穿着普通的捕快服，却束了玉带带了玉冠，身后还带着家丁似地跟了四个打手，似乎是有那么些想装成威风凛凛的富家女，可偏偏有点不伦不类，让人发笑。
他刚一出现，那捕快竟是眼神一亮迎了过来，文质彬彬地拱了拱手：“陆千绸陆公子是吧，在下王兆，是负责这一代巡逻的差役。以后谁要是敢在铺子里闹事，你说一声，姑奶，咳，我定要她好看！”
义正严辞得颇带痞气。
***
商少濂要的雅间还是那天靠窗的那一间，正对着陆家的布行，倚着窗一低头就能将铺子里的各种动静都尽收眼底。
宣王虽然对赵宁起了惜才的心，但商少濂心中自有掂量，那天见她与王兆问答间还有几分机警才稍稍满意了些。这第二次试探便是三日后的今天这一次正式见面。
赵宁那头没两天就接到了王兆的回复，心想着对方估摸也是挺着急，如约到了酒楼的时候仍旧觉得这活儿有八成是能成了。
咚咚咚，她礼貌地敲了敲门。
“进来。”
里面传来有些低沉的声音，听起来语气有些傲慢，似乎声音的主人并不太好相处。赵宁推开门——
“是你？！”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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