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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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
那一日，王兆和赵宁见面的时候，商少濂坐在屏风后根本就没看清她要找的人究竟长什么样，如今见到眼前推门而进的人顿时啪地一声拍案而起。
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啊！怎么一碰就碰到了个情敌呢！
她至今仍怀疑陆千绸可能另有喜欢的人，否则怎么会离家出走得那么干脆，害得她原本好好的生活顿时变得一团糟。一想起这事儿，商少濂就一肚子火气。
赵宁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曾有过一面之缘的人。说起来，当时这女人黑着脸进陆家铺子的时候她就想解释的，奈何那对男女光顾着自己发脾气，谁也没搭理她。
赵宁来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这下子见到雇主立刻就蔫了。她有些尴尬地冲对面的人笑了笑，而那印象里就有些傲慢的女人果然完全不待见她，只是冷哼而对。
谁知，所谓祸不单行。商少濂这下刚平复了下见到赵宁的起伏心情，陆家铺子前忽地传来一阵嘈杂。她探出头去瞧了一眼，这一看胸口的火烧得越来越旺。
门口，王兆领着两排衙役威风凛凛地招摇过市，陆千绸一出来，她脸上笑得跟花似的，什么心思真是路人皆知。一个疑似情敌还不够，竟然当真有人敢那么光明正大地挖她的未婚夫，抢她的人，简直可恶至极！
对方神情着实难看，赵宁瞄了瞄她的脸色，想了想还是解释道：“其实，我跟陆公子之间只是萍水相逢。那天可能只是一场误会。”
商少濂回头看了她一眼，板着脸坐下身，没什么回应却竖着耳朵在听。
“而且，我已经有家室了。”
赵宁的意思的是，就算当真有人喜欢她，她也不可能接受。但商少濂听罢却更加心气不顺：“他哪里不好了？家世？相貌？哪一点比你现在那个差？”
这完全不是重点好不好！再说看人又不是就看这两点的。本来就是没影儿的事情，她解释一句已是极限，再多说赵宁自觉没那个必要。“今天我来是受了王兆之邀。”
照理来说，王兆这个中间人或者是温大人也好，总得有人出面介绍介绍，可结果却是让她一个人来。不过，不管怎样，她如今已然不抱什么希望了。
商少濂冷淡地嗯了一声，伸伸手这才让赵宁坐下，随便在她面前铺了张宣纸，递过来一支笔：“南戎字会写吗？”
“嗯。”
“北燕呢？”
“只看得懂。”
赵宁拿过笔杆子斜斜写了自己的名字。商少濂侧头瞄了一眼，不屑道：“姿势不正，笔迹稚嫩，这就叫会写？”
“……”那她也没专门学过啊！赵宁预想到人家会挑刺，倒是也忍了。商少濂没再继续问东问西，而是将桌上叠得好好的三本书推过去，仍是没给什么好脸：“拿回去看，三天后你再过来。”
她那三本书都不是在书肆卖的刊印之物，全部都是手写的笔记。一本是史实，是从萧太/祖时期开始，至今的东青和北燕间的大小战事，记录详尽不说，还缀有评述；一本则是南戎和北燕前前后后十年来对于商户的政令变化；最后一本倒是没什么稀奇的，只是里面夹了一封信，信封上的字是北燕边境常用的字体。
明明是对方要找人教风俗人情的，怎么到头来反倒像是她自己找了个夫子似的？
赵宁心里有些莫名其妙，这会儿倒是联想起了王兆当初的警告。可这么一想又觉得不太对劲，她得罪过的人多数都是些占地为寇的盗贼而已，那人瞧着像是世家出身，又与陆家有所牵扯，不说她不会傻到去找茬就是镖局也会给人留下三分面子的。
倒是宣王……
“妻主，你回来啦。”
赵宁低头走路，听到宋秋的声音，不知为何心里莫名一慌，猛地抬起头。她出门向来中午前就能到家的，不回来也会提前告诉他。宋秋大概是等等她不来，担心地在门口张望，脸上焦急的神色都还没收回。
他几步迎了过来，看到赵宁的瞬间脸上就绽放出笑意：“妻主，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呀，饭菜我都做好了在锅上热着呢。见面还顺利吗？”
赵宁抓抓头发：“啊，估计成不了了。”
“为什么？”
“那个雇主脾气不太好，喏，给了我三本书让我三天后再去，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呢。对了，她好像跟陆公子认得的。”
赵宁出门的时候还是自信满满的样子，宋秋还以为这事儿基本就已经铁板钉钉的。这会儿听赵宁这么说，赶忙安慰道：“不成也没关系嘛，反正我们家也不靠这点银子。妻主对不对？”
他觉得她还是挺想接下这活儿，如今受了挫还怕她沮丧。赵宁笑着摸摸他的脑袋，一把将人揽进怀里，“可不是。主要那人不太好相处，教她估计也挺受罪的。”
她到底在想什么啊，人家一个王爷那么忙，怎么会有空想到她？
***
宋雨对于小宝不理她这件事情始终有点耿耿于怀。赵宁那次与其说是安慰她，还不如说是正好自己想通透了，对于孩子而言，那些话得过了好几年才能懵懂明白。
至少宋雨现在不明白。
她不开心，最高兴地莫过于沈然之。只不过，沈大少本来以为宋雨心情不好是烦恼受她欺负，然而没过几天，见她缺心眼地又跟着徐清幼蹦蹦跳跳了，甚至连那只笔怎么断的都没有追究过。
那傻傻的样子，简直刺眼得很。
孩子的事情大人们都不知道，赵宁嘴上说是不喜欢商少濂的性子，对那份工作可有可无，却着实对那三本书产生了兴趣。镖师对她而言是什么？那不仅仅是赚钱的工具而已，每个孩子都有个大侠梦，都想出去闯荡一番。镖局那几年的生活其实是满足了小时候自己所有的向往。
赵宁废寝忘食地吸收着这三本书的内容时，那种印在骨子里的熟悉感全部冒了起来。那个时候第一趟跟着裴轩走南戎时，听着对方一口流利的当地方言，羡慕的自己回来苦学的场景好像仍旧历历在目。
如果没有成家，如果赵子谦再劝她一次，她想她一定会留在凉城。
“妻主，吃饭了。”
“嗯……”
这已经不是今天宋秋第一次来叫她了，等了一会儿不见人影之下过来一瞧。赵宁果然还埋头津津有味地看着书，看起来他刚才那句话也没听到了。宋秋扁扁唇，走过去捏捏她有些僵硬的肩膀，“妻主，先吃饭下午再看吧。”
“嗯，还有一点点了。”
宋秋探出头去，赵宁桌上正摊着一张信纸，上面的文字不如他们的方正，一笔一划都更为圆滑，看起来似曾相似却又认不出是什么。
“妻主，这是哪里的字？南戎的吗？”
赵宁看他不走，顺手揽过人让他坐在自己腿上。“不是，这是北燕边境常用的文字。跟我们的是不是有点像？前朝时候疆域比起现在要辽阔不少，南戎和北燕边境都曾划归其中，所以要真算起来，北燕边陲也有与我们同族之人。所以，在北燕，民间相传，当地的文字都是从这些人流传而来的，因此与我们的也有些相像。”
宋秋点点头，认真瞧了一会儿，又摇摇头：“看不懂。”
“这封信还有些不一样，像是前线的探子汇报的消息，很多都是隐语，我也看不太懂，不知道她是怎么拿到的。”
宋秋转过头，见她还是一副绞尽脑汁的模样，脑袋歪了歪，笑嘻嘻地揉揉她的太阳穴。“说不定你休息一会儿就看得懂了呢？吃饭了。”
赵宁看着他一副调皮的样子，拉着他光滑的手在凑到唇边小啄了一口，笑着道：“好，我知道了。”
***
三天后，赵宁带着三本书如约来到了陆家酒楼。眼见着赵宁阔步快走到了上次与商少濂见面的雅间门口，酒楼的掌柜的跺了跺脚，突然追了上来，悄声对她道：“赵姑娘留步，留步！”
“怎么了？”
“是这样的，我家主子——”
“从今天开始不许你进我们家酒楼！”
屋里乒乓一声后紧接着是一句怒喝，赵宁回过头，那掌柜的抹了把额头，不尴不尬地冲她笑了笑。
这声音赵宁还是有点印象，听起来像是那位陆公子。那另一个人——
“你们家酒楼开门营业就是为了招揽客人，我为什么不许进，谁不许的，我怎么没看到也没听到？”比起陆千绸的怒意，接话的人显然冷静得多，带点傲慢无赖地回道。
“那好啊，从明天开始，我就在门外竖块牌子。这样你总看到了吧？”
“有本事你就竖。从小到大，你哪一次还不是嘴上说说。外强中干，无理取闹，怎么男人就那么麻烦？”
“商少濂！好，好啊，你既然这么不耐烦我，那你现在就去我家退婚去，你当我想嫁给你吗？！”
商少濂？姓商？
怪不得那天这位陆公子问她认不认得姓商的人。难道，王兆那天说查她的人真的是她？无息山庄素来与朝廷就有瓜葛，萧太/祖时期被称成谋臣第一的苏消苏大人正是出自此处，本姓为商。这么说来，真如自己所想，宣王仍想招揽她吗？
“……那你想嫁给谁？”屋内沉默了半响，再一次传来动静，赵宁竖起耳朵，就听对方继续问：“那个天天来骚扰你的王兆？”声音压得极低，语气里的怒气正在爆发边缘。
“你乱说什么，跟她有什么关系啊！”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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