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邻书》暖狸

6、第6章

　　6.
　　总之，往事不堪回首。齐舒扬已经逆来顺受，毕竟就连秦斐出国这么多年，她还是摆脱不了秦斐的影响。比如眼前这对夫妻。
　　她大吃特吃，吞下所有的情绪。没关系，都没有关系，反正齐舒扬别的比不上秦斐，但有一点秦斐是死也赶不上她的——那就是心大。齐舒扬的心，被她自己磨砺得又粗又大，大得没边没际。
　　何承天跟聂雨看的目瞪口呆，“舒扬啊，别噎着。”两夫妻连忙给她递水。齐舒扬接过来，一饮而尽，“好了，吃够本了。”她笑眯眯的，好像没什么事情能难住她。
　　聂雨莞尔，“就咱们舒扬这样的，最好养。舒扬，你相亲对象怎么样？娶了你真是天上掉下的福气。”
　　一提相亲这事儿，齐舒扬就不舒坦，“求别提，尴尬尴尬。”
　　“怎么回事？”何承天眼睛里就写了俩字——八卦。
　　齐舒扬横他一眼，“你一个大男人的，这么八婆好吗？”
　　何承天就亲了下聂雨，“我媳妇就好我这口。”
　　聂雨嗔笑，拧他脸。
　　何承天躲过去，就问，“舒扬，你倒是说说啊。”
　　“说说，我们也给你参谋参谋。”
　　两夫妻一唱一和，齐舒扬冷笑，“是参谋还是看笑话啊。”
　　聂雨说，“这事儿你不跟我们说还能跟谁说啊，快说说，别啥事都自己憋着。”
　　齐舒扬看他俩誓不罢休的模样，撇撇嘴，“也没什么，相亲对象是陆丰。”
　　“陆丰？就一个名字？”聂雨问，“具体什么情况？”
　　何承天脸色就僵了一下，聂雨看他神色不对，“怎么，你认识？”何承天说，“没想到绕了一大圈，又绕回来了。”
　　齐舒扬摇头，“跟我可没关系，我是不可能跟他交往的。虽然，人家也未必看得上我。”
　　聂雨急了，“到底什么情况？承天，你说！”
　　“唔……当初陆丰追过……追过舒扬来着。”何承天一边说一边对齐舒扬眨眼。齐舒扬扭过脸去，“别瞎说。”
　　“何承天！”聂雨一巴掌拍在何承天后心，“说实话！”
　　“哎哟，”何承天说，“陆丰原来追过秦斐，后来又追了齐舒扬，结果她俩都没同意。”
　　齐舒扬嘴角抽动，这何承天净胡扯。
　　聂雨就笑得阴阳怪气，“这样啊。”又对齐舒扬说，“舒扬，你现在怎么看？”
　　没等齐舒扬说话，何承天突然说，“其实陆丰那小子人不错，舒扬你不妨试试。”
　　“就冲他追过秦斐这一条，我都不可能试。”齐舒扬漫不经心地说，“接受不了。”
　　吃完饭，何承天送齐舒扬下楼，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
　　何承天摸摸头，“舒扬，你是个好姑娘，真的，陆丰虽然油嘴滑舌了点，但人很靠谱，你真不妨试试。他当初其实……确实想追你来着，只不过在秦斐那儿大受打击。”
　　“哦。”齐舒扬没什么感觉。
　　何承天又问，“这事儿秦斐知道吗？”
　　齐舒扬顿了顿，“你就不能少关心点我姐？”她扬眉，“跟前任保持距离，不懂？”
　　“唉，舒扬，你不懂，”何承天说，“我跟秦斐是纯洁的战友关系，没有爱情，友情还在啊。你怎么和聂雨一样，都觉得该一刀两断呢？”
　　“真是什么样的锅配什么样的盖，”齐舒扬嗤之以鼻，“你跟秦斐倒是口径统一，那你有没有替聂雨考虑过？”
　　何承天有些不耐烦，“我们问心无愧。”
　　“你们——”齐舒扬冷脸，“七年了，你们分手七年就没有断过联系，秦斐孩子都五岁了。你到底怎么想的？你还爱她吗？你放过她好吗？每次你们吵架，聂雨都得把秦斐拉出来鞭尸，你于心何忍？别再跟秦斐往来了不行吗？”
　　何承天冷笑，“你让我跟她断绝往来，这是你的意思。你有没有问过秦斐怎么想？”何承天昂起下巴，“齐舒扬，你凭什么替她决定跟谁来往。你是你，她是她。你问问她，愿不愿意跟我断绝往来？”
　　齐舒扬噎了下，说不出话来。是的，她不该也不能干涉秦斐跟谁来往。齐舒扬感到无力，摆摆手，“就这样吧。”
　　回去的路上她给秦斐打电话，“姐。”
　　秦斐显得有些惊喜，“扬扬！”
　　“嗯，你还好吧？”话到嘴边时，她又说不出口了。她不应该掺和秦斐的感情，可是她又不吐不快。
　　“挺好的啊。”秦斐问，“你怎么了？”
　　“没事。”齐舒扬还是问不出口。
　　秦斐说，“有什么话还不能跟我说。”
　　齐舒扬犹豫半天，还是那句话，“你是不是放不下何承天？”
　　秦斐沉默了下，“扬扬，你别管。”
　　“可何承天有女朋友你知道吗？他们就差领个证了。”齐舒扬说，“每次，他们几乎每次吵架都是因为你，每次都要因为你分手，秦斐你自己也结婚了，又何必还跟前任纠缠不休呢？”
　　“哧——”秦斐不屑的笑，“别说是因为我分手，好像他们真分开了似的。”
　　齐舒扬又被噎了下。确实，确实何承天这七年来和聂雨分分合合，却并没有当真分开。
　　好像他们之间的事情，真跟自己无关。可是，每次齐舒扬都是受害者啊。齐舒扬叹气，吵归吵，分归分，何必次次都来找她抱怨呢？她就像个不上不下的夹心饼干，位置尴尬却又不得不迎上他们双方。
　　秦斐久听不见齐舒扬说话，暗自叹气，打起精神问，“扬扬，你和陆丰怎么样了？”
　　“陆丰？”齐舒扬说，“你还记得他啊。”
　　“当然。”
　　齐舒扬皱眉，“我和他能怎么样。”
　　“陆丰人不错，你可以试试。”秦斐听起来很热心。齐舒扬却很不是滋味，“我不喜欢他。”她不能说因为陆丰曾经动过秦斐的心思，倘若她真跟陆丰好了，以后该怎么面对秦斐？秦斐处处压自己一头就算了，怎么，连最后自己选个男人都要秦斐不要的？齐舒扬咽不下这口气。
　　秦斐就不说话了。
　　齐舒扬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半天，秦斐才说，“开车的时候不要打电话，先挂了吧。”
　　齐舒扬就掐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