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大修】抱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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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碎的光线，丝丝缕缕地漫进石屋，洒照在床上。
床上是两个纠缠的人形，拿破仑的四肢都环绕在顾连笙周身。
严丝合缝地贴合着，如同一头狮子守着他的猎物。
发烫的温度、细黑的卷发、肢体相处的亲密感让顾连笙有些喘不过气来，自睡梦中转醒。
天亮了。
“拿破仑，起床。”顾连笙伸出手，推了推胸口处那颗毛茸茸的头颅。
嗯，触感不错。短暂地下了结论后，发现对方只是蹭了蹭自己，转而又沉沉睡去。
睡的真沉。
顾连笙用两只手托起对方的头颅，让自己溜下身去，与他面对面对视。
视线中是对方紧闭着的漆黑眼睫，微微卷翘着，莫名地感觉在某个瞬间会如同蝴蝶一般飞起。
“起床了。”他重复道，温暖的气息喷洒在对方脸蛋上，对方怕痒似地用脸蹭了蹭他的面颊，柔软的唇擦过他的脸蛋，一股微妙的过电般的触感袭来，而后拿破仑睁开了眼。
“约瑟夫……”他无意识地呢喃着，嗓音有些缥缈。
“快起床啦，拿破仑，我等下做早饭给你吃。”顾连笙应着，眼里笑意水光一般，点点碎在眼角，晨光微醺中稍带一些困倦和慵懒，连声音都纱纱的、懒洋洋的，让人无端想起广场上闲庭信步的灰鸽子。
“噢……”拿破仑艰难地抬起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然后松开环绕着顾连笙的四肢，慢悠悠地穿起衣服来。那穿衣服的姿势都些摇摇晃晃的，很不标准。
一股深深的疲倦印刻在他的眉心，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极度地懒散。
平日都十分精神的拿破仑，如今变成这样，让顾连笙连日里的奇怪更加升腾了。
二人拖着步子洗漱后，来到客厅，空无一人。
不过这也很正常，平常这个时候莱蒂齐亚应该都出去劳作了。
家里就剩他俩，一般都是顾连笙包了做饭和家务。
其实这些事他并不习惯，虽然上一世他过的一点都不好，但是洗衣做饭这些活还轮不到他来做。可是如今身为兄长，理应承担更多的责任，而且——
根本无法用理性说服拿破仑做他不想做的事。
两人恹恹地吃着饭，应该说拿破仑一个人精神厌倦地吃着饭。
甚至连吃的过程中，拿破仑的头都是一点一点的，小鸡啄米一般。
“你还好吗？”顾连笙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软乎乎的卷发。
拿破仑抽出半片视线，黑幽幽的眼眸泛起因困倦而起的水光，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约瑟夫，你现在吃好了吗？”
顾连笙将馅饼放下，点点头。
“那么，很好。”拿破仑微微笑了，笑容里有股说不出的感觉，“跟我来吧。”他从座位上站起身，并且拉起了顾连笙的手。
顾连笙不自觉地问：“去哪里？”
回答他的则是一个神秘的笑容。
“不会让你失望的。”
拿破仑的步伐不疾不徐，两人沿着科西嘉岛偏僻的小路缓缓而行，如同一起出来散步的情人般惬意。
波澜起伏的山峦，温带植物墨绿坚硬的叶子，清爽温柔的波风，都带着一点隐约的年轻的朝气。
那气息淡静、柔和，掺杂起来融成一种特殊的舒适感。
拿破仑的手拉着他的，小孩子的手掌柔和温润，细嫩，触感很好。
路由着风，风随着拿破仑，自由散漫地走他们路过一群群白色的岩石和山洞，走向了科西嘉岛的边缘——
在一个空间宽阔的山洞前他们停下了。
“到了，就是这里。”拿破仑说，嗓音里是刻意压制的激动，还有微微的窃喜和期盼。
而后不等顾连笙发话，拿破仑就带他钻进山洞里，期间紧紧握着他的手，尽管他们都察觉到，紧握的手指之间泛出了微微的薄汗，但是拿破仑不想放开，顾连笙也没有开口说。那种细微而明澈的情绪，隐藏于二人的无声之中。
山洞里被正午的阳光照射的略微明亮，可以看清一切东西，但又如同蒙了层梦一般的纱般暧昧。
那是两套合乎小孩子身体，尺码标准的军服，以及一个制作精美的手工编织皇冠，除此以外——
还有一瓶液体浓郁的红酒，也用精致的玻璃瓶装着，通通放在柔软的手工毯上。
顾连笙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些东西，以及明显得意洋洋的拿破仑。
“这些是……用作干什么的？”顾连笙问，声音稍微有些抖。他不知道拿破仑是从哪里弄来这些的，尤其是军服和酒，对于小孩子来说几乎是违禁品。商家也绝不可能轻易出售，难不成这是偷来的？
不，拿破仑的高傲绝不会允许他这么做，对方是极其看重自我尊严的人。
那么，他究竟用什么方法拿到这些的呢？
联想到这些天的情况，心中稍微有了底，但还是十分不确定。
带着些许担忧和惊讶，顾连笙看着拿破仑。
“过来，我告诉你。”拿破仑命令道。
顾连笙服帖地走了过去。
拿破仑满意地微笑着，脸上还是那副倨傲的神色。
两人在山洞中席地而坐，顾连笙只能透过阳光看到拿破仑明明暗暗的脸颊，听到他傲慢自信的嗓音。
“约瑟夫，我们曾经在葡萄屋中讨论过地理。你看，科西嘉北接法兰西，南临地中海，几乎是掐着整个欧洲大陆甚至与海洋的要塞。十几个重要的国家隔海包围着科西嘉，在将来欧洲的战争中，科西嘉无疑是非常重要的。”拿破仑娓娓而言，声音里是掩不住的激动。
顾连笙看着他，静静回道：“是的。”而后静待下文。
“然而现在科西嘉，我所热爱的土地，却在二十八年前被法国以卑鄙的手段占领。这是我无法容忍的，科西嘉人应该追求独立。”拿破仑说，细碎的黑色卷发下，那双黑幽幽的眼中闪着明亮又狂热的光芒。
顾连笙不禁心中一惊。
原来从这么小开始，拿破仑就已经有自己的抱负了吗？
拿破仑微笑着，笑容强悍而自信：“约瑟夫，你知道，仅仅让科西嘉独立是不够的。”
“你想要什么？”顾连笙问。
“整个欧洲大陆，乃至世界。”拿破仑说，一字一句都坚定无比。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大修】抱负
